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子,这大冷天的,你咋过来啦来多久了”
“姐夫回来了我听村里人说,你们去沪城走亲戚,还以为是去我那儿了”
说罢又看着甘露:“露露又长高了,见了小姨怎么不喊人,不认识了”
“这丫头,前阵子磕破了脑袋,到现在还稀里糊涂,好多从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他边说边催促甘露喊人,丝毫没察觉女儿呆若木鸡。
相比傻爹的屁颠屁颠,甘露很颓丧,再一次觉得自己穿了个假剧。
她的到来,改变了原主父女的凄惨命运,开辟了属于自己的故事支线,燕妮、卢南樵、王安生、金士钊、姑奶奶接连冒出加戏的。
还有那个老驴头。
一照面,甘露就觉得他不对劲,果然,返村的路上,人家跟老爸打起哑谜。
一个问:“人还好吧”
一个答:“还好,活着。”
一个丧:“活着就好啊,活着就有奔头。”
甘露结合傻爹当时颓然的脸色、泛红的眼圈,还有老驴头唏嘘无奈的沧桑,确定这俩人有猫腻。
他们嘴里的“人”,八成就是指甘金花。
傻爹曾经信誓旦旦保证:村里也好,公社也好,没人知道他跟甘金花的姑侄关系。
那这老驴头不是人
甘露心里惊疑,打算到家立即审问傻爹,眼前却又冒出一“小姨”。
阮红菱,原主妈的亲妹妹,沙雕爹的小姨子。
半年前,她“麻雀变凤凰”,嫁给了沪上某国营厂长的大儿子,吃上了商品粮,招工进了公公掌控的服装厂,是全公社漂亮姑娘的羡慕对象。
眼瞅着就要过年了,这是她出嫁后第一个新年,有特殊意义,要跟丈夫一起走遍两家亲戚,收礼钱收到手软。
她不在家里张罗,也不去厂里上班,跑到姐夫家算怎么回事
原主妈已经殁了,她跟甘大海的“姻亲关系”名存实亡,鳏夫少妇,瓜田李下,怎么想都该避嫌。
甘露直觉,有古怪。
甘大海也察觉到反常,不复一开始的兴奋,从牛车上卸下缝纫机,搬下竹筐,送走老驴头,关紧院门进屋,试探着追问阮红菱:
“这咋回事”
阮红菱顿时红了眼圈,哭得一抽一噎:“姐夫,我的日子没法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文在冲榜,小仙女们多多留言支持哦,会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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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第26章诈婚
甘露不明就里。更新快,无防盗上xx
她是穿剧的,对原主的过往所知,仅限于原剧寥寥几个镜头
短命的炮灰而已,一露面就哭唧唧,除了脸蛋子漂亮一无是处,导致甘露穿来以后,处处被动,好不容易才竖起“有文化”、“小狡猾”的新人设。
此刻怕露馅,含含糊糊喊了一声“小姨”,转身去厨房烧开水,冲麦乳精,又生起炭盆,搬到堂屋里,三人围炉说话。
阮红菱的杯具,带着浓厚的70年代烙印,跟燕妮的遭遇异曲同工。
都是出身农家的漂亮姑娘,都摊上一对不靠谱的爹娘,贪婪又势利眼,一心想拿女儿攀高枝。
具体到阮红菱身上,她的酒鬼爹逼着她嫁给一个四十多岁、刚死了老婆就急吼吼续弦的公社油腻干部。
阮红菱那时才二十岁,花枝一样的小姑娘,死活不从,还寻过一回死,闹得沸沸扬扬。
油腻干部再急色,好歹是体制内的人,有纪律约束,不敢太过分,“婚事”僵持。
那时原主妈还在,坚决支持妹妹抗婚,整整三年多的时间,阮红菱都住在芦庄。
芦庄属于白云公社,油腻干部在埠头公社,鞭长莫及。
但阮红菱很快又有了新麻烦,李得魁看上了她,托媒人上门提亲。
只看表面,李得魁体魄健硕,农活娴熟,家境富足,是生产大队的红牌干部,还有可能接替老支书的位子,出任新支书。
阮红菱嫁给他,既能摆脱油腻干部的纠缠,又能让他跟甘大海成为连襟,门当户对,“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李得魁有多自信,被阮家姐妹拒绝以后,就有多恼怒,从此与甘大海交恶。
阮红菱靠着姐姐姐夫,在芦庄一住三年,从小姑娘拖成了老姑娘,眼瞅着都快二十五了,村里跟她同龄的妹子,有人都在生第三胎了,她还没找好婆家。
说不急是骗人的,奈何高不成,低不就,又有李得魁那伙人败坏她名声,婚事一再受挫。
到了今年夏天,原主妈被山洪卷走,死因成谜。
家里没了女主人,阮红菱一个大姑娘继续待在姐夫家,诸多不便,被她的酒鬼爹诳回埠头公社。
甘大海不放心,亲自去看过她一次,得知她说了一门“好亲事”,婆家在沪上“有头有脸”。更新快,无防盗上xx
准婆婆是大医院的妇产科大夫,准公公是国营服装大厂的厂长,小伙子本人,也是一表人才,工作努力,历年获得的奖状贴满一整面墙。
这么好的条件,怎么肯娶一个大龄村姑
70年代城乡壁垒森严,农村妹子想嫁到城里,难如登天,偶尔出现一对,也是男方有各种短板。
比如阮红菱的这个丈夫梁学松,就在一次厂区事故中,被炸断了双腿。
他在市图上班的漂亮女友,连医院都没去一趟,直接跟他拜拜了。
从前围着他谄媚讨好的莺莺燕燕,一个比一个躲得快。
香饽饽秒变馊剩饭,他万念俱灰之下,在一摞备选照片中,选中了阮红菱。
梁家长辈商议过后,托人来埠头公社提亲。
甘大海的那位老丈人,贪财无耻,收了梁家一台缝纫机、两套灰毛呢、两床缎被、两百块钱的天价彩礼,逼着女儿嫁过去。
此时,阮红菱失了姐姐这个倚仗,前有酒鬼爹和继母逼迫,后有油腻干部纠缠,走投无路之下,黯然出嫁。
新婚燕尔,丈夫梁学松却撕破“温文尔雅”的面具,洞房花烛夜就对她大打出手。
阮红菱也是此时才明白,自己被媒人坑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