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怕她受凉,将她露在外面的小手拉过来捂在他宽厚有力的手掌里面。
还好是暖的。
傅知微嘟了嘟嘴,偏过头不去看他:“才几个月不见,如今连我的小名也不唤了。”
司矍失笑。
“杳杳。”
他温柔地唤道。
傅知微被他这一声唤得脸红,但就如同被顺了毛的猫儿,转过头来高兴地望着他。她正要说话,又想到她来这里的正事,连忙问道:“欸,你的伤还疼不疼呀。”
“不是什么大事。”
司矍将她耳边垂落下的几缕发丝撩起别在她耳后,冷冽的眼眸中含着的重重积雪化开,笑着答道。
“怎么可能。”傅知微瞪大了眼睛。
“睡了四五天而已,皇上他们不告诉你,也是怕你担心。”
“别怕。”
这人!
傅知微气恼地抽出一只手想要去捏他腰间的软肉,还没有碰到,她警惕地收回手盯着他:“你腰上没有伤吧?”
他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
“没有。”
司矍握紧了她的右手,黑曜石般的双眸沉静地看着她,克制着心中翻涌的情绪:“杳杳下次不能再做这么莽撞的事情。”
傅知微哼了一声,又娇娇气气地别过脑袋。
几个月不见,就知道教育她。
她刚刚摆出生气的样子,转瞬之间,就被一双温暖的手臂的圈在了怀里面。
傅知微窝在他胸口,动了动秀挺的鼻尖。
鼻尖萦绕着的是她熟悉的沉香。
冷冽,稳重,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像是一遍遍地将我在,不动声色地说给她听。
她将双手缓缓缠绕在他的腰肢上。
“司矍。”
她缩在他怀里面,小声地问道:“受伤的时候,是不是很疼呀。”
“不疼。”
头顶上方青年的声音带着一丝喑哑。
“只是放不下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傅知微好奇地问道。
“这个月的书信,还没有来得及寄给公主。”
傅知微听到他这话,一个没忍住,泪水就扑簌簌地像是断线的珠子往下落。
她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你这个呆子。”
青年把她抱得更紧了。
“现在想想,如果我能够早点把信寄出去,公主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也不用千里迢迢地从京城赶到苦寒的益州城。”
他自顾自地说道,语气里面含着深切的自责和悔丧。
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差错,他让公主忍受了这么大折磨,一路随军来到北疆。
他的错。
“好呀,我对你这么好,你还不愿意见到我。”
傅知微将泪水一股脑地糊在他的衣襟上,努力撑起一个笑脸,想要缓解气氛,边哭边开玩笑地说道。
哪有一见面就哭的。
一个吻轻轻地落在她的脸上,像是一片花瓣坠落的重量。
轻得不像话,又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克制、压抑。
“杳杳,别哭。”
“我想起来了。”
司矍低下头,抵着她的额头,看着她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傅知微睁着泪眼朦胧的双眼,连哭也忘记了,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全部?”
“全部。”
他低声说。
作者有话要说:七夕节快乐宝贝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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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看雪
“我居然不知道你前世这么厉害。”
听着青年低哑的嗓音娓娓道来前世她没有来得及参与的十年,傅知微缩在他胸前说道。
“当年威震一方的大将军,竟然现在是我宫里面不起眼的小侍卫,司矍,你是不是觉得可憋屈了。”
她呲了呲牙,作势生气地去捏他的脸。
他的脸硬邦邦的,摸起来只有一层皮,这几日守着她,下巴上冒出了浅浅的青色胡渣,有些扎手。
司矍一动不动地任由傅知微在他脸上乱动。
少女的小手软乎乎的,不小心掠过他的鼻尖还带着点点她特有的馨香,他压下心中的心猿意马,乖乖回答道:“我还是喜欢当公主的侍卫。”
“因为可以一直看着公主。”
“没出息。”
得到满意的回答,傅知微眯起眼睛笑成月牙状,伸出手顺毛一样地拍了拍他的脑袋。
“但我喜欢。”
如果她有一条尾巴,此刻一定早就得意得翘上天了。
司矍呆在房里面和傅知微说了会话,就出去唤大夫进来。
和大夫一起进来的,还有沈皖和傅行。
“杳杳!”
沈皖一看到床上坐着消瘦的少女,眼眶瞬间就红了,她恶狠狠地剜了傅行一眼,几步跨作一步地走到床边坐下,一把将傅知微抱在怀里面。
“你可快要把我吓死了,都怪傅行这个混小子,带着你出来就算了,一路上也不好好照看着你。”
沈皖一向清凉有力的音色带着点点鼻音。
听到自家小姐妹昏迷的消息,她特意从荆州城连夜赶了过来。
害自己的姐妹这么担心,傅知微心里面也觉得揪得疼,拍了拍沈皖的后背,轻声细语地安慰她说道:“别哭呀,我这不是好好地坐在这里。”
“绾绾,你也别怪表哥,是我自己非要跟着他来的。”
傅知微抬起头看见傅行也是委委屈屈地站在一旁,满脸担忧地看着她,又补了一句。
沈皖将头埋在傅知微的脖颈之间,不肯起来,小声地嗯了一声。
傅知微感觉到她肩膀上的衣服带着一些温热的湿度,软塌塌地贴合在她的肌肤之上,像是自家小姐妹落下的泪水。
她没有戳破,一遍遍抚摸着沈皖的后背,安静地任由沈皖抱着。
**
傅知微在益州城住了下来。
傅行见她没事,也松了口气,转头就死皮赖脸跟着沈皖去了荆州城。
静养的日子清净自在,闲时煮茶赏雪,作画插花,司矍怕她无聊,下了军营就在院子里陪着她,沈皖偶尔得了空也爱带着傅行往益州城跑,唯恐她一个人呆着给憋坏了。
傅行如今已经完全褪去昔日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的模样,他白皙的脸颊被晒黑几度,嘴唇再不复以往的红润,然眉骨之间却显得更加英挺。
这还得多亏了忠勇侯。
驻守在荆州城的忠勇侯乃沈皖的父亲,知道了这件事情,震怒,直接把傅行逮过去训了一顿话,说大丈夫顶天立地,连一个姑娘都保护不好,委实不像话,还说既然他来了这边境,也不能白养他这一个富贵闲人,于是整日亲自带着傅行在军营里面溜达操练,放话说等他再练几个月,就让沈皖拉着他上战场。
直接把傅行吓得觉都睡不着,听沈皖说,每日鸡鸣未响他就早早地起来,跟着她巡逻练拳,唯恐自己学艺不精,等上了战场自己的连命都捡不回来。
傅知微品着手里面的刚泡好的普洱茶,听了这话吃吃直笑。
唯一美中不足的事情就是,司矍不准她出门。
大夫说她体质虚弱,本就不应该随军跑到这边境来,既然来了,就得先好好养着一段日子。另外,益州城这几个月是最凄寒刺骨的时候,落雪寒仄逼人,需尽量避免外出,避免寒气入体.
司矍推门进来的时候,傅知微正坐在悬窗上对着外面的雪景发呆。
院落外面栽种着铮铮梅花,深色的桃红和白雪相映,又横着虬枝几道,比写意画还有几分韵味。
少女手里面握着暖炉,被子上放着一本摊开的画册,她微抿红唇,缩在厚厚的被子里面,只留下光洁白皙的脖颈和精致清丽的脸颊露在衣襟之外。
她细细地看着外面银装素裹的雪景,若有所思。
司矍放慢了脚步,走到她面前,顺着她的视线瞧了过去。
泥褐色的枝干就像是画里面苍劲有力的笔触,从泥土里面带着横折竖转的锋利直勾勾地立在雪中,枝桠上蹦出来的五瓣梅花笑嘻嘻地仰着头,竭力想要去接住一朵飘飘然落下的雪花。
他将视线转向少女,默默看了许久。
“杳杳想出去看雪景吗?”
“那当然。”
傅知微将膝盖立了起来,锦被上立马鼓起一个小小的山包,她没有回头看他,似乎早就知道青年在房里面,撅嘴不满地说道:“可你不是不准我出去吗。”
房间里面又陷入静默,甚至可以听见外面寒风吹刮窗纸的声响。
傅知微将手肘撑在膝盖上,叹了口气。
她如今可算是名副其实的金丝雀,最可恶的是连绾绾都站在司矍那边,死活不不愿意带她出去玩,可愁死她了。
然而下一秒,她就连着被子被青年抱了起来。
“欸欸欸——”
身体一下子悬空,找不到着力点,傅知微死死地揽着青年的脖子,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你小心一点。”
青年低低笑了一声。
他右手从她膝盖窝下穿过,左手紧紧地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裹成一个球,只剩下她毛茸茸的脑袋还露在外面,紧密地把少女扣在自己怀里面。
“益州城的雪,的确比京城好看多了。”
“把暖炉抱好,别掉下去了,我带你出去看雪。”
傅知微一扫之前懒洋洋的神态,勾着他的脖子就亲了他嘴巴一口。
“可真乖。”
司矍的耳根悄悄红了。
傅知微不管这些,一想到终于可以出去走走,她动了动身子,在他怀里面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躺好,又将被子里捂着的暖炉摆在肚子上,眯着眼睛得意地指挥道:
“那我要去看雪淞江!《水文异志》上描述过这条江,传说是龙王的第五个儿子为了等他在凡界的妻子化成的。隆冬之际,冰封千里,雾凇沆砀,想想就觉得特别好看。”
司矍看着她这副精神焕发的模样,把怀里面缩成一团的少女抱的更紧了些。
软和的锦被,少女乌黑柔顺的发丝,还有她呼吸之间猫儿一样的鼻息。
这些都是真切存在着的。
“今日就在院子里面走走,等过些日子,再带你去看雪淞江。”
行吧。
傅知微用头在他的衣襟前蹭了蹭,表示默许了他的回答。
怕外面漫天大雪的冻到怀里面的娇人儿,司矍在傅知微手里面塞了一把白底绘着红梅的油纸伞,就抱着她抬脚走了出去。
刚一推开房门,傅知微就忍不住将头埋在司矍胸前打了个哆嗦。
好冷。
她被他密密实实地裹成一个蝉蛹的形状,只剩一只手从被子里面探出来,以方便撑着油纸伞,但这外面的温度像是能将人骨头打碎一样,顺着空隙丝丝缕缕地从她的衣襟里钻了进去,直直冻到了她的五脏六腑。
有那么一刻她突然觉得呆在屋里面咸鱼躺也不错。
“冷吗?”
司矍揽紧她一些,皱着眉头问道:“要不要回去?”
一听这话,傅知微赶忙拼命地摇头,还使劲将脖子朝着外面探了探,示意自己一点也不怕冷。
“多走走就好啦。”
她小声地说。
司矍见她坚持要去外面看看,只得顺着她的心意迈开步子,围着这座偌大的院落一圈又一圈地转。
他的手臂结实,却不显山露水地藏在衣袖之间,触之是紧绷流畅的线条感,青年的肩膀宽厚,可以任由她不安分地在他脖子间蹭来蹭去。
府里面的下人不多,偶尔见着几个,也规规矩矩地低着头扫雪。竹子做成的扫帚刷啦往雪地上一落,再轻轻一用力,就将雪地里埋着的青色石板给露了出来。
一声又一声,沉稳有力,将院落染上几分世俗的气息。
傅知微略微打直身子,好奇地打量着院落内的景致。
屋檐上都蒙着厚厚一层白雪,白得发亮,描成一条宽广的白条,偶尔黑色的砖瓦从雪里面露了出来,便将这纯粹的白雪一片点缀得愈发古朴厚重。
“司矍。”
傅知微将头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轻声唤道。
“怎么了?”
黑衣青年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
“我看到这院落里面挂着的红灯笼,突然就想到,年关就要到了呢。”
司矍失笑,他冷峻的眉目映衬在着纷纷扬扬的大雪之中,清俊得耀目,一时之间竟然让傅知微看呆了。
他这几天特别喜欢笑。
每次他一笑,她就恨不得将他藏起来,学着话本子里的暴君,在一个温暖如春的地方给他建一座黄金屋,不准任何人看到他。
不过这个念头想想是情趣,真的做起来,那就是变态了。
傅知微打住自己脑海中的胡思乱想,继续接着说道:“你看,表哥在这里,绾绾也在这里,还有忠勇侯伯伯,一想想这些关心我的人如今都在我身边,就突然觉得,从来没有比此刻更幸福的时候了。”
她身子使劲又朝着他胸前凑了凑。
“还有你。”
隔着不算太厚的衣服,他温热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递到她的手臂上,每次他浅浅的呼吸凝聚成的白雾轻飘飘落在她鼻尖,牵连出说不出的暧昧,又像是他们之间永远分割不开的联系。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杳杳,我会永远陪着你。”
他低下头,虔诚地擒住少女殷红柔软的嘴唇,而后似是不满足于浅尝辄止,轻而易举地撬开她的牙关,攻城略地,肆意攫取。
少女发出一声喘息,手中握着的油纸伞啪嗒一声落在了雪地上。
宛如几枝傲梅凭空从雪地里面探了出来。
第67章军营
天高皇帝远,傅知微如今才算是完全体悟到这句话的意思。
益州城离京城路途曲折漫长,加急的特派信件都要送上好几天,再加上大夫说她不能再受车途劳累之苦,她爹和她娘只能在京城里面眼睁睁地看着她在益州城悠然自得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皇上没有办法,总不能把御林军派出去把她抓回来,可好端端一个活人不在京城,不仅宫里面的嫔妃都盯着昭华宫,还有重大的宫宴得她出席,只能对外宣称长乐公主去相国寺为百姓祈福一年,伴青灯古佛,望来年风调雨顺,人寿年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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