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止没说话。理是这个理,但心中依旧不痛快。
薄晔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天生的聚光体,一颦一笑都有着男性的魅力,很难不吸引他人的目光。
我又没有四处卖骚。薄晔偏了下头看他,轻笑道,我就喜欢你,全世界就喜欢你一个。
他又问:现在二十四小时都围着你转,谁不知道我是你的?
所以,Candi葛格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唐止脸一红,奶音里憋着气闷:你就是坏!
薄晔垂下鸦羽一般的眼睫,其间抖落点点笑意。
恋人鲜少这么主动,也从不骂人,因为生气,一张漂亮的小脸都生动鲜活起来,看起来十分招人稀罕。
薄晔揽住了唐止,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沉的笑。
真是爱到骨子里。
我还不够喜欢你?薄晔趁着唐止安静下来的间歇说话,每天都在想着怎么离你更近一点、再近一点。
磁性的嗓音沉沉的,带着呓语时特有的轻懒。
唐止情绪被安抚好了,有了调笑的心情,问:总是说得好听,那你想到办法了吗?
现在能达到的最近距离是负二十厘米。薄晔低声道,我努力努力,或许还能更近点。
唐止呆滞半秒。
紧接着反应过来,他气道:薄晔,你每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尽是些黄色废料!
刚才不是说了?薄晔理所当然道,想着怎么离你更近点。
唐止揍他。
薄晔和唐止玩闹间,隔壁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挂在薄晔腰间的唐止跳下地,敛起神色。
他扯了扯衣摆,恢复平日矜贵清冷的样子,就是小脸还粉扑扑的,看起来多了许多人情味。
恩怼怼这是怎么了?薄晔用手背擦了下嘴角,看向一起走出来的一行人。
恩瑾耷拉着脑袋,闭着眼,表情恹恹,从房里出来时,与其说是脚步踩在地上,不如说是用飘的。
情状十分可怜,仍谁都看能看出问题。
除了在雪山受伤那次,薄晔极少见恩瑾这么没精神。
他这是在跟瞌睡虫抗争呢。潘彼得站在一旁,连忙帮着解释,道,晔哥你想想看啊,恩瑾不是这个时间巡逻,所以按游戏规则他应该在睡觉,目前这个点,他很难醒过来,现在又强制性违背了游戏规则,现在难受着呢。
唐止依言看去。就见恩瑾斜倚在门框边,一副生无可恋,快要死了的表情。
他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唐止不放心地问,同时牵了牵薄晔的衣袖,一并用眼神示意对面。
顾萌扯正恩瑾的站姿,暗中用了些力气搀扶着。
他没什么表情,说:一定要跟来,拗不过他。
我看他现在直立行走都成问题。薄晔双手抄裤子口袋里,兴味盎然地上下打量恩瑾。
他又朝恩瑾一抬下巴,问顾萌:如果一会儿真闹鬼,他跑不动,我们是管他还是不管?
潘彼得刚要惊呼当然要管。
四位大佬不是过命的交情?
其中一位出事了还能放任不管的?
结果就听顾萌淡淡地说:这么不听话的,扔外边吧。
潘彼得懵了:哥,你认真的吗?
关键是薄晔还附和了,点点头道:行,我也这么想,省得总气人。
潘彼得:
一定是开玩笑。
恩瑾听到那两人在讨论等会儿怎么卖他,硬生生清醒了两秒。
他懒懒地撩起眼皮,瞥了身旁顾萌一眼,又看向对面薄晔。
低柔嗓音冷冷的没有起伏:都给我等着。
可恨现在困得想撞墙,实在没精力收拾这二位。
走吧,今晚的目标不在生活区,我们去关押重刑犯的大楼。顾萌提醒了一句。
走的时候倒是把恩瑾拽得牢牢的。
哥,不在生活区里活动可以吗?潘彼得走在微凉的夜风中,攥紧了领口问,米菲不是说巡逻时生活一区和二区都要有人在吗?我们这样算不算违规?
周围有些起雾,缥缈不定,被高塔上的探照灯一照,泛着青光。
连空气敷在脸上都是潮湿的。
潘彼得不舒服地搓了把脸。
一行五人已经趁着夜色穿过了操场,正往西边的三层楼走去。
这是个问题,可能存在违规操作。薄晔一边思考着说,一边将迷彩服外套褪下来。
转而披在唐止身上。
听薄晔这么一说,潘彼得不禁紧张,恰好一阵阴风拂过,吹得他后背发冷。
小少年瑟缩一下:那那怎么办?
薄晔想了想,愉快地决定了:那就一起死吧。
其他人:
你这说的是人话?
别听薄晔乱说。唐止道,如果重刑犯区里有线索,不会不给玩家进入,既然白天有人看守,巡夜就是玩家的机会,所以没必要担心会因违规而受到惩罚。
他将手穿进外套袖管里,窸窣间扯好前襟,拉上拉链。
薄晔的衣服对他来说过大,罩在身上松松散散。
如果狱警给的门卡刷不进去,顾萌接着补充道,说明那片区域对玩家是封闭状态。
哦哦,明白了。潘彼得反应过来,交握着手心朝里面呵两口气,期待地说,那样的话我们也不用进去查看了,就可以回去了。
薄晔朝掩盖在雾气中的大楼望了眼,轻轻笑了一下:一时半会儿应该是回不去。
交谈间,众人走上了三层楼前的台阶。
与宿舍楼的玻璃门不同,这幢楼安装的是厚重的铁门,愈发凸显了阴沉森严的印象。
薄晔刷开门禁,推门时意外发现很沉。
随着铁门缓缓裂开缝隙,低沉的轰隆闷响在黑夜中尤其明显。
听到声音,潘彼得开始神色复杂地咬指甲:柯南每集里那扇大门开了关,关了又开,就是这个声音,简直就是童年阴影这里鬼气森森的,预感不太好。
薄晔推开门,说:小朋友,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高塔上的探照灯扫过,将他高瘦的身影拖长,投射到门内。
潘彼得怕四位大佬不带他玩,瞬间挺直小身板,假装坚强地哆哆嗦嗦:我我不回头!我可以!
前面的,能不能快点?
低低柔柔的声音在后排响起。
大家往后一看,恩瑾一手半撑着门廊边的柱子,整个人摇摇欲坠。
不知道的可能会以为他被打了麻醉药,随时可能昏倒。
恩瑾微微抬眼,因为掩饰不住的睡意,上翘的眼尾倒不显得那么刻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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