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2 / 2)

gu903();但是看在汉匈关系这么多年友好的情况下,他不打算借此发动战争,毕竟大家都在最好的年岁,我们匈奴要开始牧羊,你们汉人要开始种田,所以这样吧

你们嫁一个真公主过来,我们把她封为大阏氏,国母,十分尊重了吧?

当然,因为你们这次嫁的是真公主,和以前的待遇肯定不一样,所以你们应该给我们更多的陪嫁当然,我们是很公平的,我们也会送过去更多的牛羊作为聘礼。

期待你的回复哦,你友好的大匈奴王敬上。

这是一封充满了趁火打劫气息的书信。

当时刘启读了信之后纵使他涵养功夫再好,也忍不住心头火烧火燎,但他反反复复将那股浊气吐出吸入后,反而觉得神智清明。

他从当中看到了一个绝妙的机会。

匈奴在此时提出的这个要求宛如天助大汉,若大汉借此机会往匈奴腹地推广货物,自毫无痕迹可言。

这样的机会,如果他放过的话

不,他不会放过。

但是这件事交给谁做他都不会放心,唯有自己盯着。若他死,就会和文帝一样,只能留下一个语焉不详给后人,所以,他不能死。

另一方面,只有他不死,才能保住汉家公主的地位。

帝王的女儿和帝王的妹妹这个亲缘程度全然不同,他活着一日,匈奴单于就不会亏待他的女儿。

没错,刘启已经打算这次嫁出一个真正的皇室女了。

哪怕自此以后,他会被永远钉在耻辱柱上,挂上无能之名。

自高祖汉匈开始联姻起,汉朝都是嫁出名义上的公主,而匈奴也是纳其为阏氏,自称为大汉皇帝的女婿。

汉室的臣子们和宗亲对于和亲一道极其不喜,尤其是在大汉的前朝秦曾经打得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的情况下,但只是名义上的公主的话也可以勉强接受。

但是出嫁尊贵血统的皇室公主,这情况便全然不同。

加上匈奴还有父死子继的规矩在。

男人紧闭的双眸遮住了其中的苦意,他在别宫一人沉思了许久,才唤来了宦官,让他去将王美人请来。

整个后宫唯一被诏的王美人欢喜赶到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一消息。

她的次女,如珠似玉的南宫公主,将在明年嫁往匈奴,嫁给那足可以做她父亲的军臣单于为妻。去那苦寒之地,自此以后,她们母女想要再见一面,难于登天。

被帝王招幸的喜悦已荡然无存,王娡呆呆坐着,只能找出一个谈不上是理由的理由。南宫之前不是已经在她顿了顿,将那一句「在相看人家」给咽了下去。

且不说根本没谈成,只能说彼此尚且有些好感。哪怕谈成了,帝王说了要送公主和亲又能如何?难道那一家人还会因此抗争?

她说了毫无用处,反倒会给女儿增添麻烦。

王娡是个聪明女人,她很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她缓缓抬起了眼帘,接触到了景帝的双眸,这个男人眼中满满都是不容置疑的肯定之色,王娡很清楚她不应当再说什么。

她也很清楚如今这个局面她虽失去了一个女儿,但是却可以得到帝王的愧疚。而在这个宫殿里面,帝王的愧疚意味着什么,参考贾夫人便可知晓。

她应该忍的,因为她在帝王眼中一直是善解人意的。但是这一刻,情感还是战胜了理智,她落着泪问帝王:真的,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她看到帝王缓缓摇了摇头。

王娡的心都碎了,其后她回到了自己的殿内,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女儿这些话。偏偏在这个时候,她的彘儿也不在。

王娡呆坐在塌上,只是抱着自己的三个女儿默默落泪。

娘,娘您怎么啦?长女又惊又怕,她左右环顾了一圈,又见没有人跟进来知晓不是母亲犯了事,那,那难道是,弟弟?是弟弟那儿?

不,不是。阳信公主闻言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听到母亲说,是南宫,南宫要和亲了。

三个女儿齐齐瞪大了双眼。隆虑公主年岁还小,尚且没有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而南宫公主此时已然呆滞,什么反应都没有,唯有阳信公主还有思考余力,喃喃道:可南宫,南宫才十三岁啊

是,所以陛下说,南宫留在宫中一年,对匈奴说准备嫁妆,王娡摇摇头,她怜惜地摸了摸女儿的黑发,待到明年此时,便送南宫出嫁。

那么阳信公主喃喃道,还有一年。

是的,还有一年。

她的眸光凝结,看着妹妹的眼神坚毅,这位和馆陶公主一样,未来继长公主之名,并且成为西汉武帝朝极其富有政治嗅觉的女性在此时表现出了她性格中强势的一面。

她一把拉住了母亲的手腕,又拉住了妹妹南宫的手腕,道:娘,先别哭,我们不是没有办法的。

她的视线落在南宫的脸蛋上,然后说:只要妹妹的脸

闭嘴!

王娡眸光一厉,她反手捏住阳信纤细的腕子警告道:匈奴单于要的是大汉真正的公主,你父王只有你们三个女儿,你莫要动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那,那为什么是我啊!南宫公主此时终于回过了神,她左右看看自己的姊妹便知道自己那一句话有多傻。

姐姐阳信公主已经订婚,再过几月就要出嫁,加上阿姊是长公主,地位特殊。妹妹今年还没车轱辘大,他们等得了,匈奴又怎么可能等。

可那是匈奴啊,是,是父母口中的蛮荒之地,那里的一切都和大汉不同,充满了血腥、掠夺、杀戮。

她未来的丈夫甚至和父亲一样大。

南宫抖了抖嘴唇,什么都说不出,她无法责怪任何人,这不是谁的错,但终究心中不甘,她对上母亲泪光盈盈的视线,喃喃道:我只想,看着阿姊出嫁,看着阿弟阿妹长大。

我只想做大汉的南宫公主。

我不想做匈奴的大阏氏啊!

女儿的字字都扎在了王娡的心中,她眸光闪动了下,第一次感觉到了作为一个靠着帝王宠爱过活的妃嫔的无力。

她将女儿搂在怀里,安抚道:还有一年,我儿,还有一年。

一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她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想要得到无上的权利,得到能够保护自己子女的权利。

弱小,就是原罪。

她吞下了这枚苦涩的果实

汉庭的沉重气氛宛若沉沉烟云,笼罩了宫廷很久,无论是太尉周亚夫还是太傅窦婴此时都极为恼火,他们觐见了数次,试图说服帝王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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