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练兵回来听到此事,心生不妙,这才匆匆赶来。
“不过学堂还是要办的,蜀州总不能一直停步,建设总是需要人的。”他不由长叹一声。
“我有几个人选,还请世子借着赛西施的船去各处问问,愿不愿意来。”王来招从怀中掏出一张字,纸上写了七/八个人的名字。
叶景行脸上一喜:“谢先生高义。”
“不必,我既然来了剑南道,便要做些什么。”王来招半阖着眼,慢悠悠说道。
“今日一事多亏王爷,王爷若是有事便可先行离去。”他干净利索地把人打发出去。
“你去书院看一下那些小子。”紧接着,又把江云宜指使出去。
江云宜出门前,看了眼叶景行。
“还不走。”王来招微微睁开眼,牙酸地呵斥着。
“不要吵架啊。”她关门前,低声说道。
叶景行噗呲一声笑起来,清俊深刻的眉眼瞬间柔软起来。
“江轩不会看不出你的心思,他既然同意了,我也不会多插一脚,只是我毕竟是她老师,但有两个问题不得不问。”
王来招放下羽毛扇子,淡淡说道。
“老师请讲。”叶景行拱手,神情尊敬。
“你打算怎么办?”
“剑南道打算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我算了下,大概还有十个事情要讲,大概就结束了,等还剩下五个事情的时候,我就问一下大家想看谁的番外了啊,大家可以想一下啊!
第87章梳头风波上山行
两人的谈话止步于这个房间,具体说了哪些,谁也不知道。
倒是剑南王经过几日思考,觉得明真先生的提议极有建议,开始大刀阔斧准备开办学堂,修路,分门别类管理东西两市。
因为前线僵持,军营中可支配的人不多。
叶景行召集了没有工作的百姓,由剑南王府发薪酬雇佣他们干活,也算解了一大隐患。
同时,借着赛西施的河运,明真先生的人脉,不少人被运送到蜀州。
江云宜的药材和草药面妆等物也随之河运送去大江南北,尤其是京都。
在京都的玄子苓可不会做那些。
剑南道玄明堂的生意蒸蒸日上,连带着四条街的其他店面生意也起死回生。
今日叶景行约她去看蜀州治下其他县的县学建造情况。
借口是三娘子是蜀州唯一创办过学堂的人,让她过去掌掌眼。
王来招和柴叔对这个借口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江云宜跃跃欲试的神情,他们可不忍心打破。
“柴叔看得我好紧。”她一趴上马车就抱怨着,“戴镇还跟在后面呢。”
叶景行今天穿了身青色圆领长袍,腰间挂着竹笛,浓密的睫毛闻言微微抖了抖,笑说道:“蜀州乱,自然要仔细一些。”
他伸手从暗格中拿出一盘糕点,模样各异,除了黄豆黄和芸豆糕是她见过的,其他的竟然都不曾见过。
“蜀州特有的点心,你尝尝。”
他轻声说道,有在矮桌上沏了一杯茶:“蜀州特有的蜀口茶,汤色明亮,茶味浓郁,最是解腻。”
江云宜最擅长茶艺,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清苦的味道,便道:“是好茶,茶自峰生味更圆。”
她咬了一口糕点,眼睛一亮:“不是甜的啊?”
“嗯,说是糕点,但也偏向胡饼,只是做的颇为小巧,没什么大雅之名,街边都叫他胡辣饼。”
“好吃的。”她点头,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一个。
她正准备去拿下一个,突然看到叶景行只是定着自己,却不吃,动作一顿,瞬间朝着他而去。
“你吃。”
她跪坐在软塌上,眉眼弯弯,浅色的眸子被浓密的睫毛微微压着,显得无辜又天真。
糕点味道清甜,顺着窗边微微略过的风飘到他鼻尖,少女身上带着草药的苦味,清晰而深刻。
“不吃吗?”江云宜睁大眼睛,不解地说道,“那我自己吃了。”
她话音刚落,刚想收回手,就突然一个踉跄,手腕被人抓住,整个人扑倒他怀里。
那股清冽的味道触不及防地涌了进来,她眼前都是青衣上的青竹纹路。
“吃的。”
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好似一盏孤钟在耳边震荡回旋,只把她震的手脚发软。
叶景行借着她的手,直接把那块茶糕送进嘴边。
“很甜。”
他低声说道。
江云宜脸颊砰地一声爆红,耳朵发蒙,眼睛发花,一时间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她愣愣地抬眉,眉心不由皱起,浅色的眸子喊着水珠,水润润的。
叶景行半敛着漆黑的眼眸,眼波沉静,倒影着她狼狈又通红的模样。
“世子,前面是山路,坐稳了。”叶夜硬着头皮的声音在马车内响起。
像是一把刀划破马车内的死寂。
江云宜活像被烫了皮的刺猬,猛地向后倒去,却是扑通一声撞到车壁上,动静之大,连马车都震了震。
叶景行连忙伸手把人拦住:“没事吧,疼吗?”
他把人抱在怀里,伸手去摸她的后脑勺,竟然有些肿了,大惊失色。
“疼吗?”他不敢去碰,又忍不住仔细摸了摸。
“疼疼疼。”江云宜嗡着鼻子喊着,从他怀里出来,眼泪汪汪地瞪着他,“都是你。”
“都是我的错。”叶景行低声下气地说道。
“疼吗?头发解了看下有没有流血。”
江云宜警惕地把脑袋往后仰去:“不可以,都是因为你。”
“若是流了血,伤口黏上头发,疼得很。”他坚持说道。
江云宜犹豫,因为她确实觉得后脑勺湿漉漉的。
“红袖没来。”她嘟囔着,“不可以。”
她不会梳头发,到时候回府又是一场风波。
“没事的,等会回去我看看。”她捂着脑袋,龇牙咧嘴地说着。
“现在就看,若是伤到了也要及时包扎。”
叶景行难得在她面前露出强势一面。
他打量了片刻,像是明白她的犹豫,抿了抿唇,低声说道:“我会梳头。”
江云宜捂着脑袋的手一僵,眼睛惊疑地打量着面前之人,忍不住凑上去捏了捏他的脸。
“你会?”她见了鬼一般的神情。
“你怎么会?”
她又是好奇又是警惕,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忍不住放轻呼吸,视线控制不住地落在他放在膝盖的手上。
“小心又摔了。”叶景行无奈叹气,伸手把人拉开。
她一时不察,被人抽了簪子,如瀑青丝瞬间落下,盖住她纤细的脊背。
江云宜手脚发麻,却是被人抱住肩颈按在肩膀上,温热的气息顺着脖子清晰而缓慢地喘息着。
熟悉而热烈,慢慢和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跳连在一起,血液在身体里奔涌,心思在脑袋里翻滚。
她忍不住闭上眼,靠在他的肩膀上,任由红云慢慢爬上她的耳朵。
“有一点点破皮了。”
“幸好不太严重。”
“这药涂上去不疼,没事的。”
蜀州的秋风如此激烈,可耳边的话却又是如此温柔,树影婆娑,皆晃不过此时的心跳。
那双大手固定住她的脖颈,一股清凉的味道涂抹在她后脑勺。
“可以了。”叶景行把人放开。
江云宜低着头,长长的青丝落在她脸庞两侧,挡住她泛红的脸颊。
她抬头,板着小脸,眼睛落在叶景行身后的木板上。
“梳头!”
要是披头散发地回去,柴叔估计吞了叶景行的心都有了。
“没梳好,下次就连玄明堂就进不去。”她慢吞吞背过身,凶巴巴地威胁着。
但她等了半天也没见人又动静,忍不住回眸看他:“怎么了?”
不曾想,叶景行竟然破天荒落出一点不好意思之色。
江云宜心中警铃大作。
“我不记得之前的发髻是什么模样了。”
他举着梳子,在她头发上比划着,无奈说道。
江云宜一愣,紧接着又大惊失色。
“你,你,你也太不靠谱了。”她气得咬牙切齿。
“你还记得吗?”叶景行虚心求问。
江云宜心如死灰,一脸麻木:“我哪里记得住,不是你会梳头吗?”
“好像这里有个发髻,这里要插簪子。”叶景行拿着梳子比划着,“这里是不是插这个红珠。”
江云宜捧着铜镜,看着镜中倒影的手,犹犹豫豫地说道:“好像是的。”
两人都不记得早上头发的模样了,是以一边讨论一边梳头,动作慢却也麻利。
叶景行竟然真的会梳发!
她看着铜镜中整整齐齐的发饰,极为吃惊。
“你怎么会梳头?”
江云宜打量着新发髻,乍一看是和早上的发饰有些相似,但她就是觉得还是哪里有点奇怪。
叶景行给她插上最后一根发簪,无奈说道:“我之前在京都玄明堂的时候,总是要自己一个人梳发的吧。”
江云宜皱眉,突然意味深长地扭头看他:“你骗我,准备的还挺全。”
“可你之前为什么会梳头。”她放下镜子,疑窦丛生,“你之前给人梳过?”
“是谁!”
她眯着眼,颇为不高兴。
只要一想起他也曾这样温柔地给人梳过发,心中就是止不住的冒酸水。
“没有,给善堂的小孩梳过,一事通万事通,倒也不是很难。”叶景行把人扶正,无奈说道。
“年纪不大,倒是爱醋。”他伸手捏了捏她鼻子。
“胡说八道。”江云宜排开他的手,一本正经说道。
“世子到了。”驾车的叶夜一路上听得大秋天浑身是汗,一到目的地就跳下马车,大声喊着。
“到了就到了,喊这么大声做什么。”
江云宜掀开帘子,一脸不解地跳下马车。头也不回地朝着县学走去。
叶夜不经意地打量着江云宜,见她头发整齐,衣服端庄,一时间也是摸不着头脑。
按照一路上马车里的动静不应该啊。
他的视线忍不住随着人远去,摸摸下巴。
——不会是世子不……
他突然后脖颈起了一阵阵鸡皮疙瘩,茫然回头,只看到世子靠在马车上,似笑非笑地对着他笑。
他生生打了个寒颤,连忙低眉顺眼地站好。
“这是什么地方?”江云宜从县学出来的时候,突然看到半山腰上一座模样奇怪的建筑。
“古剌那县特有的神庙。”一直不远不近跟在她后面叶景行慢悠悠地说着。
“想去看看吗?”他看了眼天色,时间尚早,逛一下也无妨,“听说这个庙里的斋饭很好吃,许愿也很灵。”
江云宜眼睛一亮:“好啊。”
“上去可以,但是不能乱走,这庙是当地人很看重的地方,不能冒犯到他们的信仰。”
叶景行借机上前一步,和人并肩而走。
江云宜斜了她一眼,倒也没有再一次加快脚步。
她伸手拽下一片树叶,放在手心把玩着,就是不去看半个手掌距离的人,自顾自地玩着,好似这是一片从没见过的金叶子,值得人细细看着。
等走到山下,众人抬头看了眼漫长,不见边际的山路,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江云宜张大嘴巴:“山路好陡好长啊。”
“那便慢慢走。”他伸手,自然地牵过她手,十指交缠,柔软和坚硬落在手心,状若无事地说道。
江云宜手指一僵,倒也没有抽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一下我小基友的文《独占女帝的男后》
女帝年少娶将军为后。
说好的政治联姻,顾闫却总在攻略她。
奈何骂不得又打不过,女帝只能躺平任摸,做个被男皇后宠爱的小娇妻。
没想到只因为多看了绿茶男一眼,被迫追夫火葬场。
顾闫将军嫁入皇家,一己之力拦下所有想攻略女帝的男妃。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只是女帝任性心又飘,顾闫能阻止她拈花惹草,却始终是得到她的身体得不到她的心,最终出走边疆,夫妻分离。
女帝后知后觉——
“顾闫,我现在说爱你还来的及吗?”
作精女帝小怂包×身强体壮腹黑男皇后
第88章寺庙布愿前世秘
寺庙牌匾上的名字是用当地特有的文字写的,叶景行说这是轮回的意思。
“怎么神神叨叨的。”她环顾四周嘟囔着。
寺庙布置极为奇特,高而长地布塔高高耸立,四条挂满布的竹塔迎风鼓动,发出烈烈响动。
竹塔上面挂着五颜六色的布条,说是当地人祈求愿望所写的布条。
数不尽数,色彩缤纷的布条在山林中乘着风肆意舞动,在苍茫深山中成就一道极为别致的风景。
“很灵吗?好多布条。”她站在塔下,震惊地看着。
“会有许多人千里迢迢来许愿。”叶景行摇了摇头吗,“但我没来过。”
“你不信?”江云宜扭头问道。
叶景行淡淡一笑,却又格外自信:“不信神鬼,敬自然。”
“我也是。”她皱皱鼻子,点头认同着。
“咦,这个是不是要掉下来了。”江云宜刚准备离开,突然伸手指着其中一条青色布条。
不曾想,一阵风吹来,那根摇摇欲坠的布条竟然真的飘了下来,最后轻飘飘地落在她手心。
江云宜倒吸一口气,活像捧着一个烫手山芋,茫然不安地看着叶景行。
“施主。”背后传来一声温和浅慢的声音。
叶景行揪了揪她脖子,她立马闭上嘴,眼珠子转了转,顺手把布条背到身后,一脸慌张不安。
一个穿着百衲衣,年轻稚嫩的脸上画着三道赤色红痕,头上没有点戒疤的僧人赤脚走来。
“这条布愿和施主有缘,施主不必慌张。”他一开口却是字正腔圆的官话。
江云宜扣了扣布条,仰头,看了叶景行一眼。
“把布愿还给大师。”他低头温柔说道。
大师目光平和地注视着他们,深远而悠长,好似佛堂上的琉璃神佛,满目慈悲却又不带丝毫人间烟火之气。
江云宜莫名有些畏惧这僧人,和这个古怪的寺庙。
她的灵魂在风中战栗,浑身汗毛此起彼伏。
她磨磨叽叽上前,站得远远地,直直伸手,要把布条交给他。
“它自己飞过来的。”
不是我揪下来的。
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说着。
大师伸手,露出一双格外沧桑老态的手。
江云宜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他。
“不必惊慌,我辈世代如此。”他捏着布条,突然皱了皱眉,“布条与你有缘,施主不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