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在安保处登记了姓名,他们乘电梯至高层。这栋公寓楼一层八户,一户五六十平,虽不甚宽敞,对独居的季超来说收拾起来却也麻烦。乐队偶尔会在此处聚会,李琊借机会替他收拾一番。他感叹:“贤妻良母。”惹得她挑起鸡毛掸子追着打,“贤妻良母是世上最恶毒的诅咒。”
公寓门掀开了一条缝,OzzyOsbourne的音乐悠悠传出,其中夹杂着说笑声。不用分辨也晓得,顾襄与庞景汶提前到了。
李琊走进去,反手关上门,围坐在茶几上的三人看过来,视线落在她旁边的人身上。她笑眯眯地说:“不欢迎我们?那走了。”
庞景汶先出声说:“欢迎啊!钊哥好。”
叶钊颔首,“打扰了。”将手里袋子放到茶几上,“买了些吃的,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有得吃就行。”庞景汶将袋子里的饮料、牛乳、薯片、蛋糕全部倒了出来。只有他拿了瓶饮料打开,其余的人没有动作。顾襄更是一语不发。
季超笑着说:“我们喝酒。”
李琊朝他肩头轻拍一记,在沙发上落座,“我看看呢?”
季超侧过身
来,稍稍抬起裹着绷带的左手,“没什么问题,养个两三天就好了。”
叶钊毫不拘束,坐在李琊腿侧的地板上,对他扬了扬下巴,“胡子漂亮。”
“那是。”季超摸了一把修剪精致的络腮胡,“每个月都专门的店打理。”
李琊笑了一声,“知道收拾自个儿,也不收拾你这狗窝。”
季超正要反驳,瞧见她脖颈前的挂坠,“哟”了一声,无顾忌地用指尖颠了颠,“谁又送你打火机了,唐季飞?”
李琊捂住土星打火机不让他再碰,蹙眉道:“不是。”
季超看向顾襄,转而又去看叶钊,笑笑说:“得,我不问了。”
静默了两秒,庞景汶接着他们方才的话题说起。气氛好像不曾尴尬,再度随音乐流动。
他们谈论流行文化、地域差异、侦探小说,最后谈及下一张专辑。乐队四人仿佛上个世界就生活一起了,叶钊显得有些沉默。
李琊递了他一支烟,习惯性地摸出蓝色金属打火机来点烟。
顾襄关于“管弦乐”的话戛然而止,眉眼弯弯地说:“还是‘打火机’实用吧。”
李琊想起似地“啊”了一声,朝叶钊眨了眨眼,“我忘了。”
叶钊无奈地笑笑,捏了捏她抵在自己腿边的脚踝,察觉很是冰凉,不禁蹙眉,“你怎么这么冷?”
“没有啊。”李琊索性将脚搭在他腿上。
往常的聚会,季超、庞景汶甚至唐季飞都有别的女孩儿作伴,比这般动作更亲昵。奇怪的是,那些时候无人在意,此刻却显得有些突兀。
顾襄起身道:“我先回去了。”
近凌晨三点,季超借此“赶”客,送他们至门口。
李琊故意最后穿鞋,压低声音说:“过两天有空吧?”
季超同门外的叶钊挥手,将大门掩过来些许,严肃道:“怎么?”
“陪我去石家庄。”
“……找到了?”
李琊牵起嘴角,淡然道:“不确定,五哥说不是的话,可能已经去世了。”
季超拍了拍她的背,“好。”
“不要让他们知道。”
“放心。其实……都只是担心你。”
“我就是不想让他们担心,都是小孩儿脾气,特别是唐季飞。”
“要不要再给你开舒乐安定?”
“暂时算了吧。”
季超轻咳一声,“你们……?”
李琊抿唇笑笑,“嗯,在一起了。”
走廊那端传来庞景汶的喊声,“山茶,电梯来了!”
李琊应了一声,同季超握拳相击,合拢公寓门。
走进电梯,顾襄试探般地玩笑说:“山茶,不公平。”
李琊睨她一眼,亦玩笑道:“什么?还不准我们讲悄悄话了。”
庞景汶在自己的思绪里沉浸一会儿,插话道:“我想起来了,土星象征忠诚。”
空气第三度静止,但这次感受到的只有顾襄。
李琊笑起来,挽上旁人结识的臂膀,“是吗?”
叶钊对上顾襄的目光,浅笑不语,心底颇有些复杂。
各自道别,李琊与叶钊搭私车回到孙庄的居室。
门轻轻关上,昏黄的光亮起,她转身环住他的腰,他无言地抱着她,抱紧。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他们拥吻,跌跌撞撞倒在床垫上,仿佛落进柔软的云层。无需多余的解说,碰撞的终于不再是愤怒,是
裹挟思念的敞开的心扉。
轻的云积了雨,狂放地倾倒这一花花世界。
叶钊拂开她额前的发,“怎么了?”
李琊又笑起来,“我没有难过。”
“我知道。”
“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想,会怎样呢?等不到的话,你不如变成一块石头,变成构建出来的只属于我的你的‘理型’。”[15]
“现在要谈哲学?”
“我讨厌柏拉图,讨厌哲学、文学,讨厌他们故弄玄虚的永恒。我……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就是好开心啊。”
叶钊哑然,“我要怎么才好。”
李琊弓起腰,不知是哭还是笑,断断续续地说:“我只有你了。”
黑漆漆的房,如百分百纯黑巧克力,在摇摇晃晃里融化。
作者有话要说:[15]理型:柏拉图的理论,他认为世间的物质是变化的,但“背后的形式”(即理型)是永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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