日头将西的时候,铜板远远提着两个极大的木匣子往亭子这边走来。
元鸣喝着茶道:拿上来吧,给太子殿下看看都有什么?
铜板将匣子打开,里面是各色各样的果子,模样长得十分精致,发出一股子甜腻腻的香气。
元昼点点头,起身道:今天也算的上是叨扰了,还得了这么多果子,天色已晚,就先告辞了。
外头有人等着我,不知道十二叔能不能借给我两个仆从,让他们送我去车上呢。
那是自然。元鸣扯着嗓子喊:元宝,元宝,元宝。
不远处候着的元宝窜过来道:主子,什么事?
送殿下回东宫,记得看着殿下回了东宫再回来复命,你们两个明白了吗?
元宝金条簇拥着元昼离开。
元鸣看着离开的元昼长长送了口气,今天元昼这一来实在是让他露出的破绽太多,他一路到了那七个人住的地方,推开门果然见那七个人在大厅里面乖乖坐着等着他处罚。
元鸣没有心情罚他们,自顾自的坐下喝了一杯凉糖水,他喝不惯茶,那些茶未免太苦了些,喝完之后他便问道:那个南清水跟元鸣到底什么关系?元昼怎么会特意来找他。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要不把他从荷花池子里面找出来问问?
算了,再跟这些人耗下去实在是没有意义,元鸣决定去见一见那个他需要去见的人。
他刚转身要走,修远抓住他道:你又要去哪里?
去找该找的人。元鸣甩开修远的胳膊。
修远语气重了些:又是那个谢庭对吗?咱们计划还未完结,你不要让一个凡人扰乱了你的心性。
元鸣往前走: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修远还想再说,追出门外时发现元鸣早已消失不见。
马车前,元昼命自己的侍从元宝金条手里接过那两个匣子,自己从袖中掏出帕子擦擦汗,却发现元鸣这两位仆从身上干干爽爽的,连一滴汗都没有。
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在酷暑时分不用冰的情况下不出汗呢?
作者有话要说:试着写个小剧场吧
亲娘:谢庭啊,我怎么看你这一章没有出场?
谢庭:最近大理寺事务繁忙,东市张寡妇再嫁,京郊李大爷西瓜被偷,事情太多了。
亲娘:那你好歹出来露个脸,你不出来大家都不认识你的呀
谢庭:不是你不让我出来的吗
☆、二十九章
元鸣一路走街串巷,最后停在一间低矮的屋子前。
透过窗纸,元鸣能看到里面有烛火,烛火前坐着一人,那人右手持卷,看的认真仔细。
听到十二连的扣门声,那人放下手中书:躲在外面做什么?进来吧。
元鸣进门行礼:镜十二,拜见青尧元君。
青尧挥了挥袖子,桌上那盏菜油小灯熄灭,在抬头时身上已然是换了一件广袖白衣,他揉着眉心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啊。
你我还不到相见的时候,你来找我作甚?
镜十二直起身子:元君,十二想知道究竟何时能再与道长相见。
你的事情未做完,倒是来找我要你的道长了。
青尧低低地叹了口气:一个两个的让我不省心,你只管放心去做,我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青尧手中托起一个星盘,上面散落着数百星子,似是银河落入凡尘,灿烂至极。
能看懂吗?青尧看向镜十二。
镜十二自然是看不懂的,他修习的一直是外门邪道,自然是看不懂五行八卦这些东西。
帝星蒙尘,这老皇帝怕是气数将近了。
乱臣未尽,你只怕是还要在这人间呆上几载。
新星孱弱但光芒日渐强盛,你获得自由的时间应该也快了。
镜十二立在那里,听到这呆上几载,心中一片慌乱,当年大盛开国皇帝元启完成自己所需之后,为了以防万一,便将他再度生生封入镜中,这一封印便是二百余年。
他在昏昏沉沉中睡了二百余年,梦中满是煎熬与难耐。
这次,这次他真的不想再被封印进去。
青尧拍着他的肩膀:上次是我的失误,不过这次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见到道长,等十二面镜子封印全部解开之时,也一定会许你自由。
我觉得元昼已经发现我有些不对劲了。
他今日来我这里坐了一天。
言语里面满是试探。
青尧仍在看着星盘,半空中一片星河灿烂。他对着那颗绿色的星星看了许久,转过头来对元鸣道:你放心,我看了,他虽是对你起了疑心,但是段时间不会对你下手的。
你命中的劫数与他无关。
镜十二低头退出,青尧将星盘收回袖中,桌上菜油灯燃起,他仍旧做出之前那副样子来看书。
你啊,其实已经见过他了。
元鸣走在坊市中央,经过花楼时,花楼外满满当当的人。
妈妈摇着扇子,一张血盆大口乐的合不拢:来人啊,今晚红绣跳舞,错过今天就只能等明天了啊。
错过今天,不是还有明天吗?
街边夜色正浓,有小贩在卖花灯。
红的紫的粉的都有,簇拥在一起分外惹眼。
你把愿望写在花灯上,放进水里,花灯就到你故去的亲人身边。
小心些,不要弄翻了。
道长?
元鸣回头,后面并没有道长。
他掏钱买下一盏莲花灯,将自己的心愿写在花灯上。
花灯随着水浮浮沉沉而去。
当年的镜十二已经长大了,道长,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谢庭在后院子里给安康洗澡,明明是大夏天,安康身上的猫毛却没有一点要掉的迹象,厚厚的披着一层,时常热的吐舌头。
偶尔热狠了还会起来咬谢庭一口。
剪毛是不能剪毛的,谢庭只能从街上买了个大铁盆来,死命将安康按在盆子里面洗澡,安康忍无可忍,露出一副尖牙在谢庭手腕上磨来磨去。
你来了?快帮我按住它,现在大了,我都快按不住了。谢庭冲着元鸣喊道:剃毛又不肯剔,每天都只能热的发疯。
元鸣听话上去按住它:给它用冰吧。
谢庭擦擦头上汗:冰那么贵,哪里能天天用的起?再说也给它用了,它不用
你可以带它去雅园算了你肯定不愿意
两个人最终还是没有按过一只猫,安康溜走了,只剩下两个人被溅了一脸水互相对视。
谢庭给元鸣擦了擦脸,看着他苦着一张脸道:怎么?你今天是不是遇见什么事情了?
一脸的不开心?
gu903();没什么,就是有些热,胃口不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