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脚步霎时间一顿,旁边的丫鬟亦停下脚步:“怎么了?”
那旁边的数名男子,俱是华服,其中竟然有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杨飒。
真是冤家路窄。
“……没事,”孟昭清了清嗓子,“王妃想必此时不方便,还是稍等一会儿吧。”
此刻他们正在谈论些什么,不便打扰。
孟昭等候在假山后,只见昭王那边似乎是要开始比武,一方上场的人是昭王身边的霍修砚,另一方就是杨飒。
杨飒的身手孟昭是见过的,但霍修砚能够跟在昭王身边,必定也不同凡响。
除了想到陶青的身份外,她竟然不自觉为杨飒担忧起来。
偌大的白石板空地上,两人分别退居两侧,而后一拱手。霍修砚缓缓抽出腰间的剑:“讨教了……”
杨飒倒是未曾多言,直接抽出腰间的刀。只听见铿锵一声,两人身影迅速交错在一起,让人目不暇接,只听见兵器碰撞的声音。霍修砚
果然武功不凡,对上杨飒也丝毫不落下风,原本两人不相上下。
熟料到忽然一个人撞过来,孟昭被她撞得一个踉跄,小丫鬟连连道歉。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孟昭见她并非故意,刚要说没关系,忽然听见一声闷哼。紧接着刚转过身,霎时间撞进一双幽深的眼眸里。杨飒捂着肩膀,单膝半跪在地上,抬眸朝她看过来。
而一旁的空地上,霍修砚举剑过来,杨飒另一只手的刀已经横在了他的脖颈上。
他赢了,但却受伤了。
意识到这件事,她望着杨飒望她的目光,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难不成,是因为她分心,所以才……
下一秒,杨飒起身别过视线,侧脸冷漠地回到另外一侧。昭王走过来询问,霍修砚连声称赞杨飒,自愧不如。杨飒亦回了几句,余光却不自觉瞥向旁边的孟昭。
方才变故发生的时候,王妃便看见了梦执照,此刻带着丫鬟走过来。孟昭先是行了一礼:“打扰王妃,孟昭很抱歉。”
王妃忙扶起她来,微笑道:“不妨事,只是你怎么此刻突然来了……”
“孟昭来王府多时,突然想到还有要事在身,只能先行告退。”孟昭平静地说。
王妃微微一怔,往后瞥了一眼昭王,又笑道:“原本是我请你的,还是怠慢了你。采青……”她示意身边的丫鬟,“替我送孟姑娘出去。”
孟昭微微颔首示意,便转身离开。
转身的刹那,孟昭瞥见杨飒捂着肩膀,那里渗出血来。她忽然想到,那处肩膀真是多灾多难,心伤和旧伤总是循环往复。
回到客栈,孙绮波很是诧异,孟昭却不想多谈。谈到离开泰陵的事宜,孙绮波还是决定多待些日子:“我们如今也没有盘缠,还是先赚点钱,等过了年关再离开。”
孟昭沉默了许久,只能如此。
回到原本的绸缎庄,老板都惊呆了,不过还是答应让她们继续。再者她们没有盘缠,客栈也住不起,只能住在绸缎庄后院的房间里。这还是孙绮波磨破了嘴皮子,老板才答应的。
其实求助唐之枫或许会更好,只不过,孟昭不想再麻烦他。
就这么过了几日,戴江忽然找上门来,他是最从客栈一路追过来。出现在绸缎庄外,孟昭很是惊讶,两人走到树下交谈。原来戴江此行的目的,是劝说孟昭过去看看杨飒。
孟昭望着他:“你知道我们之间的过节么?”
“隐约有些猜测……”杨飒回去后什么也未曾说过,只是一拳打碎房门,而后关于孟昭的从未提起。他不提,戴江也不敢问。
原本一切平安无事,直到去过王府比武受伤,回来后杨飒新伤加旧伤。伤势恶化,高烧不退,再加上他不肯吃药。
戴江努力许久,想起解铃还须系铃人,找到客栈孟昭却已经不见。抱着尝试的心情,找到了绸缎庄。
“我知道此事有些强人所难,但孟姑娘当日愿冒着危险回去救我大哥,足以见得我大哥在孟姑娘心里,并非毫无位置。”
孟昭否认:“那是之前杨大人亦与我有恩,故而……”
“孟姑娘!”戴江忽然道,见她怔忪,他又说,“我知道的,也只有此事。你与我大哥有何恩怨,我是不知。但那日你被挟持,纵然有我大哥的原因,但他不顾一切冒着性命之危去救你,总是事实。”
孟昭沉默。
真要说起来,那日受伤,又阴差阳错与她有关。
“但我大哥这些年受过的伤,不在少数……”戴江叹了口气,“但我从未见过他这样。”
在印象里,不,如今的杨飒与她的印象相差甚远。
孟昭闭了闭眼,终是答应:“我不保证,他见了我情况会转好,还是继续恶化。”
在那里王府,杨飒别过脸去,恐怕不会想再见她。
戴江欣喜若狂,孟昭跟掌柜的告假,然后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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