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无将夙绥抱回寝居,目睹她沉沉睡去,守了片刻也不见她苏醒,觉得她应是被梦境困住了,忍不住伸手按在她眉心,探入灵识。
白华一闪,转眼间她已进入夙绥的梦境。
她正站在一张贴着“囍”字的床旁,红帐将整张床罩起来,隐约有女子的低吟声从里面传来,且不止一人。
听到其中一个女声叫着“梦无”,一声接一声,声音里带着哭腔,梦无慌忙掀开红帐,目光一扫,看着床上两名女子的纠缠之景,其中一人居然还是长大后的自己,面色顿时铁青。
她的小团子……这是动歪念了?
不然,怎会做这种绮梦。
挥袖让另一个自己消散,梦无爬上床,戳了戳缩在被子里发抖的雪狐妖。
“绥绥?”
此时的夙绥已没有了狐族的耳朵与尾巴,彻彻底底变成了人形。见她始终盯着枕头发呆,好似没听见自己的话一样,梦无眉头微皱,掀开被子,覆住她紧紧抓着被褥的手。
梦无忍不住将她打量一番。
也许是被云雨之事吓着了,夙绥的眸光十分怯弱,与她如今这副成熟至完美的身躯形成强烈反差。
“不怕,这是梦。”
搂上夙绥光滑的肌肤,梦无柔声提醒她,“是如佳酿般的美梦,但你心智尚未成熟,暂时不可饮这佳酿。”
夙绥的手由攥被褥改为捏头发,梦无的一段发丝垂在她眼前,在梦无说话时,这段墨发已不晓得被她把玩了多少遍。
“佳……酿?”夙绥不懂这词的意思,怯怯地看她。
“是美酒的意思。”梦无揉了揉她的头发,“等你再大些,就知道这个梦是何意了。”
被拽出梦境不久,夙绥就睁开眼,看到梦无目光复杂地与自己对视,她先是茫然,而后想起自己刚才所做之梦,一张白净的俏脸立即转绯。
见她扭身要逃,梦无叹了口气,手指一勾,用灵力绳绑住她的尾巴,拖回面前。
“有什么可逃的,我又没打算怪你。”
抚着自己仍在作痛的心口,梦无觉得夙绥会做此梦,约莫是受到了印记的影响,又被动地触发了司梦神的权能,直接做了个预知梦。
——看梦中的红帷红帐,这个预知梦应当是她们大婚时的景象。
夙绥乖乖地在她面前坐正,一双狐耳耷拉着,听候发落。
将她又怯又怂的样子看在眼里,梦无并没有提梦境的事,只是施咒让自己变回原来的小孩子外表,朝她招招手,让她靠得离自己近些。
她的小团子骨龄虽有百余岁,但心智却与孩童无异,在阴幽的十五年里,或许也只学到了扑杀和撕咬,至于情爱和别的琐碎感情,约莫没有人教过她——因她连话都说不顺,哪怕教授了,她也没法很快理解。
更何况,情爱一事,就连久经世事的人也说不清,这小团子第一次经历情,还被与此相关的梦吓个半死,哪会懂。
恐怕她还以为是受到欺负了。
不过这些都只是梦无自己的猜测,毕竟她与夙绥重逢后才相处了一个月,日常的生活也十分平和,从未有过今日这样的意外。
她还需花更多时间,去了解现在的绥绥。
念及此,梦无松开缠住夙绥的灵力绳,目光平静地与她对视。
“要我给你做些吃食压压惊吗?”
方才她们在街上还没来得及吃午饭,夙绥便因为印记出现,疼得只好回来了。
夙绥或许并不晓得,但梦无听得很
清楚,自夙绥入睡后,她的肚子总共叫了十五次。
等着她训诫的夙绥怔了怔,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发愣。
“我带了灵锅下界,你可有屯什么食材?”梦无再问。
“……有的。”夙绥这才回过神,忙唤出一枚储物玉佩,递过去。
梦无接过玉佩,灵识一探,发现里面的荤素菜都挺全,甚至连米面油盐糖都不缺,倒给她省了找食材的时间。
选好所需食材,又用寝居外的流水一一洗净,该切的切,该撕碎的撕碎,做完准备工作,梦无将灵锅一支,捻出火灵力,燃起三昧真火。
夙绥尚幼时,一日的吃食都是她亲手做成。梦无本不会做吃食,但她有个养猫的司战神友人,自捡到还是小奶狐的夙绥起,她便开始和司战神学着做猫饭,等夙绥断了奶,她就用猫饭饲喂夙绥。
可以说,夙绥是被她用猫饭一口口喂大的。
汤汁突突的冒着泡,肉香很快在房中散开。
嗅到熟悉的混合肉香,夙绥眸中流露出惊喜,心也渐渐安下来,帮梦无一起择菜切菜。
见梦无挑了几条细长的鱼,她忍不住介绍道:“这种鱼,西沧郡的族人喜欢,肉质滑嫩。”
gu903();“那你喜欢吗?”梦无将鱼码在砧板上,有意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