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跑在最前面,整个走廊里都是她急促的喘息声。
这里的门都是老旧的木门,并不是防盗铁门,如果再躲进去一定又会遭遇最初的危险,怎么办?哪里是安全的?
这个走廊异常得长,像是跑不到头。
他们的速度越来越慢,而身后的人越逼越近,只要那些人轻轻地挥挥斧头,就能顺利地砍到他们。
阴暗的走廊尽头亮起了一道明亮的白光。一瞬间,莫桑觉得自己的视网膜好像被灼伤了一样,但她还是停止不住脚步,跑向那道光亮。
光明把他们都包围了,像是过了很久,四周才暗了下来。
莫桑睁开了眼睛,缓了好一会儿,她的视力才恢复了过来。
莫桑想抬起头,头顶却撞了一下,好痛!
三个人都在一个狭隘的空间里,陈奂率先钻了出去,安心紧跟其后,莫桑像是一只蹩脚的蜥蜴一样也跟着爬了出去。
视野开阔了以后,莫桑才发现刚才他们竟然在床底下。环视了一周,这里有莫桑熟悉的床和衣柜,还有那些她儿时常玩的毛绒玩具,现在都静悄悄地沉睡着。
莫桑全身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顿了一会儿,跑出了卧室。
显而易见,这是一栋老式的居民宅,他们现在都身处客厅。客厅中摆着藤椅和样式较老的皮沙发,沙发上方洁白的墙上挂着一副十字秀,十字绣上绣了花鸟鱼虫,一眼就可以看出绣那东西一定要费不少心神。
客厅中央摆着一张饭桌,饭桌上方有一盏灯,灯罩是彩绘的,打出来的光也是五光十色。
安心不耐烦地打量着四周,手环紧了陈奂的胳膊:“这是什么地方啊?我们不是在医院么?”
陈奂也云里雾里,不动声色地挥开安心的手。今天一个晚上一件件的事都超出了正常事物的范围,现在就算是地震海啸彗星撞地球他可能都不会觉得奇怪。
只有莫桑,她知道这是哪里,这是她幼时住的地方。
但......不可能......这里不是早就被拆迁了么?
如果是这样,那她现在所在的时间线……
想到这儿莫桑激动地揪住了陈奂的衣襟:“现在......现在是什么时候?”
陈奂狐疑地看着她,又看了一眼手表道:“凌晨三点二十分。”
莫桑更加激动了:“不是,不是这个,我是问你这是几几年。”
陈奂看着她激动的样子,皱眉头道:“一九九七年。”
莫桑呆滞了一会儿,口中喃喃道:“一九九七年,我竟然在一九九七年!”
她本以为只是梦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没想到,这回连时间线都改了。
安心推了莫桑一把,语气中带着嫌恶:“你快放开陈医生,陈医生都受伤了。”
莫桑看着陈奂原本洁白整洁的衣服被自己抓地皱巴巴地,有些愧疚,但她本就是属于那种不会道歉的人。
陈奂摆了摆手对安心道:“没事了。”
安心心有不甘,阴阳怪气地补了一句:“你是我们医院的病人么?哪个科室的?精神科?”
陈奂掐了安心一下,安心瘪着嘴低下了头。
莫桑像是并没有生气,因为现在还有比生气更牵动她情绪的事。没有想到她还能回到童年呆的地方,自从这里的墙上打上了一个鲜艳火红的“拆”字的时候,她就从这里搬出去了,然后很多记忆都流失了。
她抚摸着客厅里的家具,家具上的纹路和带来的冰凉的触感都让她打了一个哆嗦,这个感觉太真实了!
好
像见到爸爸妈妈,不过他们似乎都不在家,不知道去哪儿了。
陈奂和安心都坐在了沙发上,或者不能说是坐,陈奂几乎是躺着的。他全身上下都酸痛不已,跑了一夜,就没有休息过。
安心不停地嘘寒问暖,陈奂拧紧了眉头,只觉得她好吵,至于她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
隐隐传来了哭声,安心和陈奂都转了个头,发现莫桑正抱着热水瓶哽咽了起来。自从家里有了饮水机之后,就再没有见过这种热水瓶了。
莫桑哭得稀里哗啦,真是太真实了,能在梦里回来一次,也真是太好了。这样想来,自己若是今晚在医院被斧头砍几刀,也是值得的。
陈奂嗓音轻柔地问道:“你怎么了?”
莫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抹了一把鼻涕道:“没有,我实在是太渴了,可我却找不到杯子,所以好难过。”
说完之后莫桑自己都觉得离谱,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啊!
gu903();可没有想到陈奂却环顾了一圈,跑到厨房给她拿了一个瓷碗,递给了莫桑:“用碗吧,下次别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