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他们又怎么能打通这一条路姜悦娘握紧双手,只能从那一边着手,哪怕暂时救不出,至少也可以捎个信。
说话间,连诚明已回府。
他从院门口走来,头戴玉冠,身穿青袍,简单干净的如同高山顶上的一捧清泉。
再次落入眼中,她仍是有所心动,但只为连诚明那副皮囊了,姜悦娘挪开目光,从窗口走到屋中央。
一入门,连诚明惊呆了。
不像往日里的朴素,姜悦娘今日穿着件玫红色的襦裙,领口用金线绣着大朵芍药,眉如青黛,唇若朱火,竟是多少年没有见过的艳色,仿佛吸了满园的春华。
连诚明差些以为认错人,犹豫片刻才道:“你为何这般打扮”
现在还想管着她吗
姜悦娘就是故意穿成这样为促成和离,语气淡淡:“我喜欢。”
她眸色冷漠极了,与她的衣着形成鲜明的对比,连诚明心头暗恼,但他克制下来,妻子还没有恢复理智,他不想跟她计较:“刚才我见了恩师,那边已经安排好,如果一切顺利,清儿也许月内就能归家。”
真有这么容易
姜悦娘不信,如果是,他们早就把那暴君弄死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她拿起桌上的和离书:“我今日是来与你和离的,签字画押吧请人写的和离书,不似你文采斐然,如果觉得不合适,你可现在重写一份。”
和离书
她竟真的要跟自己和离连诚明面色微沉:“悦娘,你别胡闹”
“我没有胡闹,”姜悦娘把和离书塞他手里,“你自己看吧,我已经画押,就差你的。”
他低头瞄一眼,心头如被重锤敲击。
“悦娘,”他突然把和离书往地上一扔,“岳父岳母可知此事你竟如此胡来,你疯了不成”
不是疯了是什么
这还是那个温婉体贴的妻子吗还是那个为怕他淋雨,撑着伞在值房外面等候数个时辰的女子还是那个担心他的病,三天三夜不睡在旁照顾的女子,是那个要跟他永生永世,不会分离的妻子
她现在说要和离
面前的男人脸色铁青,一双长眸瞬间如含了冰霜,但姜悦娘并未退缩,她把和离书捡起来:“连诚明,你要是不答应,我现在就去告诉那逆贼,告诉他,你们的大计”
“你,”连诚明惊怒,一把扣住她手腕,“你敢”
“我就敢。”姜悦娘仰着脸,美目中满是坚决,“你把清儿弄进宫,我便不想活了,你如果不跟我和离,我就拉着你一起死,拉着你恩师一起死”
他脸颊上显出了青筋,微微跳动,手指不由用力:“悦娘,你为何会变成这样”
几何时,他为百姓得罪国公爷,差些被暗杀,姜悦娘也不曾劝他罢手,这次的事,他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
那逆贼提前选秀了,他也不知
但即便如此,他也是为了大燕,为了天下所有的百姓,连女儿都能理解,她为何不行
“悦娘,你到底怎么了”他想在她脸上找到答案。
可能是再也无法忍受了吧,姜悦娘笑笑:“连诚明,我其实一贯如此。”
这些年,她只是为了迎合他的喜好。
她姜悦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
“我就是这样不明事理的,所以你还是放我走吧,省得连累你,连累你恩师。”姜悦娘把和离书扬一扬,“你松手吧,在这上面画押,我以后不再碍你的眼。”
冷静的语气让连诚明也跟着冷静下来。
他手指松开,又恢复了平时淡定自若的模样:“你真的希望我这样做”
“是。”
“悦娘,你别忘了谦儿。”那是他们的儿子,姜悦娘也不要这个儿子了吗
“谦儿已经长大,不再需要我,他也会理解我。”姜悦娘把和离书铺在书案上,拿来红泥,“连大人,你日理万机,何必在这件事上多费唇舌大燕还等着你去救,我一介妇人不知朝廷大事,只会拖你后腿。”
她在自嘲。
连诚明听出来了,走到案前徐徐道:“你最好不要后悔,悦娘,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他不信,姜悦娘真的愿意离开他
然而她已经铁了心肠,姜悦娘一笑:“就算有后悔药我也不会吃。”
她这辈子喜欢错了人,她认。但女儿,她绝不会扔下不管
连诚明目光再次落到她身上,感觉有种陌生的惊艳,他的妻子以前从来不这样穿,后来嫁给他偶尔为之也是因为参加盛宴之故,今天竟然
她性格大变,可见是伤心透了。
连诚明手指沾上红泥,心想,就算为安抚她便先签了这和离书,不然凭她现在这种状况,定会坏了大计。
他按上去。
终于成了,姜悦娘看着这指印,想起当年他迎娶她的那一刻。
她坐在花轿里,鞭炮声也听不见,满心想着她成为他的妻了,觉得此生心愿已足。
这些年,也确实该满足了,她伴他晨起,伴他日落,伴他走过山山水水。其实连诚明是什么样的人,她会不清楚吗她只是不想承认连诚明从没有真正的喜欢过她,把她放在心上。
她转过身,想说一句道别的话,然而却什么都想不到。
就这样吧。
她走出去。
连诚明看着姜悦娘的背影,心里想得却是,她一定会后悔,在她平静下来以后,她一定会后悔做这个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洗澡那里改了,有空的妹子可以重看一下哦
另,这文里姜悦娘是很关键的人物,所以前期戏份是有点多,但女主也不少,双线并行吧
第5章
又过了数日,暴君仍没有露面。
连清躺在美人榻上,手里拿着一本很无趣的话本,跟宫女闲聊:“别的妃子”能算妃子吗,好似没听说那暴君封谁,她入宫之后也没有名分,“她们都住何处”
芳草回答:“因未册封,就住在叠翠殿附近一带,像望风阁,清辉殿,说起来,主子这扶玉殿算是宽敞的。”
该不会是特意优待她连清心头咯噔一声:“那她们可曾侍寝”
“不曾,”芳草停下手中绣活,宫中众人也都很疑惑,既然选了十数人入宫,本以为要选后,选妃,可竟然毫无动静,不过戚星枢性子本就古怪,根本不知他的心思,“听说昨日有个小主子去献媚,话都没说上几句,就被皇上给踹湖里去了。”
连清:
这莫不是个不近女色的主那为何要选秀呢遮人耳目有什么不可告人之目的连清反复揣测。
手边突然有动静,锦灯拿着抹布来擦美人榻。
这姑娘最近对她紧追不舍,她在窗边赏花,锦灯就跑来浇花,她看书,锦灯就来点油灯,总之是无处不在。连清心想,那些官员还挺有眼光的,瞧瞧这人选,多有毅力啊
锦灯又给她使眼色。
连清不理会,站起来跟芳林说:“总坐着不好,得多走动走动。”
芳林还没动作,锦灯一个箭步上来扶住她胳膊:“主子,奴婢扶你去吧。”
“不”
“不”字还未说出来,她突然感觉到了一阵疼痛,那姑娘的手指真有力,她低头看去,发现那手指不止有力,手掌还挺大,手指也特别长,骨节分明。
gu903();“我今日要把话跟你说清楚,你最好给我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