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gu903();楚良还在接着颠倒黑白:昨天谢丞相就派了小谢公子进宫保护皇上,今天又一直跟皇上密谈到这个时候。皇上年幼,摄政王眼下又不在京城,本侯爷可不知道现在皇上的话究竟是代表皇上本人的意思还是谢丞相的意思了!

楚逸眼看着局势不受控制,不免有些心焦,正想把楚霁的安排说出来,却被谢暄阻止了。

眼下对面这帮人中不知道有多少是敌非友,贸然说出来,怕是楚霁的布置都会落了空。

谢暄只能站了出来跟楚良对峙:那不知长乐侯打算如何呢?

楚良像是对他的识时务感到满意,笑了:这件事自然不能是本侯爷说了算,众位大人以为如何?

吏部尚书劝说道:谢丞相这些年对大愈的功绩我们都看在眼里,说丞相跟王家那乱臣贼子勾结,我们是不相信的。只是眼下谢家的确跟王家是姻亲关系,瓜田李下的道理想必丞相也懂得,还望丞相谅解。

又一名官员站出来:眼下的办法有两个,一是丞相大人交出尊夫人,不光能牵制王穆承老贼,还能以示大人与我等同仇敌忾;二是大人交出谢家府兵的虎符,自愿回府闭门,以示自身清白。

诛九族都诛不到外嫁女的头上,这些人对一个明显已经被王家放弃的弱女子倒是不客气。

谢暄认真听完这些人的话,勾起一个不带温度的笑容:所以,诸位大人这是打算攘外必先安内了?

正是这个道理。立马有人附和道。

谢暄忍不住去摸腰间的佩剑,摸到一手空才想起来宫中不能佩剑,心中在飞快想着怎么才能破开这个局面的同时还有空分出一些心思,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自己这群同僚都是些是非不分看不清局势的蠢货呢?

报!

一个侍卫忽然踉踉跄跄地闯进了御书房,面容惊恐:城门城门被攻破了!

谢暄当即变了脸色。

令人窒息的对峙局面忽然被打破了,楚逸当场摔了杯子,捧出传国玉玺: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空内斗!诸位都是有权有势的世家代表,要是还肯认朕这个皇帝,还肯认这块玉玺的话,就听朕号令,即刻撤离!

谢暄忽然反手抽出了侍卫腰间的佩剑,当场斩杀了一直带头拖延时间的楚良。

一颗带血的头颅滴溜溜滚到地上,脸上还带着没有完全展开的、令人恶心的兴奋。

原本跟着楚良叫嚣的官员都噤若寒蝉。

长乐侯楚良私自逃离贬谪地,污蔑朝廷官员,按律当斩!谢暄冷冷地宣布完他的罪行,转身向着楚逸跪了下去,臣遵旨!

众臣这才如梦方醒,纷纷跟着跪了下来。

谢暄跪完,站起来往外走,楚逸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他:谢丞相,你这是要去哪里?

谢暄摸了摸他的头发,冲他安抚地笑了笑:叛军在东南两个门,皇上带着人从北门走,臣会让人在西门做出假象。劳烦诸位同僚派家将组织一下城中平民,我带谢家府兵去城门挡一挡。

说完,谢暄不给任何人挽留的机会,匆匆出了门。

楚逸阻拦不及,看着群臣面面相觑的鹌鹑样子更加气不打一处来:都愣着干什么,快走!

第三十章

带人前往城门的时候,谢暄终于把事情理了个清楚。

从细作轻而易举地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开始,就是王穆承的一个局。

也许是昨天,甚至是更早一点,王穆承就知道自己的计划暴露了,只是他不知道暗中查这件事的人是谁。

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他干脆把事情捅到了明面上,并且让楚良颠倒黑白把群臣的视线都暂时集中到了谢家身上。

三大世家并立太久了,王穆承早就把谢家这些人的心思摸透了,忠心耿耿问心无愧,什么事都先从大局考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能跟勾结谋逆这个罪名扯到一起。

万幸就是谢暄早插了一步,王穆承现在以为发现自己计划的是谢家的人,而不会想到被他早早设计调走的楚霁。

王氏准备充足,又勾结了不少其他中小世家,攻势凶猛,谢家府兵苦苦支撑了一个时辰,最后不得已节节败退,顺着青云路一直退到了皇宫。

谢暄身上受了伤,自己的血混着别人的血,几乎是触目惊心的。

他随手摸了一下额角被剑擦破的伤口,擦去了快要糊住眼睛的血,算着楚逸他们差不多已经出了城,命令道:谢家府兵听令,即刻撤离!

开战前谢暄就叮嘱过他们,打仗的时候必须拼命,撤离的时候必须拼命保住自己的命。听见命令,原本正在奋力厮杀的将士立刻化整为零,向不同的方向四散跑了。

谢家府兵都是从小在京城长大的,对京城的地形分外熟悉,没一会儿就失去了踪影。

王穆承也知道追是追不上的,而且他急于进宫,不可能在这个关头上分散兵力,只分出了一队兵追击谢暄。

谢暄被几个心腹将领护着,向着西城门走,身后的追兵死死咬着,几个人都或多或少挂了彩,随着时间的流逝,都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

追兵见状兵分三路,把他们逼进了一个死胡同。

谢暄听见小队的统领说了一句:家主说了,死活不论!

谢暄咬着牙又提起了剑,生死之际,好像什么都想了一遍,又好像是什么都是一片空白。最后一道闪着银亮光芒的剑冲着他脖颈来的时候,他不知怎么的,想起六年前跟现在一模一样的一个黄昏,他还没来得及问楚霁想要跟他说什么。

楚霁连王穆承都知道他谢暄怎么着都会站在皇室这一边,怎么楚霁就不肯信他,什么都不跟他说。

明明知道在关于世家问题上他跟楚霁立场是对立的,谢暄在这一瞬间心里还是不由得有些怨,泛着一丝不怎么明显的委屈。

下一瞬间,近到眼前的剑被突然格开了。

温热的血溅到他的脸上,是别人的。

然后他脑海中最后想起的人红着眼睛站在他面前,一遍又一遍地问他:景玄,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事?

那点委屈忽然就不重要了。

谢暄从愣怔中回过神来,推开了楚霁:我没事。

楚霁忽然就不说话了,只是瞪着眼睛看他,像是要把人吃下去一样,然后就紧紧抱住了他。

再来晚一步,是不是他就见不到这个人了?

残阳如血,烽火狼烟,连拥抱都带着血腥味。

楚霁对谢暄说:景玄,你等等,马上就结束了。

谢暄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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