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乔顺道去沐浴,洗干净后,舌灿莲花的人早就已经躺下来了,望着屋顶,似是在等她。
走近后,不待熄灭烛火,元莞就一把拉住她,迅速地按在榻上,似是一阵风起,漾得锦帐起伏、烛火忽明忽暗。
元乔纵习惯她的突然袭击,也是忍不住吃惊,腿脚发软。
你能否慢些。
你推我之际怎地不想着慢些。元莞不待她平静下来,就迫不得已地吻了上去。
乡野之地多蝉鸣蛙叫,阵阵杂音汇成一阵夏夜乐曲,悠悠扬扬地传入别院内。
元莞泄恨之后就笔直地躺好,没有再动手,元乔唇角微抿地躺在一则,呼吸微滞后,握住元莞的手。
你别碰我,不然我会克制不住。元莞恐吓一句,侧身凝视她,眼中光色朦胧,可在元乔侧身之际又添几分灼热:前几日周暨说只能陛下欺负我,我不能欺负陛下,若是还手,就是以下犯上。
元乔淡笑,视线落在她嫣红染着水润的唇角上,笑意深了深,没有回答。
元莞又道:陛下觉得呢?
感情是两人之事,与陛下无关,与皇位无关。元乔回答。
元莞状似醒悟般深深点头,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陛下的意思就是说,我可以任意欺负你、可以以下犯上。
元乔皱眉:你曲解我的意思了。
你道与陛下无关的,既然如此,就可如常人般相处。元莞凑近她,喜欢鼻尖碰着鼻尖,炙热的呼吸喷在元乔的唇角上,呼吸交融,暧.昧顿生。
方才元莞将人拉上床榻太快,都忘了灭灯,又不可唤宫人进来,光线就有些刺眼,让人无法产生睡意。
明亮的光线下,元乔清楚地看见元莞湛蓝眸子里的笑。
又在坏笑。
元乔翻身就想不理她,白日里想的政事,愁眉苦脸,到了晚上就换了一人般。
你莫走,我想看看你。元莞声音低了下来,开口就将人哄住,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手握着她的手,放在被下:我也觉得感情的事就该平常些,是公平的。
与天下掌权人说公平,怕是找不出第二人来。
或许经历过废帝的事,元莞将权力看得很淡,纵她手中抓住不放,也没有太过扰乱自己的心。
周暨的说法并没有错,自古后宫女子便是以皇帝宠爱为主,可世间没有绝对过错。
哪怕当初为帝,对元乔投出一腔爱意,也没有利用皇帝权势去压迫,只是小心翼翼地表达喜欢罢了。
嗯,周暨的说法过于世俗。元乔出声,也不顾及夏日的燥热,主动将人揽之身侧,抵着她的额头,咫尺的距离让她感受到元莞的呼吸急促:阿莞。
嗯?
换了新称呼,元莞眉眼一笑:我听见魏国长公主也这么唤过你。
那时我还小,她对我多有照拂,便唤作阿乔,德惠太后与先帝都是如此。元乔会心一笑,望着元莞的笑颜后,心口忽而发热,就像冰冷的冬日里捂着暖炉。
正当她要陷于旧日思绪时,元莞与她更近一分,搂着她的腰,碰着她的唇角:阿乔。
床.笫之间的吻,最容易让人失去心智,随着热度加深,她感受到元莞的手紧紧扣住她的手,十指交颤。
温热的唇也在徐徐而下
第93章谁好看
翌日回城,赵原特地来迎,清车简行,一行人速度颇快,午后便入宫。
彼时,上官彧在垂拱殿外后候着,元乔去见,元莞则去天牢要见元意欢。
隆安郡王夫妇自作自受,意欢不懂事,小小的孩子放在牢里,极容易遭人暗算。
天牢阴森,步入之际,感觉不到夏日的酷热,那股湿冷的恶心感钻入心口处,幸好每隔数步都有灯火,不至于让人呕吐出来。
意欢与隆安郡王妃关在一起,元莞不好进去,命人将孩子接出来。
或许不是自己的孩子,郡王妃在狱卒抱人之际,眼皮都未曾张开,也不去关心孩子死活。
或许被这几日的情景吓到了,四五岁的孩子缩在狱卒怀中乖乖的,不哭不闹,直到见到元莞才瘪了瘪嘴巴,元莞笑了笑:这里是不是比大魔王还要怕人?
大魔王漂亮,这里好丑。元意欢从狱卒怀里蹭了下去,小跑到元莞面前,伸开双手要她抱:我想吃云英面、糯米饼,还有、还有花糖果子,好饿、好饿。
若是旁人,元莞定笑话几句,奈何是一孩子,恐再吓着她,便将人抱着出了天牢。
毕竟是戴罪之身,不好大张旗鼓,为掩人耳目只得将孩子带回元府。
一路上意欢都是无精打采,也不如往日活泼,元莞逗弄几句都是不成,回府后让人做了些她爱吃的来,给她洗澡净身,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孩子在吃食面前都是抵不住诱惑的,捧着云英面吃了两口,小眼睛里就迸发着亮色,元莞知晓哄都不用哄了,雨过天晴。
午后,皇帝车驾直入宫城,因身子不适而不见众人,阿布郡主回到府里后见到屋内的一大一小,惊得睁大眼睛:你们去玩了吗?都不带我,这个孩子哪里来的?
元莞也不解释,只道:这是资善堂内的孩子。
挺有趣的,我晓得你们大宋风俗,见面要给礼物。阿布入乡随俗,在自己身上摸了摸,将身上玉佩摘下递给意欢:长命百岁。
元莞拧眉,这是什么见面恭贺的话,一旁的落霞提醒道:郡主,您用错话了。
没错、没错,长命百岁没有错。阿布兀自开口,想起几日不见元莞,就拉着她问去哪里玩了。
外邦使臣留京不能过问政事,阿布虽单纯亦晓得其中关隘,对朝堂上的事闭口不谈,学起临安城内的闺阁女子,日日想着玩与吃食。
元莞不想同她多说,就指着意欢:为她忙碌几日,郡主也累了,回去休息,晚上来用膳。
晚上有什么好吃的吗?阿布道。
对于她,元莞几乎失去耐心,勉强笑道:吃螃蟹。
螃蟹是什么?阿布不明白。
一旁写字的意欢趁机抬头:螃蟹就是螃蟹,是吃的,你真笨。
哦,好吃吗?阿布追着不放。
意欢像大人般摇了摇头:不好吃,都是硬壳。
一大一小说起螃蟹的事来,元莞实在忍不住赶走了阿布,揪着意欢耳朵:好好写你的字,再一心二用,点心减半。
那、那减半之后呢?意欢好奇。
元莞揪着她耳朵就差没有将人提起来,故作凶狠道:减半以后一块点心都没有。
意欢歪着脑袋想了想,用手指掰了掰:没有点心,我还有早膳、午膳、晚膳,不怕的。
这大概就是民间所说的死猪不怕开水烫,元莞懒得再同她多话,吩咐婢女好生看着,改日将她送去宫里,让元乔去管,再不听话,打也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