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2 / 2)

注意到陈雩眼底的青色,纪娟缓缓说:回去休息一下,妈妈现在没事了,而且妈妈这里,有护士看着。

你太累了,会生病。

陈雩一直没说话。

他抓着纪娟的手,指节泛白,心底的害怕、不安全部显现出来。

他好不容易才拥有亲情。

纪娟是一位真正的母亲。

幸好,幸好纪娟没事。

纪娟费力地抬起手,摸了摸陈雩的头,傻孩子,妈妈没事,妈妈还想看你上大学,有美好的未来呢。

陈雩终于开口,声音哽咽,嗯。

陈雩又陪纪娟一会,纪娟就睡着了。

从重症监护室出来,陈雩洗干净手,对倚在墙上等自己的谢朗说:我们回家。

好。谢朗走过去,跟陈雩并肩。

陈雩要回家收拾纪娟的常用品,不放心谢朗自己回去,就拉着谢朗跟他一起。

谢朗没来过陈雩家,走进门,视野所及:米白色的窗帘,客厅铺着一块地毯,旧沙发铺着沙发套,边边角角是各种愉悦心情的小东西,墙壁上,挂着母子两人的照片。

不大的房子,满是温馨。

陈雩把谢朗带到自己房间,指腹压了压谢朗的脸,你睡一觉,我去帮收拾一些东西。

别走。

谢朗哑着声,拉着陈雩的手腕。

把陈雩拉到自己身边,谢朗圈着他,你也很累,跟我一起休息。我找了一个人,她会替你暂时看着阿姨,等你醒了,我们再一起去医院。

你是人,不是神,不能不休息,我会心疼,阿姨也会。

陈雩犹豫一会,点了点头。

两人简单洗漱一下,就一起爬到床上。

面对面,被下四肢缠绕,他们拥抱着,给与彼此温暖,带着浓浓倦意,进入梦乡。

第68章

纪娟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三天,过了危险期,就转到普通病房。

警察来做完笔录,她就又睡着了。

纪娟被安排在一间四人间,隔壁床是刚刚住进来的一位老人,见他下床不方便,身边也没人照顾,陈雩自然地把手伸过去。

我来帮您。

扶着老人去完厕所,陈雩重新坐下,捧起习题集,继续边翻边写。

安静做一会题,病房匆匆跑进来一个中年男人,男人西装革履,大步走到老人病床前。

爸,您没事吧?

老人睨他,气呼呼的,有事,大事,你来的慢吞吞,我想上个厕所,都动不了。

中年人连忙要背他,我现在就送您去。

不用了,旁边这个小朋友已经扶我去过了。老人说完,转头看陈雩,小同学,你从刚才就一直在做题,你哪个学校的啊?

陈雩奇怪看一眼老人,但还是乖巧回答:十一中。

老人眼里没偏见,高几了?

高二。

哦,高二,那马上高三了,你得加油啊。

陈雩没再说话,点点头,又看一眼纪娟,发现点滴马上要见底,立刻去按床头的呼唤铃。

耳边传来老人和中年男人的对话。

爸,您不跟我回去,那我替您换一间单人间吧。

去去去,不换!换了干嘛,你天天那么忙,我一个糟老头子想找人说话,都找不到,这里挺好,小同学还能帮我,也能陪我说说话,不嫌我唠叨。

最后中年男人拗不过老人,没再提换病房的事。

陈雩出去打水,中年男人站在门口,看见陈雩回来,不好意思朝陈雩笑笑,走过来。

同学,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陈雩提着水壶,不解地看男人。

刚才那位,是我父亲,他就是个老小孩,怕寂寞,你如果在,能陪他多说说话吗?

陈雩觉得莫名其妙,你可以自己多来陪陪他。

中年男人:我肯定会,只是我在B市工作,有时候会赶不过来。

对方确实风尘仆仆的模样,又只是陪老人说说话,力所能及,陈雩没拒绝,好。

中年男人递给陈雩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私人号码,如果有需要,可以打给我。

陈雩接过名片。

中年男人还想说什么,电话忽然响起,他皱起眉,快步离开。

小鱼。

陈雩低头看名片,听见谢朗的声音,抬起头,笑容爬上脸颊,眼睫弯成月牙状。

你来了。

谢朗提一个保温壶,走到陈雩面前,摸摸陈雩的头,刚才谁再跟你说话?

陈雩把事情说一遍,将名片给谢朗看。

目光落在名片上,看到名字的瞬间,谢朗脸色立刻沉下来,眸底没有一点光,冰冷一片,浑身戾气控制不住,争先恐后溢出。

陈雩抓住谢朗的手,怎么了?

谢朗开口:张谦,就是当年绑架我威胁谢启的人。

陈雩呼吸一怔,那场绑架,害死了疼爱谢朗的外公。

紧紧抓着谢朗的手,陈雩突然转身,把谢朗拉到旁边的楼梯,九楼的高度,没什么人会爬楼梯,楼梯间静悄悄的。

他抱住谢朗,对不起。

谢朗摇摇头,哑着声,不用道歉。

抱紧怀里的人,谢朗将头埋在陈雩脖颈,陈雩身上干净、清爽的气息,安抚了他暴戾的情绪。

两人在楼梯间静静抱着,等谢朗的情绪缓和,才一起出去。

在病房门口,正好撞上出来的张谦。

陈雩迅速站到谢朗身前,张开手臂,像一只小兽,警惕地盯着张谦。

张谦已经要走了,本来还想跟陈雩说几句话,拜托他多照顾老人,见陈雩忽然变得警觉又夹杂厌恶、憎恨的模样,皱眉停下脚步。

他又注意到被陈雩护在身后的谢朗。

张谦认出谢朗,怔了一秒。

然后看陈雩一副老母鸡护崽的模样,明白过来。

以前在B市,谢朗就对他怀有浓烈恨意,几次见到,谢朗那冰冷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总让他觉得下一秒,谢朗就会提把刀冲过来。

他虽然不明白原因,但谢朗就是个小孩,还有谢启这么个渣爹,非常可怜,没必要较真。

可是现在。

他回头看一眼因为跟他置气,一定要待在医院里,又坚决不肯换病房的老人,叹口气。

他父亲一个人留在这里,他真担心误会不解释清楚,谢朗会伤害到老人。

给秘书发条微信,让他改飞机航班,张谦朝陈雩和谢朗走过去,他看着谢朗,我们谈谈。

谢朗眉目阴沉,目光满是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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