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2 / 2)

gu903();先帝疼爱的幺公主为什么连私房钱都花完了?

还不是花在他们拼死护城的将士身上。

刘牧光纠结了片刻,灯下看见姜鸾安静乖巧地在宫门边等待着,也不出声催促,只抬头望着紧闭的巍峨宫门,眼底漾出隐约的期待。

他叹了口气,背过身去,挥了挥手。

这是眼不见为净的意思了。

宫门沉重推开,打开一条缝隙,宫门外的夜色漏了进来。

隐身在暗处的丁翦大步奔出几步,蹲在姜鸾身前,把帷帽递给她戴好,重新把人背起,带着两名护卫亲兵,几人从宫门缝隙里疾步奔出。

一直跑出了皇城地界,两个亲兵牵着马等在前头,丁翦喘着气问,“公主会不会骑马?”

姜鸾答得爽快,“会!”

几匹快马在空旷的街道一路往南疾驰,巡街武侯看到当头快马亮出的南衙禁卫腰牌,默不作声退了回去。

快马驰过长街,转过一道弯,姜鸾轻咦了声,指着斜对面远方通亮的那处,

“前头那座大宅子是哪家宅邸?从前去二兄的晋王府,路上我不记得有这么大一座宅子。”

丁翦勒马放满速度,扫过远方那座灯火明亮、外门对着大街开的大宅子。

从主街上能一眼看到的,是宅邸的乌头门,也就是外门。外门往里有一处极长的青石通道连接正门,十名披坚执锐的将士沿着通道守卫宅邸,长戟磨得雪亮,杀气腾腾。

“永乐坊这边是新开的河北道兵马元帅府。”丁翦指着前方黑暗的长街尽头,“晋王府在安仁坊,还要再转过去,过一个坊。”

姜鸾勒马慢行,远远地望着气派的大宅外门,以及夜色里隐约现出的庞大主宅范围。

“公主别看了,被发现了不好。”丁翦低声催促,“快些走,前头再过一个坊,就能看到晋王府了。末将去叫门。”

找晋王讨钱比预计的难些。

晋王姜鹤望病了。

自从四月初一当日,在两仪殿里受了一场惊吓,虽然有惊无险,他靠自己的两条腿走出了皇宫,但每每回想起当日长兄的诘问,大嫂的冷眼,委屈难过之余,心里又后怕得很,晋王回王府第二天身上就发起了热,从此称病不起,再不肯出王府一步。

姜鸾费了不少力气才见到了她二兄。

晋王病歪歪地躺在寝屋的床上,脸色苍白,露出吃惊的表情,“阿鸾,你怎的半夜来了。”

姜鸾坐在床边,抬起柔白手腕,探了探二兄的额头,温度正常,并无发热冷汗种种重病迹象,放下心来,

“许久不见二兄了,心里想念,过来探望二兄。顺便……二兄手头宽裕的话,借给阿鸾些钱财米面。阿鸾穷得开不了府了。”

晋王又吃了一惊,仔细问清了近日情况,狠狠拍了下床头,愤然道,

“你是先帝公主,今上幼妹,宗正寺怎敢克扣到你头上!掌着宗正寺的宗正卿,细论起来还是我姜氏的远房族亲,五服之内的族叔伯,怎的胳膊肘往外拐!明早我就找宗正卿那老儿理论去!”

姜鸾赶紧把他拦下,“别,二兄就在王府里养病最好。你如今站在风口浪尖上,我只是短少些钱粮进项,你若出去王府走动,就怕回不来。”

晋王妃在旁边陪着,一句话说到她的痛处,眼泪立刻滚滚涌出。她含泪握住姜鹤望的手,按在她明显凸出的小腹上,

“二郎,慎重。想想我们的孩子。”

姜鹤望黯然神伤,英雄气短,叹着气倒回床上。

姜鸾夜里偷溜出宫,怕事情闹大,只待了短短一刻钟,闲话没说几句便要走。

姜鹤望心里顾念着幼妹在两仪殿里冒死替他说话的那份情谊,低声吩咐了亲信几句,从书房里取来个沉甸甸的紫檀木方盒,在灯下打开,金光闪耀,全是五十两一条的长金铤。

晋王的小金库,是晋王妃平日都不知道的。她吃惊地看了眼满满当当摞起的长金铤,又神色复杂地看了眼自家夫君。

“拿去花用。”姜鹤望大方地把木盒往姜鸾那边推。

姜鸾试着抱了下,没抱起来,比她那个装满十斤金珠的木匣子可重多了。

丁翦被叫进屋,在晋王床边跪倒行了个礼,接了过去。

姜鹤望这个人闲散王爷当惯了,说话有点碎,拉着姜鸾仔细叮嘱,

“盒子里放了八十斤金,也不算小钱了。回去时绕着新开的兵马元帅府走,别让那处主人家见着。裴督帅最近手上缺钱,叫他发现了这八十斤金,只怕会二话不说直接征了去。”

姜鸾这下真正诧异了,乌黑的星眸微微张大,

“裴督帅如今掌了全京畿的防卫,手里有权有势有人,怎会缺钱。”

姜鹤望虽然一步不出王府,手下的人每日送来的消息不少,对京城局势还是比拘在深宫的姜鸾能看到的多得多,

“裴督帅手里掌着京城的兵马调度,有权有势有人,但朝廷的钱袋子不在他手上。”

“他手下十万兵,每天吃饭的口粮就是一大笔,按月发的军饷又是一大笔,盔甲兵器损坏,要修缮,更是个无底洞。”

说到这里,姜鹤望想起一个近日听来的八卦,劲头登时来了,也不管时机对不对,拉着姜鸾悄声嘀咕,

“李承嗣,李相,身上兼领着户部尚书的差事,最近过得不大好,天天出门躲着裴督帅。只可惜躲也无用,车马几次三番被堵在朱雀大街上,裴督帅当街跟他讨要军饷拨款。”

“大概是被推脱得太多次,连同殿为臣的表面和气都扯下了。就昨天早上,裴督帅发兵围了李相府,压着李相去衙门,硬抠走了三万两银的军饷。今早的朝会上吵成一团,御史的弹劾奏本一堆,都是弹劾裴督帅跋扈弄权。”

这么大的事,姜鸾还是头次听说,想了一会儿:“虽然惊人,并不意外。”

“落在李相身上不算意外,算他倒霉,谁让他是管钱袋子的呢。你别撞上那位就好。”姜鹤望拿手指点着沉甸甸的檀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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