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派对没有限制,“开学典礼”这个主题实际也没有范围,不管什么音乐风格,不管是唱歌还是玩乐器,任何人都可以做主角。开始前,秦山随意讲了两句开场白,便将舞台交给了客人们。
今天来了两支大学生乐队,一支风格偏向英伦摇滚,一支朋克,都带了自己的乐器,像是约定好在这里较量一番似的,接连演奏后,场馆里的气氛活跃又躁动。
季超说:“可惜我们乐队没来。”
“可以solo啊。”比巴卜说,“你看,有人上去了。”
五十岁出头的男人一句话做了自我介绍,拿起小号吹奏起来。爵士乐婉转而出,底下传来小声呼喊,李琊跟着吹了声口哨。
他奏完一曲,季超凑到台前,喊了声,“牛逼!”
李琊把他推上台去,手伏在唇边,高呼道:“爵士鼓!爵士鼓!”
他失笑,指了指落在座椅上的包,她找到装鼓棒的尼龙拉链袋,精准地抛到他手上。
比巴卜说:“谁让我不要起哄的,结果喊得比谁都带劲。”
季超在架子鼓前坐定,轻敲低音鼓鼓试了试手感,以四分音符敲击小鼓开始了演奏。一串连续吊擦时,他看了不远处的小号手一眼,小号手会意,重新站到麦克风前,吹起小号。
丰富的节奏打击与号声融合,台下掌声响起。
氛围正好,大学生乐队里有位贝斯手跳上台去,随着他们的节奏弹拨起来,紧跟着,两位吉他手也加入。
即兴演奏欢快随性,层次愈来愈深邃,人们不由自主地跳起舞。
比巴卜说:“山茶,键盘手,上啊。”
李琊摆了摆手,连连往后退。
他哪会放过她,和周围的人一起将她围成圈,带着她往前走,“山茶!山茶!”
台上的乐手们笑着喊,“键盘!键盘!”
四面夹击,李琊手蒙着面从侧方的台阶走到舞台上,弯腰对着电子琴旁的麦克风说了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人们以吆喝声回应,显示他们的热情。
小号手抬手在半空中做了个变换的手势,号声变得低沉而悠长,乐手们瞬间也变换了音调与节奏。李琊双手放上键盘,音符从她指尖跃然而出,同他们一起交织出曼妙的乐曲。
乐手们相视而笑,如多年好友一般。台下的人也都享受其中,不分你我。
她抬眸望过去,人群中一眼就瞧见了叶钊。
他静默地站在那儿,欢欣与他无关,喧闹与他无关,却仿佛独有一束光映在他身上,这道光也与他无关,任人间怎样变幻,他的眉眼依旧如月照山峦,眸光是潺潺流动的清泉。
她只望一眼,时间都停住。
键盘弹出几个错落音,李琊垂眸看键盘,将错就错玩起来,曲调变得顽皮。季超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鼓棒在手上转了两圈,轻快地打击着。乐手们玩得不亦乐乎,分别独奏,又再合奏。
小号手的兴头终不敌年轻人,弯腰致谢后走下舞台。其他人正要随之离开,比巴卜喊了声“安可”,意犹未尽的人们找到了出口,整齐划一地呼喊着,“安可!”
李琊和乐手们面面相觑,站在原地进退不得。她瞥了比巴卜一眼,用眼神说“你给我等着”,而后握住麦克风,“今天不是各位专场,爵士也……”她话还没说完,就有人反驳,还一边夸赞。
“那……最后一首?”她回头去看乐手们,“大卫鲍勃《Let’sDance》?”
季超说:“临时凑一块,来首大家都会的,卡百利乐队的《Dreams》怎么样?”
一
位吉他手说:“你还是Vocal?”(主唱)
“她可以的。”季超第一次听她唱歌,在学校附近的KTV,她唱的就是这首乐迷们耳熟能详的歌,着实被惊艳到。
灯光暗下来,前奏响起,李琊握着麦克风的手轻轻敲打节拍,眼眸微垂,“Ohmylife,isgingeveryday.Ineverypossibleway……”
(我的生活,每天都在变,在各个可能的方面。)
“Ah……ladala……”方才引人如坠云雾的空灵之音转而清亮,仿佛照进梦境的一缕阳光,却又悠远不可捉摸。
叶钊注视着她,所有的人都消失不见,只有她和她的舞台。
“……AndnowItellyouopenly,youhavemyheartsodon'thurtme.”她看过去,遥遥之中与他目光相对,眼含笑意,意识到歌词像在诉说她心意,随即又敛了笑,“You'rewhatIcouldn’tfind,atotallyamazingmind……”
(现在我要大声对你说,你拥有我的心了,请不要让伤害我。你正是我遍寻不著的,一颗神奇的心。)
喝彩声中,李琊跳下舞台,不顾周围同她搭话的人,往门边走去。走到叶钊身边,她笑着抬眸,“怎么站着?也不到前面去。”
她微仰着脸,活像个邀功的狐狸,就差一条小尾巴晃来晃去,他笑笑说:“原来你唱歌这么好听。”
她没想褒奖的话会轻易地从他口中讲出来,还这样直接,心里的小鹿前仰后合地打滚,面上却傲然道:“那当然。”
派对还在继续,台上的人自弹自唱着乡村民谣,热闹过后,人们放松下来,在舒缓曲调下饮酒谈天。
李琊和叶钊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一向话多的她,此时不知同他讲什么,好在比巴卜一边收拾酒杯,一边与她闲聊,才不觉乏闷。
“打三份工?太拼了吧。”她左手拨动着啤酒瓶,在桌面上随意地转动。
比巴卜说:“攒钱啊,想去北京。”
“北漂?好辛苦的。”
gu903();“发展机会多,做影视的都集中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