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话未说完,下巴已落入他的虎口间。
朱昀曦捏着她的脸,目光被那双肆意亲吻过他的嘴唇粘牢,无名火熊熊燃出心窍。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说,以前到底亲过多少男人?”
柳竹秋吃痛,心想辩解无用,干脆说反话:“……很多。”
朱昀曦受不了与一些乱七八糟的男人享受同等待遇,逼问:“都是些什么人?”
“卫玠、张绪、高长恭、王维、李白、苏舜钦。”
朱昀曦认真一想才发现以上都是古代的美男才子,骂她耍人。
柳竹秋真诚地看着他:“臣女怎敢欺君,真真都是在梦里亲过的。”
二十出头的人了,谁还没做过几场春梦,只是女人通常不敢承认。
朱昀曦又气又笑:“你连古人都猥亵,太淫、乱了!”
“古今的文人墨客都喜吟诵前代美人,中间辞藻香艳的想必都与臣女有过类似经历,可从不见有人视其为淫,乱,殿下为何单揪住臣女一人不放?”
她有理有据辩白,以此做掩护撤退到之前的座位上,尝到滋味就该及早抽身,贪嘴必然会误事的。
朱昀曦自己提出要以亲热做奖赏,被占了便宜也不好失言。比起追究柳竹秋,他更急于遏制心中几近失控的冲动,迅速撩开窗帘召唤守在不远处的侍从。
陈维远等人立刻赶来,照他的命令驾车回城。
柳竹秋只管装没事人,有时用余光扫到朱昀曦的睨视也假装不知。朱昀曦跟她差不多,自咎今天中了邪,居然与这女人干出荒唐事,白白失了体统。
他心浮气躁,刚进城门便命柳竹秋下车,侍从们疑心柳竹秋又冲撞了他,都不敢多话。
柳竹秋不慌不忙粘好胡子,向朱昀曦拜别,转身时被他叫住。
“云杉,把你的斗篷借给这个不长记性的人。”
云杉忙应声将斗篷递给柳竹秋。
关心举动让柳竹秋确信太子不会因为亲嘴一事降责,接过斗篷恭顺谢恩。抬头的瞬间,她和朱昀曦视线碰击,由此产生的余波悄然扩散到二人心中。
一连数日,每当柳竹秋想起马车里那个香浓的吻便偷乐不止,太子什么感受她不在意,反正自己是充分领略到了桃花运的乐趣,像如愿嫖到名妓的公子哥,终日神清气爽。
这想法固然大逆不道,可性质确实异曲同工啊。
古代的帝王经常和亲信重臣同榻而眠,该不会也是在以身相许,收买人心?那太子收买我真是了下了血本了,我得铆足力气报效,争取早日实现共淫,不!共赢。
她这心思只敢跟宋妙仙分享,说完也怕被她笑话。
宋妙仙在青楼呆了几年,将男欢女爱都看穿了,也知道太子美貌绝伦,笑侃:“古书上记载的那些与天仙精怪结缘的男子哪个不是抱着猎艳心态行露水姻缘?太子既说是奖赏,你且把他当天仙精怪安心受用便是,两不相欠的事何愧之有?”
还主动跟她分享了一个小秘密。
“我家出事前,有位新科进士来拜访我爹,我爹见他一表人才就动了招婿的念头,叫我躲到屏风后偷看,说看中意了就让媒人去提亲。”
柳竹秋见她笑意含苞,猜她当时很中意,忙问后话。
宋妙仙叹气:“不久我爹就被诬下狱了,我遭了一连串的罪也以为这事没后话了。谁想那进士前年入京朝觐,偷偷跑来看我,赠送了一些礼物银两。我不想再有遗憾,便留他住了三天,把该干的不该干的事全干了。之后才听说他来看我之前已同一户人家的小姐成亲了,前脚洞房花烛,后脚就来我这儿叙旧,完事便带着妻子回任上去了。”
柳竹秋感叹:“这人也是想了却心愿吧。他走时可曾跟你允诺过什么?”
宋妙仙笑道:“正因为他没跟我海誓山盟,我还肯念他的好。认真想想我对他并不了解,跟你一样,见他年轻俊俏心里就痒痒的。放在以前做官家小姐的时候,我肯定不敢往这方面想,觉得心里有人家就得死心塌地跟他过一辈子。落难以后反而明白了,人的欲心多种多样,只贪图对方皮相的叫做好色。人心都是肉长的,凭什么只许男人好色,就不许我们女人贪欢,况且你还是单身,犯不着为那个眼下尚不知在哪儿的丈夫压抑自个儿,等将来遇着了再一心一意待他,那便于操守无碍。打个比方说,你在首饰店里看见一支顶精致的珠花,银子够用自然就买下来了,戴一阵子厌烦了便搁着或转手送人,只别存在偷抢就行。”
听得柳竹秋拍手叫绝,搂着她的脖子撒欢:“我的好姐姐,谁都没你念头通达,把我的心思说得明明白白的。不过你竟把太子比做珠花,胆子着实不小。”
宋妙仙讥嗤:“比作珠花算客气了,在他眼里我们这些臣民也不过猫狗牛马,既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那有来有往才公平。”
她俩任意调笑,觉得在男人把女人视作玩物的当下,从精神上嫖一嫖男人也挺爽利的。
柳竹秋积极求进,隔三差五派瑞福去县衙打探消息。之前与萧其臻议事时她就说蔡进宝已死,要想为云来村村民伸冤,得先证实他们与吴奎被杀案无关。萧其臻便亲自带人去文安重查吴奎案,不出七日有了眉目,邀请她到府商谈。
“我叫人挖出吴奎的尸体勘验,结果那死者不是吴奎。”
吴奎是个铁匠,长期从事这一行当的人手指都会因劳作变形,而那具无头尸不是这样。仵作还验得尸体的骨骼状况与吴奎的年龄不符,是个不到三十的年轻人。
“我看完尸格②,立刻派人将吴奎的侄子吴生安带来审问,这厮先还狡辩,上了两遍夹棍才招供,原来这竟是冤案之中的冤案。”
那无头尸是个外地来的箍桶匠,终年游走于各地村落间。那日到云来村寻活计,路遇吴奎,听说他是铁匠,就请他帮忙修理工具。
吴奎领他回家,偶见他钱囊鼓胀,一时起了贪念,趁其不备抡起铁锤将其砸死。
事后他原想将尸体埋在后院,好落个神不知鬼不觉,偏巧吴生安来访。这侄子的贪毒不亚于他,说这箍桶匠是远地来的,无人会来寻他的音讯,与其埋了不如再借尸体发笔财。
叔侄俩贪心不足,便割下箍桶匠的脑袋,入夜埋在野外。之后吴奎躲到外地装失踪,由吴生安出面敲诈云来村村民。奸计未成又生毒计,向蔡进宝诬告村民联手杀害吴奎。
蔡进宝想着方巴结宫里的太监,正愁云来村的人碍事,便利用吴奎案残害村民,以达成巧取豪夺的意图。
萧其臻还说:“文安一带因这起案子民怨极重,滋生了很多诋毁太子的流言,我派人调查源头,了解到百姓们几乎都是道听途说,并不敢公开议论,也不知这股风声是如何散播开的。”
柳竹秋知道这些流言早传遍京畿,甚至已流布全国,才会吸引朱昀曦的关注。她推测问题一贯大胆,试着将此事与上次的投毒案串联。
“萧大人,你说会不会有人想动摇太子的地位,故意指挥蔡进宝制造大冤案,好煽起民怨攻击太子?”
萧其臻惊讶地望着她,怀疑这想法太过激。
柳竹秋再透露一点信息:“我听到一些传言,宫里曾有人企图毒杀太子。”
“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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