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越发暴躁,你开!
岑归砚嘴角上扬了些,他伸手,从江枫的脖颈滑到对方脸上,然后停留在那道口子上。他掌心泛白光,只是片刻,呼呼流着血的口子便消失了。
江枫还僵着脖子,一脸怒气。
岑归砚化掌为指,往下按了按。
干嘛。江枫瞪他。
岑归砚笑眯眯地望着他,不说话。
这副态度更是让江枫心寒,他本以为两人好歹算是统一战线的盟友,不说不离不弃,也要互相扶持吧。
现在,算是什么事。
敌人还没对付掉,就窝里反了。
江枫斜过脑袋,只觉得对方视线跳过他脸,投于他小腹。
成,他明白了。
江枫站直了身子,非常干脆地一把抓过岑归砚的手放在他小腹上,道:拿走吧,我不稀罕!
岑归砚挑眉,道:不稀罕什么,我么。
这!
江枫没好气地把岑归砚的手往他小腹按重了些。
什么?
灵根!
哦。岑归砚似乎恍然大悟,原来是灵根,嫁接出去的灵根。
他收回手,道:既然给你了,就是你的。它已融于你的丹田,拿回来也没用。要是真想还给我,自刎吧,死了自然就回来了。
江枫愣住了,之后眉头紧锁,脸上纠结得比三瓣花还要多上几瓣。
怎么,不还给我了?
江枫深吸一口气,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闭上眼,不去看岑归砚,你动手吧。
岑归砚伸手,不过不是伸向江枫的小腹,而是伸向他的双眼。
温热的手感覆盖在眼皮之上。
一时间让江枫有些恍惚。
江枫。
这是第一次,岑归砚喊江枫的名字。
下次不要这么好骗,血可以流很多次,但命丢了,就什么都没了。
江枫猛地睁眼,颤抖的睫毛抵住的是一片肉色。
他看不见对方的脸,看不清对方的神色,更看不出这句话是唬他的还是真心的。
岑归砚感觉得出江枫的睁眼,不过覆于对方双眼上的手依旧没有拿开。
我有一个妹妹。
朝露和她很像。
你本不该收朝露为学生,但下不为例。
三句话分了三次说完,等说完后,那手总算是从江枫眼上摘除了。
江枫也是冲动。
冲动过后再也没有了刚才视死如归的心。
他道:你师妹,拿剑抵着我脖子,我不收,你现在见到的就是我的尸体。
岑归砚道:朝露孩子气,没杀过人,更不会杀人。
都出血了,你看,这伤还没好全呢!
江枫指了指脖颈上浅浅的痕迹,虽然很淡,但确实能看得出受过伤。
岑归砚伸出手,江枫下意识后退。
岑归砚不在意,快速在对方脖子上一滑,那痕迹便完全消失了,一点也看不出曾经受过伤。
你若会用修真之术,这点伤不至于挂这么久。
江枫扭脖子,瞪他。
合着你觉得我没用,这点伤治不好,活该被你师妹伤是不是。
岑归砚望着他,不说话。
嘴角那股淡笑,却让江枫看得刺眼的很。
他刚平静下去的冲动又上来了,成,你们是师兄妹,是一家人,我无关紧要。一个上来拔剑刺我脖子,一个动手给我开道口子。绝配!
他转身就朝大门走去。
走到门口又拐了回来。
放我出去。
岑归砚望着他,异常平静,就连眼底常挂的那点邪魅之色都不见了。
放我,出去。
一字一句,顿挫有致。
江枫。岑归砚道。
别喊我!江枫吸了口气,压下自己过分的冲动,我说,放我出去。
岑归砚无动于衷,又道:你为何气,与我置气还是与朝露置气。她刺你一剑,你却依旧收她为学生,说明你知朝露性格,已原谅她了。那与我置气,是因我划你血痕还是我
那又怎么样,无论什么原因。你相信过我吗?
江枫看着岑归砚,眼中讽刺加重。
你利用我对付陆弃羽,行,你是院长,我听你的,因为我想在修真学院待下去。你送我灵根,我感激,所以我不问你原因,也不在乎对错。可是,你有没有相信过我,哪怕是一点点。要不是那次莫名其妙的考试,你以为我乐意出现在这个地方,乐意被你们要挟来要挟去吗!
我傻吗!
江枫怒吼,再也压抑不住的所有委屈和迷茫都在这一刻发泄了出来。
穿越,多么新奇,多么有趣的一件事。
可是,只有穿越过了,才知道没有熟悉的人群,没有熟悉的地方,没有熟悉的历史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刚开始还能告诉自己,去适应。
但人类是一个既坚强又脆弱的物种,他可以去适应,因为他没有办法,但每适应一点都代表着他抛弃一点过去,抛去一点曾经的自我。
江枫有迷茫,有害怕。岑归砚对他来说好比是他在修真学院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虽然这稻草一点也不结实,但只要抓在手里就觉得很安心。
或许是对方毫不在意地送他灵根,又或许是每日每夜的深刻教导,总之,岑归砚在江枫心中有一个不可替代的位置。
江枫。
岑归砚笑。
灿烂的,带点雨后初晴的意味。
我信你,从现在开始。
江枫抹了把脸,把所有的迷茫和害怕统统收进了心里。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对方的话。
但,他也想拥有一个能够信任的人,这样,他才会觉得在这个世界,他有牵绊。
岑归砚。
江枫对上岑归砚的目光,我不信你,但我想信你。
岑归砚道:好,我等你信我。不过,在那之前,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一个小小的礼物,算是对刚才举动的道歉。
说着,岑归砚从背后拿出一张纸,交到江枫手上。
打开看看。
顺着岑归砚的话,江枫打开纸,打开瞬间,他严肃脸维持不住了。
这是一张Q版的岑归砚头像,标签是被狗囚在笼子里的。
☆、018拜师学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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