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
秋晓刚把帕子扔出去,便听见楼下传来一声顾云霁的痛呼。徐书华心头一紧,连忙跑到窗边,问道:“怎么回事?砸到他了吗?你刚刚往帕子里包了什么?”
秋晓心虚地缩回手,指了指旁边的盆栽:“顺手拣了块石头包进去……也没多大,就比指头稍大一点……”
“便是再小的石头,也不能这么扔!”徐书华蹙起秀眉,罕见地动了怒,“咱们又是居高临下,砸到人只会更疼,以后切不可再如此鲁莽!”
秋晓被她说得身子一矮,小声地辩解道:“其实我本来是想往顾公子怀里扔的,没想到正好砸在了他头上……”
见徐书华又要生气,秋晓连忙闭上嘴巴,不敢再犟嘴。徐书华牵挂着顾云霁的伤势,瞪了秋晓一眼之后,便忙不迭在人群中寻找着顾云霁的身影。
顾云霁防着前后左右,却偏偏没防着天上,一下子猝不及防被砸中额头,顿时疼得龇牙咧嘴。顾云霁顺手兜住刚刚砸自己的帕子,正疑惑一方小小的手帕哪来这么大威力,就发现里面居然包了块小石头。
扔手帕就扔手帕,竟然还往里面藏石头,这是在向他表达倾慕吗?怕不是谋杀!
顾云霁愤怒地抬头朝扔帕子的方向望去,正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没有分寸,就见二楼的窗边现出徐书华焦急的面容。
顾云霁微微一怔,脸上的怒气瞬间散得干干净净,很快换上一副笑容,抬起胳膊朝她挥了挥手,算是打过招呼。
马背上的少年一身深蓝的崭新进士服,戴着簪有银花的乌纱帽,身姿挺拔又俊逸,笑起来竟比正午的日光还明朗几分。此前徐书华只远远地看了顾云霁几眼,这会儿走近了看他,目光好似被吸住了一般,竟有些挪不开眼。
原来,戏文里说的“貌比潘安”的探花郎,也不全然是假的。
蓦然回神,徐书华又想起顾云霁方才的那一声痛呼,连忙凝神去看他的面容,发现除了额角皮肤有些许红意之外,没有别的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游街的队伍继续行进着,二人只短短对视了一瞬,顾云霁就很快从她面前走过。徐书华却有些舍不得,眼睛仍紧紧追随着他的身影,不肯挪开。
四面嘈杂之下,徐书华突然看见顾云霁的嘴唇动了动,好像在对她说什么话。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顾云霁又重复了一遍,发现她仍然听不清之后,索性举起方才秋晓扔下来的帕子,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又指了指自己,手里一通乱比划。
“嗯?什么意思?”徐书华不明所以,正猜测着他想表达什么,就见他将手帕仔细地叠好,珍而又重地放进怀里,随后朝她拍了拍放有帕子的胸口,轻轻一笑后,便转过头去继续往前走。
徐书华见状心口一烫,胸中似有暖流涌过,柔软得不成样子。
女子向男子赠送贴身之物意味着什么,她是知道的;而男子当众将礼物收下又意味着什么,她更是知道的。虽然帕子并不是她亲自扔下,但确实是她的日常随身之物。这样私密亲近的东西,这会儿居然贴着顾云霁的胸口……
徐书华咬着唇,一张小脸先是慢慢变红,而后又一点点透出粉意,连耳尖都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