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女[民国] 分节阅读 14(2 / 2)

寡妇女[民国] 浪本浪 2297 字 2023-09-26

gu903();她在心里呼喊着。

临到天快亮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还做了个梦。

她梦到爹穿着那身中山装,脚下只有一只鞋,脸还是看不清,手里提着些什么东西。

她这时忘了爹已经离世了,很快活的扑上去,抱住爹的手,“爹,你回来啦”

她抬头:“爹,我怎么看不清你的脸。”

空气安静了一瞬间,她听到那模糊的脸上传来一阵笑,是爹的笑声,他很从容的说:“是天太黑了,你看,天还没亮呢。”

她糊里糊涂的点点头,好奇的看着他手上的东西:“咦,这是什么”

爹就很神秘的说:“你猜。”

她一连猜了好几个都没猜着,就耍赖了:“我猜不着,你给我看看嘛。”

她伸手要去拿,可爹把手举得高高的,让她够不着,她急得围着爹团团打转。

等回了屋,娘招呼吃早饭了,她才知道爹带了什么来,高兴的嚷道:“是桂花胡同的鸡油火烧”

她吃着火烧,抬头发现爹在看着自己虽然看不见脸,但她直觉爹就是在看着她。

她说:“爹,你怎么不吃呢你快吃呀。”

爹点点头,“这就吃了。”

她心里想:为什么这会儿点了灯,我还是看不清爹的脸呢。

虽然这么想着,可她并没有再问,心底模模糊糊的知道这事不该问了。

一顿饭吃得很慢,可好像又很快。

她听见爹说:“福姐儿,我要走了。”

她很困惑:“你要去哪儿呢”

爹没有说话,在静默中,她渐渐想起了一张脸。

青黑的,被脏臭的水泡肿了的脸,已经扭曲到辨认不出原来的模样。

她知道爹要去哪儿了。

铺天盖地的悲伤瞬间淹没了她,她大哭道:“爹,你可不可以不要走,你不要走。”

爹还是什么也没说,可她听到了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息。

良久,她擦干眼泪,带着丝泣音道:“你要记得常常回来看我呀。”

恍惚中,她看到爹好像点了头,又好像没有点头,爹的身影融入黑暗,倏忽一下消失不见了。

一转眼,她茫然的趴在娘的背上,怀中还有一个冷掉的烤红薯。

啊,她记起来了,这是她亲爹死后一个月,那时她还只有七八岁,娘攒了钱,带着她去给爹上了坟,天上只有几颗很淡的星子,没有月亮,娘背着瘦小的她,一起回家。

连娘鬓边的白发,都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在风中轻轻地飘着。

这条路很长很黑,路上没有一个人,只有娘背着她,在黑夜中行走。

她将头埋在娘脖子里,依恋的嗅着那刻入她记忆深处的臭味,一遍遍的轻轻喊着:“娘,娘”

作者有话要说:

看见有小可爱送了营养液,还没搞清楚怎么看是谁送的,不过谢谢啦

第22章

赵朋的丧事办得很体面,他的几个徒弟因着心中有愧,尽最大本事为他办得风风光光。

出殡那日的队伍浩浩荡荡,响器、松活、纸活、花圈、挽联、执事、僧道一应俱全,他交过的那些朋友也来送葬,灵棺后的车队跟得老长。

然而,这么多年交的朋友,也只能充个人头,让丧事显得热闹些,他们不定与棺材里的人有多深的交情,但既然往日打过交道,葬礼上就不能不来,不然就显不出自己是个厚道人。

车队后面是一群半大的少年,来吊唁的客人也许并没有送多厚的帛金,但对于挽联这样能在明处显露的东西,他们是毫不吝啬的。

那群少年手里拿着竹竿,一人举上联,一人举下联,排成两队,齐齐整整的走着。

漫天的纸花洒落,纷纷扬扬如大雪,容真真在葬礼的队伍中,边走边哭,哭得眼眶红肿,哭得声音沙哑。

潘二娘紧紧牵着她,没有哭。

等棺材落到了墓里,乌黑的土一层一层盖上,她才忽放悲声,凄惨连绵,不绝于耳,令人闻之落泪。

来往祭奠的人都可以看到,那林立的墓碑中,有一个妇人紧攥着领口,捶地嚎啕,声声泣血:“老天爷我这辈子从没干过一件坏事啊你为什么为什么”

她痛心切骨,泣不成声。

“老天爷你不公道你不讲良心”

她直哭得晕死了过去。

容真真一面伤心,一面还要把娘照料妥当,虽然在赵家过了四年快活舒心的日子,可年幼时的那些磨练早已刻进了骨子里,苦难塑造了她,在新一轮艰苦来临时,她又能稳稳的站起来,撑住这个家。

赵朋的离世只是这场磨难的开头,饿狼的窥伺将带来更深的打击。

捱到丧事办完,赵志终于迫不及待的想要吞了这块肥肉,他早已等得不耐,只是若在葬礼期间争夺财产,吃相太过难看,会坏了名声,影响生意。

赵朋的徒弟都散去了,一来潘二娘孤儿寡母的不好过多来往,免得惹人闲话,二来拿人手短,收了赵志的钱不好再与他作对。

小马为此感到不安:“我们都是师父一手带出来的,怎么能收了钱做昧良心的事”

“呕,这算哪门子的昧良心”阿贵剔着牙花,“是谋财了还是害命了再说了,师父的家事咱们也不便掺合不是”

“明知道人家不安好心”

阿贵打断他:“关我们什么事若是师娘自己叫人害了,难道还能怪罪到我们身上吗”

“那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吧”

阿贵上上下下打量小马一眼,不屑的嗤笑一声:“哟,哥几个当中还出了圣人不是”

小马涨红着脸,捏紧了拳头,愤怒道:“我啥时候说了自个儿是圣人了,你收了好处黑了心肝了。”

“怎么想打”阿贵忽地站起来,梗着脖子,态度强硬的盯着他,他天生骨架高大,又跟着赵朋出入各个宴席,吃得肥头大耳,满面油光。

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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