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莞又道:既然美,为何不会以色蒙蔽?
周暨疑惑道:你曾经说她不懂情.事,如何以色蒙蔽?
她元莞迟钝,不知该如何解释,想起元乔的所为没来由一阵厌烦,同周暨说话也没有分寸,道:不懂情.事的人以□□惑旁人,更令人痴迷,不然我如何会输。
周暨想想也是,之前元莞曾说她有喜欢的人,莫不就是元乔?她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元乔是元莞的姑母,怎地就以色蒙蔽她?
她惊道:大长公主是你嫡亲姑母,怎地就、就以色后面的话难以启齿了,内心气恨,难怪废她皇夫之位,又不让她见陛下,原来是居心不良。
周暨心思都摆在面上,乐得元莞去掐她脸蛋,周暨喜欢被她碰,也不拒绝,反睁大眼睛,等元莞收回手后,才问道:那你现在醒悟了吗?
醒悟什么?元莞不解。
她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让周暨着急:你还喜欢她吗?
元莞笑不出来了,正襟危坐,并无太多复杂的情绪,平静道:你觉得呢?
周暨激动道:色字害人,早些醒悟为好。
那你怎地不醒悟?元莞笑话她,周暨的心思太明显,但她二人是不可能的,宁愿冷宫里过一生,也不会同周暨纠缠不清,周暨良善,不知朝堂险恶,光是废帝二字,就让人闻之变色。
周暨说不出来话了,她不肯放手,也是因为元莞尴尬的身份,人人避之不及,她不嫌弃,只是父母处不会同意,她试探道:不若我去陛下处试探一二?
陛下处?元莞敏锐,她看向落霞:我睡了几日?
落霞道:三四日。
元莞明白过来,新帝已然择立,她急问周暨:新帝是谁?
周暨抿了抿唇,方才落霞就不让她说,想必是陛下交代的,她为难道:新帝就是新帝,我们怎能随意说起名讳。
元乔吗?元莞猜测道,想起方才周暨所说的蒙蔽一事,约莫是元乔自立了。
第48章求娶
新帝登位,朝堂内外都需清理,废帝自那日离开后,就一直未曾出现,居于福宁殿内。两府宰执猜测着新帝的心思,都不敢再提废帝,就这般将元莞抛弃脑后。
宫城内三司分布管辖,多年后兵权收归一处,元乔也未曾更换殿前司的统领,让人不解,废帝的人用着心中也不安,新帝一意孤行,也无人敢置喙。
待朝堂上安静下来,已近年底,废帝一事过去两三月,而众人回过头来也想起元莞在福宁殿内住了这么久。
福宁殿历来是皇帝所居住,元莞既非皇帝,就该挪出福宁殿才是,两府宰执未曾言语,御史台紧抓着不放,奏疏一本接着一本。
元乔自立后,许多人故意不去想元莞是否真的非先帝血脉,亦或者那不过是元乔野心膨胀的障眼法,废弃元莞的一条路子罢了。
寻常朝臣不管,自诩刚正不阿的御史台开始闹了,元乔听后,不为所动,御史揪着不放,争执几日后,有人跪于殿外呈请。
周暨闻讯后,求见元乔,想要带走元莞。
周暨的心思,昭然若揭,元乔在几年前就已经知道了,周暨的胆量也变大了,她笑了笑,不与她计较,周暨却不肯罢休。
陛下既已登位,元莞于您而言,不过是一无用之人,臣真心喜爱她,定会珍惜她。周暨咽了咽口水,怕得不行,眼睛盯着面前的地板,也不敢去看元乔。
无用之人元乔听到这句话后,浅淡的笑意也跟着散去,她望向周暨,冷声道:你见了几次元莞,她同你说什么?
几月来,见过元莞最多的就是周暨,隔三差五就提着食盒,从殿门处大摇大摆地进去。元乔没有令人阻拦,久而久之,周暨的胆子就变大了。
她并未同我说什么,都是些小事,有时说说点心,说说后面的话周暨就不敢再说了,元莞还说陛下以色蒙蔽她的事,想了想立即道:还说说外间的风景,没有说过朝政。
福宁殿内外除去落霞,都已是元乔的人,周暨不知,元莞却是知晓的,也不会问周暨朝堂的事,大多时候吃到可口的点心,会多问一句做法,以此打发时间。
元乔沉吟须臾,扬手看向一侧的孤鹜,吩咐道:去将周大人请来。
周暨闻言,脸色倏而就红了,忙道:臣已开府,自己的事自己能做主,不需问过父亲,再者御史所言她不该留在福宁殿内,臣此举也是为陛下解惑。
孤鹜是元莞的人,依旧留在垂拱殿,就连孤鹜自己都不明白元乔为何不杀他。但自那日后,他曾去过福宁殿求见元莞,元莞始终不肯见他,落霞言语间晦深莫测,想来元莞不是不见,而是不愿给他招来麻烦。
婚姻是大事,若周大人同意,我便可以让元莞随你走,他不同意,永安侯也彻底死心。元乔语气平淡,并无以权压迫,而是心平气和。
如此一来,周暨知晓自己毫无机会了,呆呆地跪坐在殿内,不由心存怨恨,陛下此举实在可恨。她早就开府自居,是一府主人,竟还将她当作一孩子。
永安侯气得脸色发红,周大人匆匆赶来,就见儿子跪着不说话,揖礼后拿不准元乔的心思,恭敬道:陛下召臣有何事?
永安侯想娶元莞,二人重修旧好,故而朕问问卿家的意思。元乔道。
周暨轻哼一声,就瞧见父亲的脸色变了,她更加不屑,元莞如今身份尴尬,个个心思诡异,若在以前,谁敢不敬。
陛下容禀,小儿重情,但婚姻乃是大事,不可儿戏,臣带回去好生管教,定不叫她再生妄想。
周暨怨恨地看了父亲一眼,气得捏紧了袖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再看御座的元乔,不由心生反感。只怕元莞说的都是真的,元乔就是以色蒙蔽她。
君臣说过几句后,周大人领着垂头丧气的永安侯回府去了,孤鹜在侧看得清楚,永安侯一直忍着,只怕出殿就要哭起来。
时至今日,永安侯对元莞依旧还是有情,他回首看了一眼元乔,将那份叹息又按回肚子里。这位新帝的心思,叫人实在看不懂,废帝又不动元莞,将人禁在福宁殿,置御史谏议而不顾,真不知如何想的。
周暨回府后,数日不出,直到除夕都未曾入宫。
今年除夕宴皇帝免了,赏赐年礼后,各府自己过。
除夕这日魏国长公主入宫了,元乔亲自去迎,出殿就见老人家踏寒蹒跚而来,她将人请入殿,吩咐人去办茶。
魏国长公主在废帝之后就病了一场,元乔令太医去看,赏了许多珍贵补品,再见她,也不知该说什么。
垂拱殿内的摆设照旧,与元莞在时并无区别,魏国长公主触景生情,直言道:今日除夕,臣想求陛下一事。
元乔微怔,心中略有些不安,勉强一笑:您说。
魏国长公主无甚好脸色,道:不知陛下可同意臣带走福宁殿那位,仅今夜,明日就好生送她回来,臣以魏国公主府保证,不会令她跑了。
今日没有宫宴,皇帝怎么自处,无人敢问,魏国长公主心疼侄女,大胆来问一问。
元乔神色微变,低声道:只怕她不愿意跟您走。
陛下不问问,如何知晓呢。魏国长公主捧起热茶,不去看元乔的神色,与她也是极为生疏。魏国公主府本就不参与政事,她与这位新帝本有些情分,如今经过废帝一事后,也不想有什么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