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着走了半条街,推开了木匠大锤的家门,进去的前一刻,精壮男人说:小乐,别想了。
小乐张张嘴,又闭上了。
大锤家今天也是叮叮咚咚很热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院子的正中间竖着一截半人高的木头,大锤正弯着腰提着石凿敲它,完全看不出在干什么。
大锤!
阿川喊道。
胖胖的大锤直起腰来,揉揉肚子,回喊道:干嘛的!说!
盐洞来拿石镐!做好了吗!
啊!还差两个!别的你们先拿回去!
院里太吵,他俩不得不高声喊,阿川得到了回应,带着小乐去了左手边一间屋子,里头零散着堆了许多东西。
他们翻了一会儿,才在角落翻到五把崭新的石镐。
石镐的镐头当然不是大锤做的,是让石匠做好后交给了大锤,再让大锤嵌上木柄来着。
一开始嵌得不错,可后来越来越马虎,这会儿阿川盯着手里的镐柄,攥住晃了晃。
有点松动。
还没开始用,就已经松动了,阿川脸色发黑,却没法说什么。
阿川小乐忧郁地喊他,阿川拍拍他的肩作安慰,抱着石镐就准备离开了。
离开前他又看了一眼那大锤摆弄着的柱子。
有这闲工夫做这些,却没有心思把石镐这么重要的东西做好。
如果是他,一定不会再向大锤定做东西。
可惜。
这辈子他都没有机会再做决定了。
阿川和小乐抱着石镐往回走,路过那根木杆的时候,发现看热闹的人已经越来越多。当他们走到近前时,宝树带着一群战士赶来了。
阿川拉着小乐,往阴影里避进去。
宝树大吼:谁干的!究竟是谁干的站出来!!
妈的等我找出谁干的,扒了他的皮!
他暴躁地把手里的长矛摔在地上,还不过瘾地踩了两脚。
两个战士这才将那个被绑起来的男人放下。
你怎么回事!?怎么被绑的?你脸上又是怎么了!?
蚂蚱男嘴里的布被抽出,大家才看见他布满黑块的脸上还被打得肿了起来。
蚂蚱男咧开缺了一颗牙的嘴,哭喊道: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宝树烦躁地踢了他一脚:水呢!
一桶水被从人群中提进来,两个战士将蚂蚱男的头往桶里摁,再使劲地搓,发现搓不掉!
人们惊恐地叫起来:这是病吗?
怎么会突然生斑!
天哪,别会过病吧!
宝树听着,脸色一变,倒退好几步。
滚滚滚!把他关起来,关到盐洞附近去!
两个战士听令,将哭嚎的蚂蚱男提着走了。
宝树原地转了两圈,带着剩下的战士也走了,看样子吓得不轻,似乎想去洗洗脸。
阿川和小乐这才从阴影里出来。
小乐怯怯道:阿川,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有洗不掉的黑斑?
阿川摇摇头。
两人继续前进,道路两旁的屋子,有些紧闭,有些开着门。
阿川目不斜视,小乐却喜欢四处张望,突然,他耸耸鼻子:阿川阿川,你闻到了吗,好香啊
是很香。阿川想,是他做梦都没梦见过的香味。
两人不由得向香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家石匠的屋子,阿川并没有与屋主人交谈过。
过了一会儿,香味散去许多,他俩已经走到前方,却听身后传来门响。
换来了吗?
换了换了,都换了,阿爸,我们真的要走吗?
走,走哇,这么好吃的东西,天天吃啊
真的能天天吃吗?
小乐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是一个年轻女人在和石匠说话。
关门前的最后一句是:就算不能天天吃,一月一次我也想
小乐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躁动。
阿川阿川。快到盐洞,他终于忍不住,戳了戳前面人的后腰。
阿川抓住他的手:别调皮,说。
小乐小声靠在他耳边:你有没有觉得,这两天部落里奇奇怪怪的。
阿川心想,你都发现了,我没发现的话不是比你还蠢了,嘴上却道:没有。
小乐急了:可是,可是脸上长斑的人,好闻的香味,大锤也在干奇奇怪怪的事,还有石匠说要走,就,就全都很奇怪
离盐洞还有几十步远,小乐本该闭上他的嘴。
可他看着那困住了他和阿川的可怖洞口,心中陡然涌起了一丝不甘。
小乐停住脚步,极轻极轻地呢喃:如果部落大乱了,我们有机会逃走吗?
阿川迅速转身,眼神锐利,抬手给了小乐一拳!
小乐捂着肚子,□□着蹲下,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阿川攥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鲜血从指缝里溢出。
他喘得像一只风箱,看到小乐的眼泪将地面打湿。阿川视线陡然模糊了一瞬,又赶紧闭上眼睛。
小乐,别说,别想。
阿川的声音哑得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小乐:举手,这里有人打老婆。
容月:你,一个月不准吃薯条。
阿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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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两人平复了情绪,一先一后回到了盐洞里。
外边是盐部子民们在辛勤劳作,而盐洞里则是更加艰苦的地方。
gu903();不透风,逼仄,天气热一些的时候,在里边干一天活儿流的汗能积成水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