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2)

以下犯上 九皇叔 2427 字 2023-09-23

元莞不屑:如何摘干净?你觉得我干净吗?光是旧属这一事,就摘不干净了。

你哪里不干净。元乔的唇角弯了一下,很快就平缓下来,复又道:昨日寻我,是为了遇袭一事?

不是。元莞张口就否认,碗里的冰都已经融化了,也不再有凉意,她直接丢在一旁,不满地看向旁处。

元乔对她也不知如何是好,我并非是非不明,遇袭那几日你出言讽刺我,并非作假,可见你不知周全谋划,直到你出宫回来之后,才有所改变,当是周全与你说开,向你求救,对吗?

人心不古,周全或许是为元莞着想,可是将她拖至泥潭里,就可见此人不可留了。

然而他位列散指挥使的位置,现在随意处置了,就等于明白地告诉天下人,皇帝遇袭与殿前司有关。

是以,目前不能动周全。

元乔语气算不上温柔,听得元莞心口一震,只道:此事与我无关,信与不信随你。

她浑然不在意,好像并不在意元乔的想法与态度,甚至并不将她当作皇帝,只一常人,且与她没有太多关联的生人。

元乔打量她的神色,阴郁不振,可见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了,她不觉出声宽慰:我之前已说过凶手是谁,并不在意,我意在易军。

元莞不说话,更不给她反应,与那夜搂着她使坏,判若两人。元乔令人将酥酪撤下,换了去暑的甜汤来,不冰却很甜,口感清爽。

元乔静静喝汤,许久没有说话,盯着甜汤的人抬眼,发觉元乔并无恼意,眉眼间却满是笑意。

这么多年来,元乔对外总是在维持自己的仪态,端庄是有的,少了股人情味。为帝后,端庄更甚,偶尔间展颜,不似今日这般笑得亲切。

她一笑,元莞就不知她的意思,捧着甜汤喝了一口,语气也是生硬:陛下过来,是想做什么?

周全不可留。元乔只一句,再无它言。

元莞知晓周全不可留,留下是坏事,纵觉得可惜、不甘,也不会因此与元乔争什么,毕竟谋逆行刺是大罪,哪里能因心软就避过。

她又问几句如何善了,元乔不说了,笑着示意她将甜汤喝了,就是不肯再说,元莞有求于人,只得听话地喝了。

元乔的笑意更深了些,带着不多见的亲切,元莞被她看得不自在,硬邦邦地开口:你别看着我。

殿内仅你我,目光该如何放?元乔理所当然道,听得元莞耳朵一痒,抬眼就瞪道:你不怕了?

元乔窘迫,这次侧开眼睛,元莞自觉扳回一局,眉梢顿时就扬起,不复方才的阴沉。

她笑了,元乔也安心,起身离开,又恐她不能善后,叮嘱道:你安抚住周全,我令人盯着他,但凡他有些动静,都得先处置了。你的人,我总得先知会你。

对于废帝一事,元莞放下,可追随她的旧属依旧未曾释怀,今日可刺杀,明日就效仿。

元乔对她的旧属几乎是睁一眼闭一眼,如今明白之前的做法错了,不能再纵容下去,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做错事,会连累元莞。

她主动开口、主动避让,甚至主动宽慰,让元莞不解。

在元莞的记忆中,元乔虽说对她愧疚,可遇到政事,这点愧疚就荡然无存,今日此举实在是出人意料。

她茫然目送着元乔离开,心中确实安宁不少,周全不可留,经手此事的几名城防军也不可留,皇城司内刑讯至死的人不在少数,这几人死了,也不会有人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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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伤口在一日日痊愈,临安城内的局势不见缓解,反愈发激烈,不少兵士不服新上任的指挥使,在营里闹事,闹上大兴殿。

有人趁此弹劾城防军,指责城防军外不能守护皇帝、内不能营内和谐,列举数条罪过。

平地乍起风波,引起不少文臣武将的共鸣,勋贵不满,庭对时争论不休,事情出乎两府料想,苏闻魏律对视一眼,不知这份罪状出自何人之手,皇帝没有露其名姓,令此事更加神秘。

争执几日后,皇帝伤势复发,不见朝臣,甚至连早朝都免了。

元莞躲在自己的殿里,费尽一番心思才将周全安抚住,恰好陆连枝传话给她,想要见一面。

陆连枝的心思与以前不一样了,她并非是傻子,能感应出来,这次见面还是为了朝堂城防军的罪状,她想知晓外间的动静,不如就此见一面。

令人去传话明日见一面。

传话的人才出宫,若竹就过来请她去见元乔,笑吟吟地开口:陛下请您去吃甜瓜,很甜的瓜。

很甜的瓜?元莞狐疑,甜瓜不少,为何单独请她吃,她欠了元乔一个人情,不好拒绝,就和若竹走了。

进殿确实见到了冰镇的甜瓜。大宋瓜来自大理,之前出使的人将种子带了回来,在大宋各地种下,因土壤不同,各地的瓜果也就不同,甜味与水分都很重要。

元乔是不大爱吃这些的,往日里各地快马加鞭送来,都会分赐给朝臣,今日由开封送来的甜瓜就这么明晃晃地摆在食案上。

开封的甜瓜是大宋出名的甜,每年都会送入临安城来,达官贵族争相采买。

元莞也不拘束,咬了一口甜瓜还不忘睨元乔一眼,甜瓜一侧还放着一本奏疏,一眼看去,就知是城防军的罪状。字字力透纸背,入木三分,光是字体就吸引人的眼睛,她忍不住多看一眼。

元乔随她去看,等她看得差不多才道:此人是先帝年间的进士,在翰林当值,复姓上官。

既在翰林,就写不出犀利中一语中的的文章来,翰林文臣不会去管问城防军的事,元莞细细去品味,心生好奇:这是他誊写的?

亦不算,我初稿,他后润色。元乔道。

元莞手中的瓜忽而不甜了,将瓜放下,又将文章前后看了一遍,对元乔又多了一层认识,从未见过她的文章,今日所见,分析见解不说,字里行间粗狂不似女子。

她看完后,置于原地,难怪朝臣打探不出文章出处,原是元乔自己所写,不得不夸道:陛下见解独到。

口不对心的夸赞,元乔也不在意,拿起一块甜瓜给她。元莞不去接,反道:陛下告诉我做甚?

你自己看到的,顺口与你说罢了。瓜是由开封送来的。元乔淡淡一笑。

元莞不知她想什么,便道:你想说什么,直接说来,不用拐弯抹角。

元乔道:你明日去见陆连枝?

半个时辰前决定的事,陛下就已经知晓了,当真是快。元莞小脸哪里写着不悦,尤其是被她盯着,极为不自在。

你想多了,我不过我猜测罢了。陆连枝近日与勋贵来往勤快,想必会从你这里探听什么,她又送信入宫,我才有此一猜。元乔解释,看着元莞的目光多了一丝无奈,她不傻,应该猜出陆连枝的用心了。

之前的喜欢是真,现在想从元莞这里探听消息也是真。

元莞并非是情窦初开的年龄,从对元乔的感情中失望后就不会再想着情爱的事,且对陆连枝不过是羡慕她有父母疼爱罢了,至于男女感情,从来就没有想过。

元莞想想也是,以元乔的心计,如何会看不出陆连枝的想法,顺口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不做什么,罪状的事莫要透露一字。

小心之人。元莞生气了,眼看着就要炸毛,元乔伸手拦住她,语气中带着亲切:同你玩笑罢了,陆连枝心思愈发大了,你且留心些。

gu903();她将元莞当作是旧日懵懂的孩子,不会识人,尤其是陆连枝会说甜言蜜语,她恐元莞被骗了,才故而有此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