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心置腹:“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小题大做?”
“怎么会,于你们而言,不止是单纯的感情问题啊。”冉染笑了笑。
“可不是么,我们都丢不起这个脸,哪怕是小明星,也比保姆的女儿好呀,这说出去,人家不知道怎么笑话。”张轻絮叹了口气,半真半假道,“我私心里也替贞琳委屈,她的条件,嫁到哪里都没问题。”
冉染点头附和,心里却很清楚,张轻絮和李贞琳的关系好归好,可若不是张家早就准备让她和美国的一个财团继承人结婚,未必“好”成这样。
如今这么费心费力,多少还是有利益成分在。
她问:“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知己知彼,才好百战不殆。”张轻絮握住她的手,“凌家那边有什么动静,你记得和我说一声,我替贞琳谢谢你了。”
冉染知晓,她和张轻絮的“亲情”,同样并不纯粹,但她要摆脱原本的命运,就必须借助外在的力量。
“好呀。”她佯装仗义,“交给我吧。”
鹬蚌相争,才能渔翁得利啊。
言真真终于盼到了周五。
她太好奇今天会讲什么了,约定的时间还早,人就已经到了。
老校长却气定神闲,踩着点才跨进大门,一看到她就笑:“来了?不急不急,我先喝杯茶。”
言真真极其沉得住气,大方地说:“行啊。”
老校长花了十几分钟烧水泡茶,间或用余光瞥她两眼,满意地发现小姑娘心急是心急,却沉得住气,一声不吭立在那里瞄他的书柜。
好奇和谨慎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才有培养的价值。
他走到墙边,拉了拉旁边垂下来的一根绳子。嗖一下,悬挂的地图展开垂落,是一副精美高清的世界地图。
“你来s国也有一段时间了,觉得这里怎么样?”老校长仿佛闲话家常,关心一下留学生的心理健康。
言真真弄不清他卖什么关子,被牵着鼻子走:“物价高了点,天热了点。”
“中国有句老话,叫‘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某些事在某些国家时有发生,有的却很少。”老校长问,“知道s国的历史吗?说说。”
好么,出题来了。
言真真一点不怵,知道多少说多少:“最早的时候,这里只有部落,几乎没有属于自己的文字,曾被多个国家征服兼并。13世纪左右,大量寇贼、罪犯、逃奴聚集到了这里,开始了一个非常混乱的时期。
“16世纪,英国、葡萄牙、西班牙、荷兰入侵,成为殖民地。20世纪初,s国独立。”
她说得极其简练,基本照抄网上的资料。
不过,老校长并不打算上历史课,随意点点头,开口道:“s国曾被称为‘沉睡的海洋梦魇’。出海的人认为,这里不是一片大陆,而是一只巨大的海洋怪物,把人引诱上岸后,怪物就会沉入海底,将所有人献祭给海神——你觉得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言真真考虑了片刻,回答,“应该是当地人喜欢劫掠过往的船只,才传成了怪物吃人的说法。”
老校长却不满意:“再想想,你不是在上文化人类学。”
再想什么?s国总不会真的是怪物变成的啊。言真真纳闷了会儿,联想到上次的内容,灵光一闪:“他们信奉海神,为了每次都有收获,干脆杀人献祭?”
“在科学技术不发达的年代,出海就等于九死一生。”老校长走到书架旁边,取出了另一个伪装成书籍的小型保险箱,“所以,不管哪个国家,都存在对‘海神’的信奉。”
言真真露出狐疑之色。
说来好笑,她拥有超凡能力,但压根不信神。毕竟,像她这样拥有了“法力”的人,都没见过所谓的神,实在很难让人不怀疑其真实性。
老校长看出了她的疑惑,却不打算解答。答案经过旁人的转述,也许就不是原来的意思了,自己领悟的才是最贴近真实的。
他只是从书籍保险箱里取出了一份文档,递给她说:“看看。”
言真真接过来扫了眼,痛苦地拧起眉:救命,是英文的。
也幸好是英文,她能磕磕碰碰往下读。
这是一个精神病医生写的日记和病例,记录了他治疗一个精神病人的过程。
日记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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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沃法医院接回了这个病人,说实话,要不是威尔逊再三写信给我,认为这个病例非常值得研究,我实在不愿意跑这么一趟。
不过事实证明,威尔逊是对的。
肯特的这个病例非常特殊,他和所有深陷谵妄的病人一样,满口胡话,时常被幻觉所支配,会突如其来的晕厥,醒来后总是会遗忘一部分记忆。
照理说,对于这样的谵妄病人,只要按时给他们注射镇静类药品,阻止他们伤害自己或医务人员就可以了。
但肯特不一样,他把谵妄传染给了一个护士。
上帝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精神疾病具有传染性,不可思议!
我必须记录下事情的始末:半个月前的深夜,他突发高热,沃法医院的护士替他注射药物时,双方发生了肢体冲突。肯特挣脱了束缚带,在护士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幸亏其他医生及时发现并阻止了他的暴行。
当时,事情并没有奇异之处,护士只是皮肉伤,自己涂了一些碘伏便下班回家了。然而,隔天她并没有按时上班,电话也无人接听。
出于某种忧虑,院长派人去她家里看望,结果发现她已经意识恍惚,不仅无法辨认出平时的同事,还满口胡话,极具攻击性。
没有人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而更令人无法理解的是,肯特的病情因此缓解了不少,偶尔能与人正常交谈了。
基于以上种种异常,肯特到达的第一天,我便迫不及待地和他展开了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