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2)

江湖那么大 语笑阑珊 2298 字 2023-09-23

反正就搞得江南贵公子很是心神旖旎,心乱如麻的,还要假装无事发生过。

隔壁房中。

蓝烟在江胜临耳边低语两句。

江胜临眉头一皱,停下手里的活:没事吧?

现在看着倒是不严重,可就是那咬伤蓝烟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潘锦华,这头什么时候能结束?

潘少主伤得不轻,怕是得到明早。江胜临将银针放回托盘,擦擦手站起来,我先去看看。

潘仕候一见江胜临要走,登时就急了,挡在他面前问:神医要去哪?

潘堂主,我家宫主也受了伤。蓝烟耐下性子,神医过去看一眼,若没事,立刻就会回来。

不行,我儿伤得重,片刻也离不得大夫。潘仕候匆忙道,厉宫主,厉宫主那头,我去给他请别的大夫,我现在就派人去。

蓝烟本来就不怎么喜欢这小老头,现在再见他如此自私,更是憋了一股火,全看在厉随的面子上,才强压住心头怒意,好声好气解释:宫主是被潘少主打伤的,还咬得他满手是血。夸张也就夸张了,反正你儿子咬人是事实。

按理来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正常人总该有些表示,潘仕候却像完全没听到一般,还是坚持不让江胜临走,一定要先替自己的亲儿子看完病。

蓝烟不说火冒三丈吧,也差不多两丈五了。你亲眼看见儿子被张参咬成了怪物,现在我家宫主也被你儿子咬了,你却连大夫都不肯让他看,这都谁惯出来的毛病?

江胜临夹在两人中间,反倒成了最不着急的那个,他对潘仕候道:我去去就来,潘少主也不缺这一时片刻,先让他好好休息。

潘仕候还想说什么,却被蓝烟挡在眼前。江胜临趁机去了隔壁,祝府的大夫正在替厉随包扎肩膀,说已经检查完了,虽有骨伤却不严重,休息一段时间就会痊愈。

厉随问:潘锦华怎么样?

不大乐观,只能尽力一试。江胜临拉过他的手腕检查,只咬了这里?

祝燕隐这才发现他居然还有一处咬伤,想起张参咬潘锦华的事情,脸色顿时一白:这要怎么办?

弄些清淤止血的药粉外敷。江胜临叮嘱,咬得不浅,伤口这几天别沾水。

厉随点头:好。

祝燕隐听得不放心:清淤止血不沾水就行了吗,是不是得弄些解毒的药,毕竟潘锦华还是小心为妙。

我这几天一直在研究张参的尸体。江胜临道,他之所以会疯癫无状,是因为被药物侵蚀了脑子,又曾泡毒浴强行扭转体内筋脉,以求在短期内功力大增。这法子只是阴毒邪门,但说咬一口就能跟着疯,实在不大可能。

祝燕隐听得将信将疑:可潘锦华不是活生生的例子?

潘锦华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还得再细细研究。江胜临道,不过这咬伤确实并无大碍,也就比被蚊子叮严重一点吧。

正说着话,门又被敲得咚咚响,潘仕候听起来相当焦躁:江神医,江神医!

以及蓝烟的声音:神医都说了潘少主不差这一时,潘掌门何必急成这样。

厉随道:去吧。

江胜临拍拍他肩膀,转身打开门。

潘仕候如释重负,赶忙带着神医回到隔壁,自始至终也没看一眼屋里的厉随。

两个时辰前在城外寒林中,那句相互依靠的幸亏有你,所留下的温度短暂到只有一瞬。厉随单手握着茶杯,人懒懒向后靠在椅背上,视线却低垂下来。

蓝烟关上门,砰一声。

厉随问:谁又惹你生气了?

还能是谁。蓝烟拉过椅子,一屁股坐下,天蛛堂简直欺人太甚,宫主何必对他们百般照顾,我看那老头心里压根就只有他儿子,哪里还有旁人。我方才去请大夫,都说了宫主被他儿子咬得流血,他竟一点反应都没有。

亲儿子命在旦夕,他要担心就担心吧,人之常情。厉随活动了一下筋骨,我又没事,去弄些热水来。

蓝烟答应一声,跑下去准备沐浴用具。

祝燕隐看着大夫替他包扎腕上伤口,虽说还是放心不下,但想起江胜临的医术,又觉得没什么可担心,可能真的没事。

厉随问:在想什么?

没什么。祝燕隐回过神,我让人给你弄点吃的,吃完好早些休息。

祝府的厨子手脚麻利,蒸了蛋羹煮了汤面,还拌好三四个小菜,一并送了进来。祝燕隐也取了一副碗筷,陪他慢慢吃,外头还是很闹腾,各门派的人来了又走,不过门一关,也就不关两人的事了。

祝燕隐吃了一筷子面,抬眼看看他。

夹了一筷子凉菜,又抬眼看看他。

厉随凑近:怎么了?

祝燕隐心里有些不痛快,不对,是很不痛快。

厉随伸手过来,轻轻擦掉唇边一点汤汁:谁惹了你,说出来,我去杀了他。

祝燕隐气呼呼道:潘仕候!

厉随哑然失笑: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看他不顺眼了。

祝燕隐放下筷子,带着那么一点赌气,那么一点心疼,道:将来你随我回江南,我最不缺的就是长辈,胖瘦高矮都有,他们怎么疼我的,就怎么疼你。也不稀罕那个潘仕候了,抱着他的儿子过年去吧,就很气,越想越气。

厉随这回没有笑,他的手还停在对方的唇上:好。

祝燕隐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把筷子递回给他:那你多吃一点,我再找人重新收拾一下你的床铺。

厉随不解:为何要收拾床铺?

你受伤了,要睡得软和些,不要再躺那硬邦邦的木板了。祝燕隐站起来,好好吃饭,其余的事情别管。

可能是针对潘仕候的火还没消,祝二公子的语调还是冲,看起来杀气腾腾的,像是要找人吵架。

厉宫主:好的,你换。

祝府家丁抱着锦缎铺盖棉花褥子,整齐地列队而入,又整齐地列队而出,有条不紊。

忙活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吧,还不见结束。

厉随不得不去江胜临房中沐浴洗漱,单手擦着湿发在院中站了一阵,见屋里终于消停了,才推门进去。

那叫一个香。

春日里的花田被雷雨打了满地残红,秦淮河上十八名舞姬同时起舞,宫里的娘娘焚香祝祷,熏出来的效果也没有此时厉宫主的卧房香。

床上的铺盖已经被全部换了一遍因为出门没带多余的床具,所以就还是用了祝燕隐常用的云丝被与锦枕,白得似雪,摸起来更是溜光水滑轻若无物。纱帐上绣着浅绿兰草,用玉钩整齐分在两旁,床头悬挂着几个绣着花的安神香囊。踏凳上铺雪白皮毛软垫,还放有一双软鞋,灯烛换成了藏于暗匣中的南海明珠。床尾还架了一个铜制香炉,熏香袅袅,淡而清幽。

gu903();祝燕隐坐在床边,满意地拍拍枕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