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1 / 2)

以下犯上 九皇叔 2412 字 2023-09-23

元乔认错,愈发快了。

不是自己的错,认得更快。

元乔的声音愈发弱了,在快要变作呻嘤之际,猛地传来一阵敲门声,元乔在元莞的怀里颤了颤,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元莞脸皮厚则镇定许多,对外喊话:何事?

陛下,上官相爷晕厥了。

好端端地为何晕倒了?元乔意识到哪里不对,从元莞怀里就要起身问明白。元莞不管外间的事,抱着她不放手,吩咐外间的内侍:去传太医,缺什么去取,无需来报。

外间的声音这才消失了,元乔奇怪:你好像知晓他昏倒的缘由。

元莞不狡辩:对,是我气的。

你做了什么事?元乔愈发好奇,上官彧为人正直,虽说不是两袖清风,可多年来不结党、不营私,并无把柄。

元莞淡然,不忘亲了亲她的侧颜:我给他送了顶帽子。

降职?元乔猜测。

我无权降他的官职,给他送了顶绿色的帽子而已。

元乔:

第121章灵丹妙药

世人都道帝王尊贵,又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偏偏我毫无感觉,约摸着两位姑母膝下仅我一女,没有储君之位的争夺,然我想不到的是朝臣会劝谏姑母重新过继储君。

那年大姑母病了,厚重的白雪压在枝头上,阴沉的日头不知何时才会消失,就像是阴霾徘徊心头,我虽不曾觊觎皇位,可这样打脸的事,我极其厌恶。

最终的源头在于,小姑母不在京。

当年撤藩之际,留存许多隐患,短短几年间就显露出来,小姑母为让大姑母安心,自己领着孤鹜赵阔等人去收拾残局。

不知怎地,一去半年未归,大姑母在大雪之际就染了风寒,熟料一病不起。

在我的印象里,她二人从未分开过这么久,或许小姑母回来了,病就不治而愈了。

周侯爷说陛下得的是相思病,心病还须心药医,我问何谓相思病,苏英姨娘揪着她的耳朵就走了。

延福宫一日冷过一日,站在殿外就听到阵阵咳嗽声,偶尔还会听到大姑母训斥朝臣的话,大约人在病中性子就愈发不好了。

那日偷听到过继的话后,我颓靡不振几日,大概是再次被人漠视了,心里很难受。

周侯爷再次过来之际,见我不开心便道:过继子嗣与你无关,是他们为了防止陛下去后,皇后摄政罢了。你身后又无外戚,必然是她掌权。

我呆了呆,还有这层原因,下意识开口:他们是在欺负小姑母不在京。

大概是的,还欺负陛下病了。周侯爷若有所思,可我看出她眼里的几分为难,急道:小姑母何时回来?

大雪封路,没有消息。周侯爷深深一叹,好看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世人道她与小姑母曾是夫妻,如今担忧也是正常的事。

大概小姑母没有消息传回来的事才是大姑母的心病。

侯爷走后,我溜进寝殿,大姑母坐于床榻上,靠着迎枕,手中拿着奏疏,可许久不见翻动一下,在想着什么事。

我故意闹出了些许动静,她这才徐徐抬头,虚弱一笑,招手示意我过去:意欢。

大姑母好些了吗?我迅速跑过去,见榻侧还有位置就脱下鞋爬上去,靠近才发现大姑母脸色白得很,就像是殿外的雪,毫无血色。

我心里慌了下,还是没有问小姑母的事,那大概是痛处。

那日你是否听到了什么?

大姑母蓦地出声,我惊得心口颤了颤,还没有回话就听到她兀自开口:此事与你关系不大,你若觉得一人孤单,我也可趁此机会过继子嗣,当是为你寻个玩伴。

语气低沉,似有难处。我想了想,摇头拒绝:我不孤单,反是您自己好像孤孤单单,您何不找些乐子,对您的病也有好处。

周侯爷说是心病,我想开心些病就会好。

不孤单就算了,那日的话不必当真,若有朝一日你坐上这个帝位莫要忘了我为何过继你。

大姑母素来冷冰冰,今日也说出口的话也不近人情了,倒像是在赶人走,我脑子动了动,回她:您担心旁人会欺负小姑母。

想想也是,小姑母人不在京罢了,一群老头子就开始动手脚了,若大姑母不在的一日,岂非变本加厉。

仔细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孤鹜多次说小姑母这位祖宗不欺负旁人就可,无人敢来寻她不是。

我就试着安慰大姑母:小姑母聪慧敢当,不会被人欺负的,倒是您要好好养身体,她回来见您不好会生气的。

大姑母无动于衷,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眸色古井无波,这是不信我的话了,世间能让大姑母听话的只有那位祖宗了。

意欢,你且回去吧。

这是嫌弃孩子吵了。我立马闭紧嘴巴,默默摇首,在她无力的眼中,忍不住开口:我陪陪您,不会说话的。

大姑母没有拒绝,脸色好似在片刻间更加差了,我好担心她下一刻就倒下没了呼吸,便道:小姑母很快就回来的。

她还是没有说话,将我撵了出来。

外间的雪又大了,似柳絮翻飞,绵绵无期之感。

若竹姑姑转入廊下,手里捧着汤药,见到她行了礼,小殿下赶紧回寝殿,雪又大了。

我点了点头,顺口问她:小姑母回来了吗?

还没有呢。她的神色都跟着沉了下来,我不禁在想,若小姑母不回来,大姑母的病会不会好。

我有点害怕,她二人似在一根绳上,相辅相成,不分你我。

那种害怕愈演愈烈,直到我再次听到过继之事,大姑母依旧是毫无波澜,就像在听一无趣的事,臣下畏惧天颜,迟迟不敢催促。

我在一侧胡乱抓着点心吃,试图掩盖自己的存在,这些人我都记住样貌了,待小姑母回来慢慢算账。

大姑母照旧没有太大的情绪,像上次那般斥责很久没有见过了,若竹姑姑在侧也是面无表情。

我很怀念小姑母在的时候。

臣下劝谏:陛下已非年少,意欢殿下年岁尚小,怕是不妥,先祖在世早早地立下储君,防止朝局动荡。

他应当还有半句话未曾说出口,怕后宫干政,到时小姑母临朝摄政,这些人死得凄惨。

我能明白的事儿,大姑母自然也能想到,偷偷看了一眼,大姑母犹如老僧入定般毫无回复,那人很是煎熬,欲再劝,大姑母终究说话了:卿家所言,朕也明白。江南缺一安抚使,卿恰好合适。

那人惊讶大呼:陛下、臣、陛下、臣下绝无不敬之意。

我白了那个蠢货一眼,大姑母是女子,你都说她老了,犯了女子的忌讳,分明是大不敬。

内侍入内,将那蠢货拖出殿,我叹息地摇首,同大姑母道:他不大聪明,怕是不足以杀鸡儆猴。

大姑母轻飘飘地睨我一眼,似有不耐,吓得我屁股不敢挨着坐榻,忙站了起来:儿还有事,先退下了。

不待她回应,我便离开了。

出殿的时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大姑母冷颜冷色太过吓人了,好久不曾看过她笑了。

简单的君臣对话后,朝堂安静了几日,可架不住御史台不要命的劝谏,就像大姑母卧榻多年,即将药石无灵,撒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