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你放火烧的人?”叶景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关我什么事情?我不过是和那个小娘子私奔。”张武叫嚣着,咬死不认。
“倒是你们随意绑人,我要去官府告你们。”他大声怒叱着。
叶景行半敛着眉,看不清喜怒之色,漆黑的眼珠被修长锐利的眉眼遮盖着,只露出一点光泽。
“脚印比较过了吗?”他平静地问着纣恩。
纣恩点点头。
“一模一样,第一次也是他放的火。”
“既然是之前玄明堂报案的那人,更应该让红衣卫带回去审理。”温如徐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此人身负三条命案,理应交给大理寺审理。”
叶景行抬眉,冷冷说道:“此人时常在京都行走,巡城军现在才发现是逃犯。”
“那是巡城军的事情,如今被红衣卫看到,自然要捉拿归案。”
温如徐无视他口中的嘲讽,面色平静地说道。
“你有何证据他是要犯。”
温潮拿出画像,画像上的人和张武有七八分相似。
叶景行眼皮子微微掀开,露出一点幽光,平日里一贯懒懒散散的模样,今日莫名多出一丝锋利。
“此罪当诛啊。”他扫了一眼张武的事迹,似笑非笑地说着。
“自然。”温如徐冷冷说道。
叶景行低头,看着神情中掩饰不住得意的张武,嘴角泛开冷笑。
“既然是死罪。”
他抬眉懒懒扫了一眼温如徐,漆黑的眸子好似含着锋利的匕首,阴沉且锐利。
“就地正法也不为过。”
叶景行动作极快,从抽刀到杀人,不过眨眼的时间。
手起刀落的手法,连血迹都堪堪只落在他脚边,没有沾湿他的衣摆。
而此刻,刀锋上的血才顺着锃亮的刀面滴答一声落在地面上。
光可鉴人的刀面上还倒影着张武半喜半惊的古怪笑容。
他的话音也不过刚刚落下。
“你!”温如徐大惊。
屋内气势瞬间剑拔弩张。
红衣卫和侍卫都亮出武器。
“我如何?”叶景行抬眉,深刻含煞的眉眼完全暴露在天光下,黑白分明的眼珠越发深邃。
他眼眸眯起,嘴角带笑,可眼底却又是冰冷一片。
“张武劫持剑南王家将之女,意欲反抗,当场格杀。”
叶景行微微一笑,眼睛扫过堂内众人,最后定格在温如徐身上。
“温郎君觉得呢?”
温如徐气得脸色涨红:“你这分明是私刑,此人身负要案,应该交给大理寺处理死刑。”
叶景行手中的刀微微一转,刺眼的光亮在屋内一闪而过,最终落入黑暗中。
纣恩连忙自他手中接过自己的腰刀。
“你确定会处以死刑。”叶景行一步步,缓慢靠近温如徐,眉眼紧绷如弓弦。
温如徐沉默。
叶景行失笑,嘲讽道:“关键时刻,你便是连喜欢的人都护不住,也怪不得别人想要和你划清关系。”
温如徐脸色青白交加:“还不是你挑拨离间,借着女装接近她。”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她离开时你,是因为你是温家的人,因为温家注定身不由己。”
叶景行冷冷注视着他,斩钉截铁地说着。
温如徐双拳紧握,愤怒又不甘地嘲笑着:“难道你不是。”
叶景行笑,视线微微一斜,落在身后那具尸体上,嗤笑道:“你说呢。”
“她至今没醒过来,你难道就要任由这个放火的人逍遥法外。”
“有仇报仇。”
“天理如此。”
叶景行与他擦肩而过时,冷漠又自然地说道。
温如徐看着屋内剑南王侍卫依次退下,一张脸冰冷如刀。
“少主。”温潮看着那具尸体,为难道。
“张武和剑南王侍卫发生冲突,被当场格杀。”他的视线厌恶地绕过那具尸体,平静说道。
温潮沉默应下,指挥着,把尸体抬下去。
叶景行站在邱贞房间面前。
邱贞自小在军营长大,大家对她都颇为宠爱,对她之前地所作所为也都是痛心疾首为主。
她只是被关押着,没有被绑起来。
“世子,进去吗?”叶夜胆战心惊地问着。
叶景行摇了摇头:“邱叔来了之后就让他带回去吧,今后都不要靠近剑南道了。”
叶夜心底松了一口气,又气又急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长叹一口气地跟着世子的脚步离开了。
邱贞靠在门边,门缝内依稀还残留着那个影子,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影子消失在门口。
她一双眼瞪得极大,眼尾通红,眼眶蓄满眼泪。
“我不喜欢你了。”
她盯着地面上自己的影子,喃喃自语。
“邱叔来了。”纣恩开门的时候,已经看到收拾妥当的人。
“你自小心气高,我便怕你走错路。”他跟在她后面唉声叹气。
“明知错误还要一条路走到黑,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邱贞停在原处,顺着她的目光只看到一批纯黑色的骏马。
马边上站着叶景行,身形修长,气质清冷,眉眼如刀,是一贯的冷峻模样。
“他看舒云宜的时候。”邱贞眯了眯眼,“是笑着的。”
她在脸上比划着:“这里,还有这里都是笑意。”
纣恩直叹气。
少女心事热烈的不加掩饰,任谁看不出来,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我要是想杀她,何必把她放在厨房里。”邱贞收回视线,红着眼眶,但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就是想看看他能做到那一步。”
她一头钻进船舱里,细细听去,只听到一阵阵呜咽声。
纣恩目送她远去。
“邱叔说没脸来见您,怕给您惹麻烦,等您回剑南道亲自上门致歉。”
叶夜看着那叶小船飘飘荡荡远去。
“嗯。”叶景行收回视线。
“其实,这次能抓到张武,是她沿路留下消息的。”叶夜忍不住开口解释着。
邱贞临危受命,做了一次间谍,唯一的问题就是到了最后把无辜的舒云宜牵扯其中。
叶景行眉目沉静,不说话。
叶夜也不敢多说,只是低眉站着。
“阴阳先生那边如何说?”叶景行皱眉。
“正在路上,走的水路,各区都会照料者,务必第一时间护送先生如今,预计最迟明日下午便会到。”
舒云宜昏迷两日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他便飞鸽传书给南边槽帮的人,让他们务必说服阴阳先生入京。
阴阳先生一听说此事,立马就收拾包袱跟着来着。
“黄羌的事情打听的如何?”叶景行走向骏马时开口问道。
“明日他就会出东宫和舒长卿一起去桥头村收药。”
“嗯。”叶景行翻身上马,捏着马鞭,低头注视着叶夜,漆黑的眸子逆着日光,越发显得阴沉黑暗。
“活、捉。”
“是。”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有没有高考生(应该都在复习吧!!)希望诸位一举高中,心想事成,好好考试,不骄不躁,加油!!
第55章大梦初醒恶意生
“殿下。”魏莱进来的时候,太子正在和太子妃说话。
太子满脸带笑,抬眉懒懒一扫,一见他的模样,脸色微变。
“殿下有事便先去吧。”温寰脸上笑容不变,善解人意地说着。
“我午时回来吃饭。”太子起身时,温和说道。
温寰目送太子离去,脸上笑意这才逐渐消失。
“殿下如今监理朝政自然忙了些。”素锦笑说着。
温寰没说话。
“可太傅都回来了啊。”她感叹道。
自古没有不爱权的帝王,这位更甚,他眼中除了太傅再无一人可以相信,即便是太子。
如今太子权势煊赫,实在不是好兆头。
“殿下,黄羌被抓了!”
刚刚过了拐弯口,魏莱就迫不及待地说道。
太子瞬间变了脸色。
“谁抓的。”
“剑南王世子。”
太子脚步一顿。
“谁?”太子不可置信地睁大眼。
魏莱顶着夏日热烈的日光,低下头:“叶景行身边的叶夜亲自到人去抓的。”
“黄羌被生擒。”
“舒长卿跑了。”
午后的花园本就人烟稀少,如今主子倏地沉默,让它越发显得安静。
太子站在游廊下,细碎的日光落在阴冷的脸颊下,让人望而生畏。
“太傅如何?”
“还在昏迷中。”
太子脸色越发难看。
剑南王世子在京都是一个不稳定因素。
剑南道在大尧是个不稳定因素。
他入京是为了剑南道求和一事,可他性格乖张冷漠,根本摸不清到底在想什么。
跟何况,大尧满朝文武都没有想让剑南道休战的打算。
剑南道数十年时间,早已成了大尧心尖上的一根刺。
常年战乱总比卧榻鼾睡要来得更让人放心。
“为何抓他。”太子深吸一口气,这才压下心中波澜。
“说是和之前世子入京时的落水行刺一案有关。”
魏莱轻声说道。
“世子态度强势,已经把人带走了。”
“胡言乱语。”太子惊怒,眼尾微微一颤。。
他心中起了巨大的波澜,自然无法再掩饰。
剑南道世子如今遭遇五次刺杀,最后落入渭河失踪,最近才正式出现在京都。
这事闹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知道的人都知道,不该直到的人一个人也不知道。
“言德呢?”他双手紧握,低声问道。
“还有两月便是秋闱,温夫人把他禁足了。”魏莱扫了太子一眼,低声说道。
太子沉默。
温家自古只忠于帝王,明显不想掺和到这件事情上来。
“罢了,你亲自去找世子,务必带回黄羌。”
他看着魏莱,眼中含着一点光泽,衬得瞳色冷漠而无情。
“若是不行,一定要收拾干净。”
太子冰冷而血煞的话,让人在燥热的夏日打了一个寒颤。
“世子,魏莱来了。”
叶夜衣摆上还带着一丝血迹,脸上还残留着还未消退的杀意,远远站在院门口,恭敬说道。
叶景行坐在木凳上,对面是早上匆匆而来的阴阳先生。
他对外面的动静置之不理,只是耐心地等着阴阳先生把完脉。
“她怎么样了?”叶景行面色平静,手指却是微微蜷缩。
“大火中的人大都不是被烧死的,而是因为浓烟窒息而死。”
阴阳先生摸着花白的胡子,从药箱中掏出一个银针。
“门口有人叫你,怎么还不出去。”他没有立刻扎下去,反而扭头问道。
叶景行一愣,皱眉说道:“我想等先生弄完。”
“不必,出去吧。”阴阳先生丝毫不给他面子,略显冷淡地说道,“我行医不喜人观看。”
他摆明了赶客的态度,叶景行自然不敢多留,只好阴着脸出去了。
阴阳先生把银针在火折子上来回炙烤着。
“你自小乖顺,这倒是我第一次见你闹脾气。”
良久之后,阴阳先生挥着那根银针面无表情地说道。
说话间,原本一直昏迷不醒的舒云宜睁开眼。
“老师。”
她许久没说话,声音沙哑。
“什么时候醒的?”花无问性格严肃冷峻,说话也是硬邦邦的。
“早上的时候。”舒云宜眉宇间俱是倦意,声音轻若蚊呐。
“为何假装?”他皱眉。
舒云宜眨眨眼没说话。
“罢了。”花无问叹气,“我听说王来招的蠢事了。”
他起身:“事在人为,我听哑叔说你为了他已经许久没休息了。”
舒云宜眼眶微红,浅淡流离色的眼珠露出无助悲惧之色。
花无问看着她,清冷高傲的神色倏地一松,叠满皱纹的眼角微微下垂,无奈说道:“我替你走一趟。”
“你老师天煞孤星,孤苦一生,收你为徒,是他的幸运。”
“你想要继续睡还是醒过来。”他收拾好自己的药箱,转移话题。
舒云宜沉默片刻:“老师觉得会有一个人于你而言是不同的嘛?”
花无问抬眉看她。
“比如,他身上有股味道,所有人都闻不到,只有你可以。”舒云宜睁开眼,清晰而认真地问着。
花无问挑眉:“叶景行?”
舒云宜眼睛一亮:“老师也闻到了?”
他嗤笑一声,板起严肃端方的脸:“自然没有,只是刚才他一来,你脉搏就加快。”
舒云宜闻言,莫名红了脸。
“没有!”她弱弱地反驳着。
“那我也没有。”他应着。
舒云宜眨眨眼。
“你说的情况,我不知道,我倾向于是心病,与你的鼻子无光。”
他收拾好药箱,最后伸手摸了摸她额头。
“好生歇息吧,我年前见你还是丰润模样,现在都憔悴成这样了。”
“王来招天生就是不省心的东西。”
他怒斥一声,结果一开门就看到原本应该离去的叶景行站在门口。
“啧,墙下小人。”他面无表情地呵斥着,拎着药箱直接走了。
舒云宜和叶景行尴尬地大眼瞪小眼。
屋内安安静静,屋外只剩下聒噪的蝉鸣。
“好困啊。”舒云宜打了个哈欠,整个人滑到被子里。
“那你便睡吧。”叶景行看着只剩下头顶一点乌发的人,满腔的情绪最后只剩下无奈之色。
舒云宜露出一双眼睛。
“怎么了?”他站在门口,长长的身影倒影在屋内,背后是灼热的艳阳,好似一团火覆在身后。
“你进来。”她小声说道。
叶景行看着他,没有动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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