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脱脱一个输不起的街边流氓。
元乔也不去哄她,只要稍微一松口,她立刻就站起了,不能退让。
别院清幽,草木香气浓厚,坐在屋内都可闻到,天色黑了之后,明月挂于树梢之上,银钩般的光色淡淡撒入庭院里,似雨后积水般发着光亮。
用过晚膳后,元莞坐在庭院下赏月,手旁多了一壶酒,对着明月自斟自饮。
她心中放不下赌约的事,多了些憋闷,可赌约是自己提的,也没有脸面去反悔,唯有自己憋屈着。
酒过三杯之后,元乔缓步出来,见到月下倩影,笑了笑,道:你这是喝闷酒?
你来了就不是喝闷酒,陛下要饮一杯吗?元莞道,桌上只一只酒盏,顺手就将自己喝过的递给她。
酒盏上沾染着元莞的气息,元乔不去接,吩咐人去取新的来,元莞睨她一眼,自己将盏中剩下的酒喝尽了,而后不善地看着她:周暨道我欺负你,就是以下犯上。
莫名提起周暨,话意就有些远了,元乔在她身侧坐下:你醉了吗?
没有,你看才几杯。元莞晃了晃手中的酒盏,觉得疲惫,就靠着元乔的肩,扬首看着月亮:那个很圆。
嗯,也很明亮。元乔迎合她,将她手中的酒盏夺了过来,倒了一杯后,置于鼻尖闻了闻:酒味醇厚,你怎地喝这么烈的酒?
她们给拿的,不晓得。元莞酒劲上头了,见到满满一杯酒后开心一笑,接过就喝了,复又递给元乔:还要。
迷蒙的视线从月间滑落,兜兜转转一番后落在元乔身上,她端正地坐好身子,这般近距离地面对面,让她视线无处安放,挣扎一番后,落在元乔的面上。
月下清冷的人被银辉镀上冷意,似神女不染纤尘,如水中白莲不可亵玩,可她偏偏想要去碰。
元乔的到来,让她的视线更加灼热一分,本就不是克制之人,伸手搂住元乔的脖子,碰上她的唇角。
庭院内还有婢女,元乔惊得恍惚,想而未想就将人推开,元莞不想她会拒绝,推得踉跄一下,摔下座椅。
手心擦到石子,疼得她一个激灵,微薄的酒意登时散去。
元乔脑海里一片空白,婢女先她一步将元莞扶坐起来,忐忑地退了下去。
元莞怔怔地盯着自己擦破皮的手心,半晌没有言语,不知是疼还是酒意作祟,眼眶红了些许。
庭院里顿时寂静下来,元乔后知后觉地查看她的手,道:疼不疼?
她扫了一眼庭院里干站着不动的婢女:去取水和药来。
元莞低头不语,她后悔不已,领着人就回屋。
我方才不晓得你没有注意,下次不会了。
轻声细语的保证在屋内响起,元乔见她还是不说话,只得先查看她的手。石子坚硬,蹭破了皮,渗出红色血痕。
别院不比宫里都是鹅卵石,石子都带着菱角,轻轻一碰,皮就破了。
元莞恍惚一阵后,抬首怔怔地看着元乔。
元乔抵不住她的视线,率先败下阵来,又恐她胡搅蛮缠,趁着宫人取水未来,先亲了亲她的唇角当作赔礼。
唇角上漾过一阵冰冷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涟漪未起。
元莞嫌弃道:陛下可真敷衍。
看来手不疼了。元乔见她恢复常态,就放下心来,恰好婢女送来热水,亲密的动作就此顿了下来。
婢女拧干帕子想要给元莞擦拭伤处,元莞将手背在手心,目光落在元乔身上。
意思很明显了,想要罪魁祸首来擦、上药。
元乔理屈,屏退婢女,以帕子轻轻将伤口周遭的灰尘擦去,又叮嘱道:醉酒误事,可晓得了。
哪里是醉酒误事,分明是陛下太过心狠,说推就推,都不提前说一声。元莞嘶嘶了两声,彻底感觉到疼了。
喊疼的声音让元乔到口的话咽回肚子里,只好耐心道:你有理。
擦拭后,以指尖挑了些药膏抹在伤处,元莞疼得抽了抽手,元乔睨她:之前手臂伤了都听不见你喊疼,今日就擦破皮怎地这么疼。
元莞不屑:疼也是要看情况的,之前没人心疼我,喊了也没有用,还会遭人白眼。
你有理。元乔重复说了一句,想起之前确实如此,就算喊疼刘氏也不会理会。
上过药后,元莞就彻底醒了,半搂住元乔:我记住方才的事了。
元乔不敢再推开她了,好笑道:这有甚好记的,手臂的伤都不记,记这做甚?
手臂的伤是我咎由自取,这次是你害的,自然记着。元莞振振有词,眼中夹杂着淡淡得意,白日里的愁绪也跟着不见了。
记着、记着,给你一本账簿,从头至尾地记着。元乔无奈应之,吩咐婢女去准备热水沐浴。
元莞不知悔悟,还点了点头:陛下有此醒悟,也是好事。
莫要贫嘴,去沐浴。元乔懒得再听她的胡话,再说下去又该不正经了。
手伤了元莞蹙眉,看着伤到的右手,顿觉头疼,想起什么事来又是一惊,元乔淡笑:我帮你沐浴?
不要,我都未曾看过你的,你怎可看我的。元莞顿时感觉吃亏,起身乖乖去沐浴,免得被人有机可乘。
元乔摇首,她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想来也是,从小被当作皇帝来教养,性子免不得霸道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元乔看着她长大,知晓她本性是好的。以前辅佐之际,就觉得她的性子并非骄奢,与同龄人相比是好的,如今相处多了,虽说嘴巴坏了些,爱逗弄人,可心底依旧善良。
元莞匆匆沐浴,落霞不在,就不喜旁人近前,少不得弄湿了新换的衣服,湿透后黏在身上。
元乔瞧见后少不得蹙眉,拉着她近前,道:都湿透了,换一身。
湿透的衣裳几乎紧紧贴着肌肤,纤细的身材带着独有的魅力,元乔刚碰上元莞的肩膀就感觉哪里不对,迅速收了回来,不自觉地移开眼睛。
元莞恰好低头看着伤处,错过她眼中的旖.旎,道:换一身。
婢女取来干净的衣物,就守礼地退了出去。
元乔摸了摸柔软的衣料后,伸手欲替眼前人脱下湿透的内衣,不想伸手摸空,元莞不肯:我自己来,你出去待会。
还是这么爱计较,元乔拿她没办法,道:你确定吗?
确定。元莞指着门口道。
元乔忧愁地看她一眼,戳了戳她的鼻尖:你当人人像你这般不正经吗?
我很正经,至少陛下眼盲那次,我都捂住眼睛的,最后就看到到后背罢了,就是有些可惜了,早知今日,我就该睁大眼睛多看些,免得吃亏
话没有说完,元乔落荒而逃,将屋门关上,元莞弯弯唇角,就晓得她不会走,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