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钱宴植小心翼翼的藏起来,透过草丛的缝隙瞧着路上驾马而来的人。
那人身披甲胄,身形威武,那模样好像在哪儿见过。
钱宴植神色大惊,忙从草丛里跳出来,欣喜的挥手大喊:“程公明!程公明!”
驾马而来的程亮没想到路口的草丛里会突然跳出一个人来,还好他眼疾手快立马勒住了马匹的缰绳,停在了钱宴植的面前,神色疑惑的打量着他。
钱宴植用袖口擦了擦脸上的污垢,忙跑到程亮的马前:“真是意外,我竟然能在这里遇见你啊。”
程亮身后还带着十几名士兵,皆停下来看着眼前的钱宴植,副将面露疑惑:
“将军,这位小哥是谁啊。”
程亮翻身下马,朝着钱宴植行礼道:“少垣君,你怎么在这里?”
一听这程亮唤他少垣君,一个个的皆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传闻中深受陛下宠爱,在京城中搅弄风云的少垣君,竟然是这副模样,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钱宴植道:“这就说来话长了,哎呀,耽搁不得了,我还有事回京城去找陛下呢,京城可能有难,你的马借我用用。”
不由分说,钱宴植抢过了程亮手中的缰绳,正欲上马时,却被程亮握住:
“此番我们也是奉旨回京,你与我一道吧,说来话长,就路上慢慢说。”
钱宴植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程亮一个辅助送上马背,紧接着程亮也上马将钱宴植裹在怀里,朝着他们的目的地而去。
钱宴植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他刚刚是要干什么,怎么突然这马就跑起来了呢。
钱宴植:“程公明,我是要回京城,你去哪儿啊,咱们顺不顺路啊。”
程亮没有理会他,只是纵马驰骋在山路上,直到军营外时,他才停下来。
钱宴植站在所谓的军营前,远远望去只见山林,哪里有驻军的营地。
程亮道:“我们是秘密回京,不好大肆宣扬,所以便将营帐建在了山林里,与山林融为一体,如此便不会被人察觉。”
钱宴植仔细的甄别了片刻,随后才朝着程亮竖起了大拇指:“厉害啊。”
程亮看着他:“原来竖中指不是夸我厉害啊。”
钱宴植愣了愣,随即便笑了起来。
【叮——隐藏任务:逃脱完成,奖励积分三千,于二十四小时发送至玩家账户】
钱宴植看着系统突然发送而来的信息,不由咧嘴笑的更开心了。
原来这逃离绿梅园还算是隐藏任务啊,果然隐藏的够深,完成了以后才发消息提醒。
第96章
山雾弥漫与天际相接,天色阴郁,空气中始终带着几分湿润。
钱宴植站在山路前,有些担忧的望着官道,程亮拿着吃食向他走来,安抚道:
“吃点东西吧,虽然是干粮,总比没得吃强。”
钱宴植侧首看了他一眼,神色未变,想来辟谷丹的效用还在,他完全感受不到饿,所以摇头道:“我不饿,只是我不明白,你带这几十个人回来的用意是什么,还不进城去。”
程亮:“这不是快过年了,有些好几年不曾回家的士兵想家了,所以偷偷的带他们回来见见家里人,吃顿饭,等过了年我们就走了,谁也不惊动。”
钱宴植神情疑惑:“就这?”
程亮认真的点头:“不然少垣君以为什么?驻军无诏入京罪同谋逆,所以还请少垣君嘴下留情。”
钱宴植打量着他:“我怎么那么不信呢?只是,既然你们是偷偷摸摸回来的,那我也就不耽误你们了,我担心陛下,能不能借我匹马?”
程亮想了想,遂招呼着手下的小兵牵来了马匹,神色如常的看着钱宴植,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得叹息一声,送钱宴植上马,目送着他踏上官道,往京城而去。
钱宴植驾马前行,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回去宫里。
而他也知道自己出现在京城里肯定会引人注意,故而在靠近京城前,特地跟周围的庄稼人户换了身衣裳,做了伪装后,这才放心大胆的直接进入京城。
京城的闹市中人潮涌动,京师繁盛不同凡响。
钱宴植若无其事的走在人群中,迎面而来的便是巡防营的人在街上巡视。
再有两天就是新年了,这巡防营不漏破绽的还在京城中巡视,钱宴植瞧着他们一眼,忙低头侧首,预备躲开他们。
不想手腕被人擒住,将他用力一拽,便拖进了小巷子里。
钱宴植警觉的抬头,却发现了神色警觉的秦子越:“你怎么在这儿。”
“陛下说了,让我没事儿在城里转悠,万一看到大哥你回来了,就直接带你进宫。”秦子越笑眯眯的说道。
钱宴植有些诧异:“陛下不担心我出事么?不是,他这是什么意思。”
秦子越说:“当日你不顾陛下阻拦去虎贲军送赏赐,陛下就猜到你的用意,故而差人去虎贲军接你,结果没想到去晚了一步,虎贲军的人说你不见了,他们还在山里周围都找过,都没找到,只能回京复命。”
钱宴植回想着当夜逃命途中遇到的一队人马,难道说是霍政派去的人。
“那后来呢?”钱宴植问。
秦子越:“陛下说了,大哥聪慧,肯定是察觉到了危险才逃走的,但是你身上没有银子,只能回来京城,所以陛下才让我在京城里转悠,就是怕你乔装改扮逃回来。”
钱宴植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我这样你都认出来了?”
秦子越笑的得意:“你可是我大哥,我要是眼拙认不出来,不是白当你小弟了么!”
钱宴植笑着,然后跟上秦子越的脚步,偷偷摸摸的出了小巷子,上了一辆马车后,直接便朝着宫里去了。
文德殿外,钱宴植与秦子越一道守在庭院里,传话的李林瞧着眼前的两人,尤其是一身脏污的钱宴植,眼神中到底是多了几分释怀,恭敬道:
“陛下吩咐,秦公子辛苦了,先去偏殿吃盏茶,至于少垣君,陛下说,让您滚进去。”
“??!!”钱宴植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什么叫他滚进去,他偏不。
钱宴植冷哼,撇开李林便冲进了文德殿,看着那颔首批阅奏折的霍政,忙怒道:
“什么叫滚进来啊,我不能走啊。”
“有力气怒吼,看来,没出什么事儿。”霍政说。
钱宴植当即一口气堵在胸口,也顾不得此刻在什么地方,朝着霍政便冲了过去,正要兴师问罪时,却瞧见了桌案上的断笔,以及霍政抬眸望向他时通红的眼眶。
钱宴植怔在案前,一时不知该不该近前,反倒是胸口那团气也瞬间消散。
“朕说过,此行危险不让你去,你偏不听,一意孤行,如今可吃到苦头了?”霍政直勾勾的看着钱宴植,虽说眼眶通红,可那直面的威压,却逼迫的钱宴植不由垂首,轻咳一声辩解。
“我,我也是想为你分忧嘛。”
霍政道:“你可有想过,若你回不来,朕该如何?”
钱宴植踌躇:“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人生没有那么多奇迹,万一呢?”霍政说。
钱宴植这才看见了他紧握的拳头松了开来,煞白过后又瞬间恢复血色的手,以及拇指指尖细小却渗出血的伤口,想来刚才他折断那支笔时,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钱宴植似撒娇般伸手握住霍政的手,挂着污渍的脸上露出笑意来:“我是钱宴植,人生不会有万一。”
“脏死了,”霍政说,“不许笑。”
钱宴植当即敛起笑意,一本正经的站在霍政身边,小声道:“你知不知道,这两天我可想你了,反而是你,一直不来找我。”
霍政将他拉到了自己的面前,上下打量着他,确认他没有任何损伤时,这才完全的放心下来,握着他手时拇指也在不停摩挲着他的手背,似乎是想通过温度在确认眼前的人真的回来了。
“朕不知道你离开的路线,若贸然找你,只怕会让虎贲军的统领蒋寒杨他们注意。”
一提到这个,钱宴植立马想起什么似得,忙道:“对了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虎贲军与巡防营勾结要谋反,李承邺是幕后主使,我,我拼命也要逃回来就是告诉你这件事儿,快快快,快下旨将他们抓起来!”
钱宴植焦急的说着,他原想说让霍政下旨,让程亮去接管虎贲军的,可他一想到程亮他们是偷偷回来,驻军无诏入京罪同谋逆,程亮好歹早上还帮了他,所以他不能恩将仇报,只能换了个说法。
霍政有些惊诧的看着钱宴植,似乎不信。
钱宴植也瞬间明白过来,他这无凭无据的,就凭着自己的猜测和所见所闻就说别人谋反是肯定不成立的。
但是有了这个苗头,他就不能让霍政冒险,他心里在意着霍政,他希望霍政能赢,希望他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霍政道:“无凭无据,朕如何抓人。”
钱宴植也愣住了,却也不得不将自己的所闻告诉给霍政。
当然,他隐去了自己使用复活甲这件事,只说他在军营中偷听道了蒋寒杨与他心腹的对话,自然也打听到了失踪士兵的去向。
只是霍政听完却全然不信,直勾勾的看着钱宴植道:
“李承邺将你软禁在绿梅园却有可疑,但是你不是受了风寒,他或许也只是想让你恢复身体而已,”霍政放缓了语气,松开了钱宴植的手继续开口,“瞧你这一身脏兮兮的,赶快回长宁殿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裳,晚上景元或许会找你一同用晚膳。”
钱宴植看着霍政的神情,当即便觉得他是不信自己的,他还想说什么,却见霍政重新执起御笔,翻阅起了奏折。
钱宴植将没说完的话咽回到了肚子里,也不理霍政,径直离开了文德殿。
霍政手中握着奏折,可眼神似乎飘向了别处,随即传唤了李林,又往长宁殿赏赐了好些物品。
*
长宁殿内。
钱宴植趴在氤氲这水汽的浴桶边上,瞧向靠着门框坐着的秦子越,不由疑惑道:
“我说的不是假话啊,为什么陛下不信呢?”
秦子越道:“毕竟没有真凭实据啊,这虎贲军与巡防营联手造反,阳信侯李承邺是幕后主使,怎么猜怎么都觉得是假的。”
“那就算是假的,陛下也总得防备一下吧,万一是真的呢?”钱宴植还是有些不解。
秦子越耸耸肩,表示不能理解,可随后他又是一脸崇拜的看着钱宴植:
“大哥,你再给我讲讲呗,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怎么还用上兵法了呢。”
钱宴植叹了口气,转身靠着浴桶:“就那么回事儿呗。”
“这不是人人都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嘛,你怎么就反其道而行之,就不怕他们追击上你嘛。”秦子越追了上来,就趴在桶边,神色新奇,“给我讲讲呗,还有在密林中,没有北斗星你是怎么辨别北方的。”
钱宴植侧首看着他,随后才道:“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这句话成为了所有人都知道的典故时,那么当你所处在那个环境时就很容易被这句话骗,不能报侥幸心理,因为走大路好追击,我走小路,即便是他们有人,也窜不过我一个人。”
“至于在密林中辩北方,是因为磁场的缘故的,只要有树叶,有水,就很好做这个指南针,不过有点麻烦,你想学我以后教你啊。”
秦子越听着钱宴植的话,登时就燃起了熊熊的求知欲。
直到这殿外响起了景元的急呼声时,钱宴植这才想起浴桶里的水有点凉,忙让秦子越赶紧出去,他好洗完澡出来。
第97章
等钱宴植洗好澡出来的时候,景元和秦子越玩的正好,只是在见到钱宴植的瞬间,便朝着他跑了过去,扑进钱宴植的怀中将他抱住,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父君这几日都去哪儿了,父皇说您会回来的,可是我等了好些天,好些天才把你盼回来。”
钱宴植揉揉景元的脸,揉揉他的脑袋:“父君回来了,景元不哭哦,今晚上还要陪景元用晚膳呢。”
“那秦公子也会留下的吧?”景元说。
钱宴植点点头,随即抹了抹景元脸上的泪痕,哄着他继续跟秦子越一起去玩儿了。
而在阳信侯府中,得知钱宴植逃离绿梅园,甚至可能已经回宫的消息也被李承邺所得知,他听闻手下人将这件事禀告时,当即便气的抬脚将人从台阶上踹了下去。
“我不让你们,让你们守着他么!”
“小的却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就连卧房的窗户与门都锁上了,岂料少垣君聪慧,实在,将他拦不住。”小厮捂着胸口伏在地上,又小心翼翼的抬头望向李承邺,试探道:
“侯爷,小的听说少垣君已经回宫了,是秦家的那位公子护送他进宫的,甚至,甚至随后陛下便开始调配人手,似乎往禁军送了什么消息。”
李承邺脸色煞白,好在有随侍搀扶着他,才不至于让他倒下,他看着那小厮的模样,喘息道:“你的意思,是要我收手,你去问问蒋寒杨他们,你问问他们,这少垣君一回宫,他们还有没有回头的可能。”
小厮伏地不语,一时之间也是乱了章法。
李承邺从怀中掏出瓷瓶,服下一粒药丸后,脸上才逐渐恢复了些许的血色,他迈步下了台阶,站到小厮的面前:
“你说陛下已经开始调兵了?”
“是。”
李承邺垂眸想着,若有所思:“阿宴手上没有证据,霍政应该不会出手才对。”
“陛下生性多疑,哪怕只是捕风捉影的传闻,他恐怕也要查上一查,”小厮有些担忧的说着,“侯爷为了此次大事筹谋多年,万一被陛下发现,岂不是……”
“不,不能。”李承邺说,他掩唇轻咳,眼中闪过一道悲戚。
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就算靠着药物撑着,最多也不过十年。
可是霍政身强体健,他赌不起,就算他想撤手,只怕蒋寒杨与贺章建也不会同意,届时他依旧不能全身而退。
与其趁着眼下霍政还未发难,他不如先下手为强,虎贲军与巡防营都在他的手上,人数是霍政手上禁军人数的数倍,他绝不会输,绝对不会。
李承邺盘算着霍政眼下调动禁军的可能性,大约也是怀疑他们,只是苦无证据,所以先来打草惊蛇,给予警告。
可若是就此蛰伏,恐怕日后便再无几乎。
于是李承邺道:“去,告诉蒋将军与贺统领,明日寅时三刻,攻进皇城。”
小厮见着李承邺的神色变了几变,随后坚定下来后下达的命令,连忙抱拳应声,退出了阳信侯府。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