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秀娜骂她当面抵赖,想揪住她厮打。冷欣宜推开她,退后一步写出警告语。
“这是我家,你再乱来我就报警了。”
贺阳劝女友别冲动误事,同时警告冷欣宜:“冷小姐,你已经把姜家闹得天翻地覆了,现在阿望下落不明,我们都很担心他的安危,尤其是姜老太,眼看要旧病复发了。如果是报复,你已经大获全胜,能不能稍微恢复点人性,别把事情做太绝?”
他听姜秀娜转述情况,得知姜承望可能不是姜开源亲生,不禁暗自欢喜。没了亲生儿子,姜秀娜将以独生女身份继承姜家的巨额财富,他也能坐收更大渔利。此时假惺惺指责冷欣宜,实为挑事,希望双方的争端白热化。
冷欣宜回应:“把事做绝的是你们,我从没教唆承望做任何事,是你们亲手把他逼走的。他说他要彻底脱离姜家,今后自力更生做他喜欢的工作,过他向往的生活,再也不受你们摆弄。”
见她意图抢走孙子,唐玉芬寒心酸鼻急出老泪,不住顿着拐杖哀叫:“阿源和冷忆梅离婚时小望还没出世,整件事跟他没一点关系,你搞谁也搞不到他头上啊!”
又指着冷忆梅的遗像大骂:“再说你这死鬼老妈哪里冤枉了?刚结婚就背着老公偷人,跟洪万好搞在一起生了你这个哑巴女。阿源跟她离婚是我们姜家祖上有灵,容不下淫\妇登堂入室。你个淫\妇生的野种还敢倒打一耙坑我的乖孙,老太婆今天就跟你拼了!”
说完丢开拐杖亲来撕扯。
“嫲嫲你别自个儿动手啊,这贱女人的命又不值钱,给她垫背多划不来!”
姜秀娜和贺阳拦住唐玉芬,冷欣宜趁机拨通与姜承望的视频通话,将镜头对准凶神恶煞的三人。
姜承望见状恼怒:“嫲嫲,娜娜,你们来欣宜家干什么?还嫌对她的伤害不够多吗!?”
他立时放话要过来,冷欣宜调转镜头,比手势制止。
三人看不懂手语,等她停止动作,又被姜承望陡然怒吼吓得发颤。
“你们一个个都疯了!疯了!污蔑欣宜不算,还扯上好叔!因为洪家和姜家有过结,就想顺便连他们的生活一块儿搅乱?太可耻了!”
唐玉芬方知冷欣宜那段手语意为告状,走近手机哭丧:“小望,嫲嫲求你马上去弄点柚子叶洗洗眼睛,别再被妖气迷住好不好?这衰女真是冷忆梅的女儿,现场就摆着冷忆梅的照片,不信你自己看!”
她抢过手机对准遗像,冷欣宜也随她,反正姜承望会替她反驳。
“那是欣宜母亲的遗像,我早就见过,你们拿不出一张冷忆梅的旧照,随便指鹿为马,我能信吗?”
唐玉芬跺脚大哭:“你长这么大嫲嫲什么时候骗过你!证据摆在眼前都不信,你真糊涂!”
姜承望也很痛苦:“嫲嫲,你和爸爸妈妈骗我的地方太多了,当年爸爸和冷忆梅离婚的事,冷忆梅和细细姐的下落,你们一直在撒谎。看我拿回亲缘鉴定书,又诬陷好叔和冷忆梅有染,我活了二十五年,从没在别处听过这么荒唐的故事,自己最亲近的长辈居然都是极品大话精,叫我情何以堪啊!”
唐玉芬理屈词穷,唯有号啕。
姜秀娜快被气爆头,扶住奶奶詈斥屏幕中双手捂额的男人:“哥哥你实在太幼稚了,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公司里的人都说你是扶不起的阿斗,别人的脑筋是盘山公路九曲十八弯,你的脑筋是钢筋,拿铁钳都掰不弯!你以为冷家姐弟有多了不起啊,长辈们犯得着撒谎说他们是爸爸的孩子?要不是你没头没脑弄出个鉴定报告,他们也不会怀疑冷忆梅和洪万好有一腿,假如这个推测不成立,那就只剩一个真相,你不是我们家亲生的!”
唐玉芬赶忙连声否定孙女,捧着手机哭求姜承望清醒。
冷欣宜趁其不备夺回手机,单手比手势向姜承望示意:“先挂了,待会儿再联系,你千万别来,不然会被他们抓走。”
她按下终止键,不到三秒姜秀娜收到兄长的电话:“娜娜我警告你们不许再对欣宜无礼,如果她受到任何伤害,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
姜秀娜神经里的保险丝断裂,嘶声厉吼:“你就是个傻子,我没你这种哥哥!”
不但挂线还摔坏了手机。
唐玉芬怨她冲动,造成与孙子失联,一筹莫展之际忘却体面,转而向冷欣宜哀苦求饶。
“细细我求你行行好,别再搞我们小望了,再搞我们家就要散啦。你有气全冲我撒好了,要打要骂都行,我任凭你处置,求你放过小望吧!”
见冷欣宜无动于衷,竟遑急地朝着冷忆梅遗像下跪。
“冷忆梅,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对,我不该精神虐待你,不该歧视细细,不该支持阿源跟你离婚。你做了厉鬼也好,成了仙也罢,所有报复都由我一人担着,求求你快让你女儿收手吧,我就小望一个孙子,你们不能要他的命啊!”
她边哭边磕头,姜秀娜和贺阳劝阻不了,在地上扭做一团。
冷欣宜似峭壁屹立不动,不低头地俯视这狼狈景象,充斥在心间的奇异快慰仿佛吸毒,情知是自毁却甘愿沉沦。
这时有人敲门,贺阳前去查看,猫眼里镶着夏蓓丽被墨镜大面积覆盖的脸。
他忙开门,听到书房的哭闹声,夏蓓丽已掌握局势。快步入内,高跟鞋的脆响似铡刀切断噪音。
唐玉芬从未像现在这般寄望儿媳,仰头哭告:“阿丽,我们小望的魂魄都叫这衰女勾走了,怎么劝都劝不回来,你快想想办法啊!”
夏蓓丽先扶起婆婆,让姜秀娜呆在一旁好生照看,而后冷冽扫视冷欣宜,再堂而皇之面向遗像轻蔑发笑:“梅姐,好多年没跟你打招呼了,你怎么老成这样了,和细细站一块儿说成祖孙俩都有人信啊。原因不用讲也知道,这二十多年你大部分时间都在穷酸日子里打滚,尝尽辛劳困苦,才会变得这样苍老。我就不同了,托阿源的福,跟他结婚以后我过的都是上等生活,荣华富贵越享越多,从前我就比你年轻漂亮,现在再一比较,你连当我老妈子的资格都没有了。”
她极尽尖酸刻薄,见冷欣宜若无其事,竟比冷阳定力更高深,逼得她加强火力。
“梅姐,虽然我俩的身份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但换做半年前,我绝不会来见你。知道你的灵位在哪儿,我还会绕个大圈子小心避开,因为当初毕竟是我抢了你的老公,逼你让位,我心里有愧啊。如今不同了,我不止敢见你,还敢指着鼻子骂你!谁让你教出一对好儿女。儿子诱拐我的宝贝女儿,破坏我家的生意,女儿更不要脸,出卖色相勾引我儿子,搞得我们家母子反目,夫妻不和。你当年跟我和阿源斗气,出走前说要让我们后悔。我以为你会努力让自己活出个人样来,让我们刮目相看,结果却是把孩子□□成老千拆白党,使尽歪门邪道祸害我们。看来我当初对你的评价一点没错,你不管生前还是死后都是个懦弱无能的废物!”
她凶相乍现,一掌拍飞相框,还抬脚猛踩碎裂的镜面,践踏遗像。
冷欣宜惊怒阻止,与她抓扯厮打。姜秀娜想来助阵,被母亲喝退。
“别过来!教训这衰女一个人足够了!”
她比冷欣宜高大半个头,平时精于保养,长年坚持健身,年近花甲力气也不输青壮年。当下逞凶狂抽敌人几耳光,揪住衣襟按到书架上不住摇晃。
“快说!小望在哪儿!马上让他来见我们!”
猛烈的冲击力震落十几本书籍,接二连三砸中冷欣宜,她忍痛抱紧母亲的遗像,神态依然坚强不屈。
忽然,她放在案上的手机发出震动,贺阳凑近看了看来显,向夏蓓丽禀报:“是冷阳。”
夏蓓丽松开冷欣宜,接过他递来的手机按下接听键。
“姐姐,你这两天还好吗?”
青年温柔动听的声音像毒蛇芯子舔着耳膜,她不由得怒叱:“衰仔,你躲在哪里看戏?还不给我滚出来!”
冷阳大惊,声腔立变,狷急质问:“夏蓓丽,你把我姐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