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 / 2)

以下犯上 九皇叔 2431 字 2023-09-23

医女被催促后,吓得手抖了抖,迅速换好之后就退了出去,元乔胸前的衣裳都被染红了,元莞看了一眼,就侧开身子。

殿内静悄悄,宫人来回走动,手脚都放得很轻,没有打扰到元乔。

元乔陷入昏睡中,半夜发起高热,太医守在榻侧,不敢离去,天气酷热,一个个汗流浃背。

有太医守着,若竹请元莞去休息,殿内这么多人,也不缺一个。

元莞不困,只觉得心乱得很,朝着若竹笑了笑:不如你去休息,明日你再来,有我在,你该放心。

有元莞在,若竹自认放心,见劝不动她,自己便下去休息。

夏日里伤口不善,就会引起恶化,太医不敢松懈,睁着眼睛盯了一夜,下半夜的时候,高热有些退了,摸着不再烫手。

元莞只在一侧坐着,没有近前,没有离开,就像看一生人。

宫人太医围在榻前,显得她很自在。

至天明之际,还是有些微热,人却醒了,太医说了几句,元莞没有听清,就见他们都退下,宫人捧着汤药而来。

睡过一夜,元乔精神好了很多,将药直接喝下,苦涩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元莞厌恶这个味道。

元乔虚弱地望着殿宇上空,久久不语,元莞望着她,托腮合眼,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清晨苏闻与城防军统领来面圣,宫人禀报的声音吵醒了元莞,她立时一惊,就见宫人俯身退了出去,她下榻走到元乔身侧,探手抚了抚额头,还是有些热,今日不宜见朝臣,且让城防军自己慌去。

城防军统领并非是元乔的人,不得信任,又发生这么大事,害怕惶恐是必然的事,皇帝再冷落一番,就会更加不安了。

手离开额头之际,元乔眨了眨眼,轻轻嗯了一声。

宫人去传话,苏闻等人又退了出去。

见到人还没有走,元乔温柔一笑,拉着元莞的手,轻轻道:你莫怕,外间的事都安排好了。

元莞不是沉默的性子,久久不语,元乔就当她害怕了,易军一事并非简单,她心中忐忑,可想而知元莞也是会害怕的。

许是发热的缘故,元乔的手滚热,手心处黏腻,摸着让人不舒服。

元乔自己不自知,元莞低眸看着,似是不喜,元乔抿了抿唇,没有放手。

许是那个梦境让元乔更为不安,她只想看着眼前的人,多看一眼就可。

元莞翻开她的手,手心处湿滑,再往手腕处看去,亦是如此,她就近拧干帕子,俯身给她擦了擦,低声道:陛下早有决断,我何惧之有。

二人看似敌对,可一损惧损,元乔若被拉下帝位,新帝不会善待元莞这个废帝的。

元乔就这么紧紧看着她。

元莞被她看得不自在,用帕子擦了擦她的额角,连带着眼睛都跟着擦净,赌气道:你看着我做甚?

力气有些大,肌肤泛着红,元乔眼都未眨一下,微微笑了:昨日我梦到先帝了。

梦到他骂你了,骂你自立?元莞顿了下来,目光落在她弯起的唇角。

元乔摇首:他怪我不该废帝。

梦与现实不同,他不会怪你废帝,大概德惠太后会怪你没有保住豫王。元莞擦净之后,就丢了帕子坐下来,望着元乔自责的神色。

嗯,她也怪我,我醒来在想,这么多年里什么事都没有办好。元乔的语气很轻,自责的意味很浓重。

元莞不说话了,元乔自责了须臾,抬眼看她:我知晓,你也在怪我。

说来可笑,她人生中最珍惜的三人,都在怪她。

说过几句话,元乔精神就不大好,疲惫之意很明显,元莞略有些急了:先别睡,吃些粥再睡。

元乔打起精神,点了点头。

粥中放了滋补的药物,吃了对身体有好处,若竹喂她吃了几口,人就睡下了。

元莞也累了,想起元乔说的那句:这么多年里什么事都没有办好。

她望着元乔虚弱的容颜,不自觉伸手摸了摸她的两颊,想说这么多年并非是什么事都没有办好,朝堂稳固,海内清平,百姓安居乐业,这都是元乔促成的。

废帝一事,她早就释怀了,元乔比她更适合做这个皇帝。

她气的是她与太后合谋,践踏她的心意罢了。

惶恐这么多年,她不敢对付太后,也是害怕太后揭穿她的身世。之前甚至想过将元乔拉上她的龙床,届时令元乔偏向她,皇位就稳固了。

如今想来,是很可笑的事,自古血统不正的皇帝有几人能坐稳的。

元乔陷入昏睡与清醒之际,醒来的时候说上几句话,吩咐陈砚去办事,或与元莞说几句,复又睡了过去。

两府很平静,城防军统领慌得不行,皇帝不见他,就证明不信任他,加之太医又不曾露出口风,不知皇帝伤情如何,但宫中禁军全面戒严,宫门处设防,就连两府宰执进出都需盘查。

三五日下来,元乔醒来的时间就多了些,吩咐陈砚办的事也更多,元莞从不过问,闲暇之际,接到陆连枝的问好信。

她思忖着该不该回,如何回。

元乔见她心不在焉,主动出声:你在想什么?

元莞回神,想起自己向元乔表露喜欢之际,元乔将她当作孩子,就算后来也没有真正在意过,漠视她的感情。

如今轮到她了,也是犯难。

她不喜陆连枝,只当是寻常朋友,拒绝过,没有效果,她就不知如何是好。若硬起心肠来,陆连枝也未必受用。

她沉默不语,元乔再次问话:元莞。

元莞抬眸,撞进元乔担忧的眸色中,她不好发脾气,就忍了忍:陆连枝给我写信问好。

听到陆连枝的名字,元乔面上维持不住笑了,躺在榻上阖眸。

问了又不说话,元莞不明白她的意思,跟着僵持下来,索性自己执笔回信,只四字:一切安好。

信让孤鹜去送,带回来一盒点心。

元莞瞪他一眼:你会不会办差?

孤鹜被骂得一头雾水,收礼怎地错了,年岁大了,脾气也跟着见长,他垂首道:县主硬塞过来的,不好不收。

你收了,我还得想着回礼。元莞自己嘀咕一句,桃花早就谢了,陆连枝还是有办法做了桃花糕,想了想,看向元乔:借你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元乔不明。

陆连枝喜欢你的菊花酒。元莞委婉道,她做不出精致的点心,唯有借元乔的菊花酒一用,也算是了却她的心愿。

她委婉,元乔却冷了脸色,拒绝道:许久未曾酿,没有了。

没有了、一、一坛都没有吗?元莞走下榻,见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抵触,有些不明白,元乔并非小气之人,一坛酒还是很好说话的。

孤鹜觑了元莞傻子一眼,默不作声地退了下去。

gu903();元乔侧眸,不理会她: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