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
察觉到的时候
心就落空
是星火一点黑胶唱针
亦或烟雾里你的侧脸
于我而言晦涩的一页
我陷入困境坐立难安
又肆无忌惮原来啊
于我而言着迷的一页
喧嚣的肮脏的摇摇欲坠的
空间和我的幻觉
你是遥远不可及的
苍蓝夜空的星
还是真实存在的
我永恒的一页
——《一页》
那首钢琴曲最后成了波落落卡的第二首歌,有那么点儿蓝调意味,抒情又躁动。
叶钊心知肚明,这是为谁而作的歌,可他只能逃避。
他忍不住嘲笑,真他妈窝囊。
转眼七月将至,叶钊结束饭局,在居民楼下碰见推着轮椅的人,眉头一拧。
叶福龙说:“小孟买的轮椅,坐着比我那舒服多了。”
孟芝骅说:“这就是送你的。”
叶钊哂笑一声,“你还有这闲情逸致。”
“正好你回来了,我们送伯父上去吧。”
“爸,你先上去,我和她有事要说。”
“可是伯父一个人……”
叶福龙听到“爸”就知大事不好,连忙撑着拐杖起身,一步一瘸地进了楼道。
孟芝骅讪讪开口,“大钊,我这也是为了伯父好,总不能一直闷在家里。”
叶钊沉声说:“之前顾忌你,毕竟是老同学,有些话可能我没说清楚。不管做饭还是什么,你没必要做这些。”
“我是看你忙,想对你好点儿。”
“需要我再说明白点儿?我们不可能。”
孟芝骅怔了怔,“为什么?”
叶钊忽然想起女孩,如果是她才不会问为什么,只会气势汹汹地说:“凭什么?我告诉你,我有的是时间跟你毫!”
他说:“你不是她。”
孟芝骅沉默片刻,垂眸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来叨扰。”
成年人的勇气早已耗尽,穷追猛舍也只拿出三分力气,毕竟在得失之上,还有体面。说来说去不过都是为了私心,总有下一位出现,凑合就能过日子。
叶钊送走她,一支烟未到底,麻烦又上门。
追债的人从不顾时间早晚,手握账簿便拥有绝对权力。
叶福龙不认得新面孔,质疑道:“不、不是光头,我们不认!”
男人手臂上刺有一只泛青色的白虎,将账簿往门上一拍,“字据在这儿,老子管你认不认,钱拿出来!”
叶钊挡在玄关处,掸了掸烟灰,“字据上写了时间。”
男人远没有光头说话客气,扬眉道:“老子不管,四舍五入就是今天!”
“时间没到,拿不出那么多。”
“这借口老子听多了,给我找!”男人说着挥手。
后面一行人涌了进来,踹开过道的椅子,四下乱翻。
叶钊隐忍着情绪,尽量平静地说:“不要乱翻,我拿给你们。”
男人嗤笑,“这还差不多。”
清点完一袋钞票,男人横眉道:“你他妈不见棺材不落泪!想在老子眼皮子底下偷奸耍滑,门儿都没有!”
叶钊说:“没有再多的。”
叶福龙连忙说:“超市总有,你快拿来!”
叶钊蹙眉,“什么?”
“你是想让我彻底走不得路是不是,要不是小孟,我还不知道你开了个超市……”
男人将账簿拍在手心,又轻又慢,点头道:“藏得深啊,连老头都骗,超市在哪儿?不说也没问题,等我查出来了——”
叶福龙连忙讲出地址。
男人起身,“走!”
叶钊思忖一瞬,抬手拦下,“就在这里解决。”
“解决?”男人笑笑,猛地挥拳,打在他腹部。
叶钊没有喘息的间隙,逮住对方的领子,对准下巴就是一拳。
果壳空间里,民谣歌手轻弹浅唱,李琊坐在门边同检票的职员闲聊。
秦山一边接听电话一边走出来,看上去心神不宁。
她奇怪道:“老秦?”
“没你的事儿。”秦山撂下这句话,跨步跑上扶梯。
半晌后,远处有好事者大喊:“外面打起来了!”
李琊心中一凛,扔了紫外线笔,冲了出去。
远处围着交头接耳的看客,便利店亮着灯,只见一地玻璃渣,半扇门都被敲碎,里面站着三五人,秦山被踢到货架上,摔倒在地。
李琊见状,情急之下拾起一片碎玻璃,不管不顾拖着一人的后领往他背上划去,“别动!”
安静了一瞬,男人反手扣住她手腕,将她拉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