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语气透着不耐:早点完事,早点回去睡觉。
差点忘了。薄晔淡淡一笑,道,我们这里还有一位瞌睡先生。
恩瑾不理会他的讽刺,拨开挡在前面的几人,率先走入门内。
外面是飘散不去的潮湿雾气。
面前的长廊里一片漆黑。
黑得连妈妈都不认识。
顾萌最后一个进入楼里。
轰隆一声,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关上。
令人透不过气的黑暗环境中,潘彼得神经纤细,吓得跳起。
他瞪圆了眼回头:哥,你关门干嘛?
顾萌往上看了眼,门上方的电子锁在漆黑中闪了两下绿光,骤然转红,接着就熄灭了。
像一只闭上的眼睛。
我没关。顾萌耸肩,道,它自己阖上的。
没有风吹,那么沉的门自己阖上?
潘彼得怕了。
怕得要死。
这里伸手不见五指,他摸着墙朝顾萌移去。
一碰到顾萌的衣袖,就跟中间有条河似的,一下子跃到顾萌身边紧紧搂着他胳膊。
哥潘彼得咽咽口水,紧贴着顾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水光,我就是个怂人,一会儿别离我太远啊,条件允许我就给您磕头了。
顾萌见惯了他出息的样子,拍拍他的手,道:松开点,别抱那么紧。
恩瑾靠在墙边,瞄了眼黑暗中连在一块儿的两个人影,忍耐地低头揉了揉太阳穴。
一边要强行保持清醒,一边要忽略潘彼得在顾萌身边挨挨蹭蹭。
爱情不易,怼怼叹气。
恩瑾不禁心想,如果他娇弱胆小又怕事,是不是也能抱着顾萌不撒手?
想是这么想,却万万做不出来。
傲娇的自尊大过天。
薄晔注意到恩瑾的状况,随口关心道:怎么了?
恩瑾摇摇头,声音低柔,只是突然想到会哭的孩子有奶喝。
薄晔不明所以:嗯?
没事。恩瑾强打起精神,淡淡道,我恨喝奶的孩子。
薄晔就差把三个问号悬脑袋上方了。
谁家孩子喝你的奶了???
潘彼得不知为何,突然打了个喷嚏。
顾萌一进入这幢大楼,就有种被窥伺的感觉。
不止一双眼睛。
仿佛隐在看不见的暗处,静静地、贪婪地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等待着某个时刻。
那感觉令人很不舒服。
关押重刑犯的区域比生活区森严,也阴冷潮湿很多。
顾萌摸到墙边开关,按了按,顶上的灯却毫无反应。
恩瑾即便是倦得睁不开眼,视力也比平常人好太多。
他打量了一圈阴凉湿冷的走道,朝左上角抬了抬下巴,道:先去管理员室,能找到电闸最好,找不到,翻翻有没有手电。
大家顺着他的提示看向那个位置。
某间房的门口上悬着一张牌子。
牌子上用湿重的油漆写了几个大字,可能是红色的油漆,但在黑暗里不能确定。
至于那几个字,连唐止这种耳聪目慧的都分辨不出。
既然恩瑾都开口了,说明那里就是管理员室了。
恩瑾待在过道里没有挪动,靠着墙,低着头,闭目养神。
另外四人进入左手边的管理员室搜索。
不出三分钟,他们就人手拿着一个小巧的手电出来了。
怼怼潘彼得连忙舌头刹了个车,差点咬到,改口道,哥!哥!里面真的有手电,你可真神!
说着,推了推手中电筒的开关,献宝似的展示灯光。
那灯光直直戳到了恩瑾的眼。
恩瑾本就睡不饱,眼睛酸胀得厉害,现在被灯光快闪得有些烦躁。
低柔的声音骤然变得严厉:关了!
哦。潘彼得惊了一下,瞬间关了手电,缩在原地安安静静不敢动。
顾萌看得明白,无奈地对潘彼得道:找到手电又不是让你拿着当摆设,关了还怎么用?你别对着他眼睛照。
哦。潘彼得猛然醒悟,又把开关打开了,这次小心地没照到恩瑾。
就四个?恩瑾看了一圈他们手上的手电,问道。
只有四个。薄晔说,要不然你跟我共用一个?薄晔哥哥罩你。
恩瑾闷不吭声。
拒绝之意显而易见。
我带他。顾萌这时开口道,先走吧,在一楼搜一圈再说。
这次,恩瑾站直身体,朝顾萌走去。
因为恩瑾就在顾萌身边,潘彼得自觉自发地远离了顾萌,去了前边。
他怕。
他怕被大佬的低气压活活压死。
薄晔跟唐止手牵着手在前面开路。
两道明黄色光束在灰色大理石地面上折射着寒光。
潘彼得走在中间,身后跟着顾萌和恩瑾。
被四个靠谱的男人环绕,小少年心里轻松了不少,有了点安全感。
静かだ。唐止在前面自言自语道,監|禁|室には本当に犯人がいるか。
幽闭的空间内,突如其来的一串日文堪比恐怖片音效。
所有人后背都毛了一下。
薄晔捏捏唐止的手心,轻咳一声,道:毕竟是深夜,应该都在睡觉。
Candi。潘彼得谨小慎微,问道,你刚刚咔哒咔哒说的啥?
唐止看向前方,说:□□静了,感觉不到人类的存在。
潘彼得细细体会了一下。
还真是。
关押在这里的大老爷们,即便是睡着了,总该有几个打呼噜的吧?
可走在狭长的过道里,却没有丝毫声响。
安静得不正常。
顾萌举着灯,一路扫过两旁囚室门上的号码。
他观察了一会儿,说:这里的房间号不连续。
刚刚经过的是117,前面的又是35,毫无规律和顺序可言。
其他人观察了几个,确实如此。
薄晔道:数字代表什么?
恩瑾困倦得眯了眯眼,不确定,但也有九成把握道:重刑犯的编号。
闻言,大家都觉得有可能。
gu903();07。顾萌突然想到什么,提醒前方的人说,重点找找有没有写着07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