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莞:真是太直接了!
落霞是婢女,郡主同她在一起怕是会被人笑话。
阿布却信誓旦旦地回答:笑话?就像旁人笑话你和陛下那样?可是我们布苏不会笑话的,只要她愿意就成,我没有强迫,我不会欺负她,也不会喜欢旁人,这是我的诚意。
她的诚意让元莞吃惊,口头之言不可为信,我如何信你。落霞单纯不知险恶,我却晓得,你又非大宋人,届时你离开,她如何自处。
原来这样啊,我不会走的,落霞在何处我就在何处。阿布保证,又恐元莞不信,道:我以布苏之神起誓,一生同落霞在一起。
她万分诚恳,语气又很认真,厅里的婢女互相对视一眼后,都跟着笑了起来。
这位阿布郡主有些傻气,将话说得太满,以后的路可不好走,就凭着这位祖宗的性子,皇帝的面子都不给,以后若失信,只怕日子不好过。
上座的元莞托腮,凝视少女:阿布,我的脾气不大好,你也晓得,你若不遵守诺言,我也能杀了你,届时陛下都不会过问的。
晓得,你的性子比陛下还差!阿布点点头,神色里又掩饰不住兴奋,你同意了?
落霞同意就成。元莞点头。
她同意的,既然你答应下来我该做什么?在布苏我们是要成亲的,只是没有女子娶女子的规矩,按着大宋规矩来。
元莞道:大宋没什么规矩,成亲后将你府里的大权给落霞就成,另外小金库也得给。
掌握经济命脉,就等于掐着对方咽喉。
阿布答应了,快快乐乐地回府准备。周遭婢女看着带坏少女的祖宗面面相觑,胆大的问了一句:陛下的小金库给您了?
府里那个库房不就是她的。元莞眯了眯眼,有些得意。
可落霞姐姐说您的库房也在陛下手里
对哦,你提醒我了,去要回来。元莞心思陡然开朗,阿布的态度让她明白过来,前途如何,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患得患失,只会给自己添了不必要的麻烦。
回到屋里,元乔靠着软枕,并无困倦。但见元莞回来,扬眉笑了笑:阿布寻你为何事?
并无大事,不过是为了落霞,我养大的姑娘被她诱走了,都不回来看我一眼。元莞故作唏嘘,落霞当是被阿布带坏了,发生这么大的事也该回来说一声才是。
原是这样,阿布郡主会留在临安,只要安分,余生富贵是自然的事。元乔扬首望着她,眸中漾过期许,你当如何想的?
我、我哪里都可,孤身一人,又无累赘。元莞眉梢扬起,出口语气轻松,听得元乔心口一跳。
嗯,你并无累赘、那、那我呢?
陛下是大宋君主,如何都不可成为累赘。元莞眯眼一笑,元乔的反应不如以往平静,难不成真的很在意她?
她想了想,追加一句:我若走了,陛下大可立皇夫,会有自己的孩子。你我之间的恩怨,算是化解了。废帝一事,我不恨了,你也莫要在意。
立皇夫、孩子元乔喃喃自语,唇角一张一合,沉浸在元莞离开的话里,久久没有回神。
元莞本想逗弄她一番,看看她急切的模样,哪里晓得她又不说话了,若痴傻一般,容色惨淡。
元乔、元乔她慌了,连忙唤了几声。
在她唤到第五声之际,元乔的眼神才漾过几分神采,反问她:你当初怎地不听话,若立皇夫,联姻权臣,也不会轻易败了。
说起废帝的事,元莞少不了炸毛:当初是我甘愿放手,殿前司在我手里,我能杀元淮,也可杀刘氏。失去刘氏的支持,你以为苏闻之流会信你的空话?
言语之间还有几分自豪,眉眼处更是生动。元乔蓦地笑了,元莞自知失言,便改口道:你的皇位稳固,朝内稳定,你的地位可比先帝。
不,应该是先帝更强,先帝都没有她的政治手段强硬。
我比不得先帝。元乔摇首不应。
那是你不敢比,总觉得人家待你好
不及你的好。
元乔及时打断她的话,眉眼弯弯,先帝再好不如你的好。
哪里哪里,还不如你的祖母好。元莞不服气。
提及心结,元乔眼皮子一颤,揉了揉鬓角:做梦梦到她之际,总说些不肖子孙的话,转而一想,豫王父子所为,换作其他人,早就抄家灭门。我所作所为,又是无愧。阿莞,我同你一样,你若要这江山,我便还你。
还我不怕被先帝掐死?元莞伸手在她颈子上比试一二,以笑掩盖自己的震惊。
元乔不惧,认真地对上她飘忽的双眸:若无你,江山于我不过是一责任,也是无趣的事。
元莞的手终是顿住,被元乔握住,十指紧扣,就像锁扣住没有钥匙就解不开。
说不动容也是假话,尤其是元莞本就喜欢她,也不会同她去争这些身在之物,她深深叹了口气,我比你的江山、比你的阿兄、祖母还要重吗?
嗯,后来居上。元乔揶揄,眼中也有了光色。
元莞哼哼唧唧不再言语,又为了让自己理直气壮,就将阿布与落霞的事说与她知道。
元乔明白她的话,唇角忍不住弯弯,却将那份难以言喻的欣喜压制住,故作轻松道:大宋财政在中书,周晋管着,只要他安分守己,你的人我就不会再动。
元莞抓紧机会:那我的私库呢?
那不是你的嫁妆吗?元乔坐直身子,见元莞抓着不放,便靠近着她,你要也都还你。
只要你留下。
元莞得了便宜,自然不再做声,元乔喜欢靠着她,好似这样就会很舒服。她明白元乔将她当作依靠,露出脆弱的一面,不会故作坚强。
周暨是好心,并无恶意,就是耿直了些,陛下莫要同她计较。
元乔不理会她的求情,只但:你不理会她的话,我便不计较。你若理会,周暨就会因此付出代价。
元莞拦着她道:不用威胁我,我若离开,千方百计都会走的。
元乔没有固执地同她理论,人在眼前就可,她不会计较太多,余生由她护着,总胜过颠沛流离。
你同我回宫吗?
回宫作甚?元莞疑惑。
元乔皱眉,从她怀里脱身,方才明明都说好,怎地又反悔了,莫不是又炸毛了?
为何不回去?
元莞解释孤鹜道过几日大婚,我不能待在宫里,道是祖先的规矩,婚前不可见面。陛下是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还是忘了成亲的事?
话入重点,元乔确实忘了成亲的事,嘴上不好明言,低眸望着榻板,耳尖发红。
元莞顿时来了精神,说教一番:礼院的人与宫里的尚宫未曾同你商议大婚的事,再不济也有朝臣断断续续送贺礼,你就想不起来?
大约被你一闹就忘了。元乔坦诚,酒醉后就将其他的事都跟着忘了,噩梦使得她惶恐,哪里还记得成亲的事。
gu903();元莞哼了两声,伸手在她腰间掐了两下,凑到她耳边:那我以后多闹几次,岂不是会延误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