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媚如娡》TXT全集下载_16(1 / 2)

妖媚如娡 慕容狄狄 4724 字 2023-09-23

“娡儿姑娘,恭喜你呀,要做娘了!”

沈恪脸色凝重,带大夫下去开了安胎药方,拿了银俩送大夫下楼去了。

柳娡躺在床上,瞪大着双眼盯着床缦,久久失了神。

她,要做娘了?这也太神奇了吧!

想着,她抚上还十分平坦的小腹,低语:“原来是你在闹腾。”

沈恪回来时,见富贵儿还在,便找了个由头,支使他出去了。

此时室内只剩下俩人,隔着床缦也瞧不清彼此的脸色。

只是沈恪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高兴,反而还很严峻。

“这孩子……你预备如何?”

柳娡一喜:“当然是要生下来了!”

沈恪差点暴跳起脚来,“他可是……可是那个人的孩子,你一个单身女子以后带着孩子难免惹人非议,趁他还小,不如让他就这么去了,你何必?”

这话柳娡便有些不爱听,声色也不由冷了几分:“娡儿知道沈哥哥是一心为我着想,不过这事儿只由得我自个儿做主。何况这也是上天赐给我的缘分,银钱的事情无所谓的,存余足够,我也会赚,以后还有个小可爱陪着,想想就觉得很高兴呀。”

话已说到这个份儿上,沈恪哪能不识趣?便道:“我知道了,那你便好生养着,我这便给你去抓安胎药回来煎了。”

柳娡突然叫住了他。

“沈哥哥,我们大约会在这里落脚生根,你去打听打听,哪里有宅子地契?总不能一直长居客栈里,先买了宅子安了家,才好做些别的。”

“好,这几日我便叫上富贵儿一起出门打听。”说罢,沈恪便转身出去抓药了。

柳娡一手轻贴在小腹上,也不知道她和安荣王的孩子会是长什么样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子就像他吧,若是生的女孩,自然像自己更好。

此次一别,想必他心中十分怨恨。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时间久了,他就会忘了自己,重新开始他的生活。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他还能再遇到一个心宜的姑娘。

等等……

一想到他怀里搂着别的美娇娘,心里咋还有些不舒坦呢?

果然,人都是自私的。

自己不能占着,也不愿别人占着便宜。

柳娡甩了甩头,便不再去想那些了,反正都过去了,以后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想想那些生意经,比较有意义得多。

第46章

找住宅的事儿,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办好的。

老住在客栈也不是长久之事,于是柳娡便在城内租了一个小院,先安心养胎。

那家租户是卖豆腐的,每天早起贪黑十分辛苦,夫妇为人十分和善,经常会送些自家做的豆腐给柳娡他们吃。

柳娡对外宣称他们是兄妹,和自家夫君在半路遭遇打劫的走散了,如今生死未卜。

起先还会怀疑这仨人关系可疑,不似一般人。

日子久了些,看他们行为举止矩矩规规,富贵儿时常会帮他们干些体力活,沈恪偶尔帮他们核算帐目。

看着都是正经体面的人,夫妻俩便也不再多问。

柳娡突发奇想,用豆乳配制了一款面膏,温和养颜,让老板娘先试用了。

老板娘用了几天,甚觉好用,比市面上那种卖得极贵的面膏相差无几,柳娡便又给她配制了几个小盒,让她拿去。

老板娘便越发与他们亲近,有啥好吃的经常叫上一起围着八仙桌,有说有笑的。

听柳娡他们说在找宅子,想找间大的,因之前家中做生意有些积蓄,所以银钱好商量。

老板娘说自家夫郎经常在外送豆腐跑生意,便叫他多关注,有消息回来告诉她。

****

无问跟着镖局已经行了五天路程,他们走得甚是偏僻,荒郊野外山贼虽多,但一看是威远镖局的旗,都不敢招惹。

这一趟走得很警惕小心,无问功夫很不错,一马当先打头阵。

那六师妹景蓉似乎对无问很感兴趣,时不时的策马来到了他的身边。

“无问,你咋还没有成家呢?”

“无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你看我如何?”

“哎,无问,你多笑一下嘛,你笑起来应该挺好看的。”

无问被弄烦了,扭头瞥了眼景蓉:“景姑娘,别说话。”

景蓉顿时心里一阵憋闷:“我惹你讨厌了?”

无问看了看四周,压低着嗓音道:“这一路行来,太安静了。”

景蓉失笑:“就是因为太安静太无聊了,所以才找你说说话呀。”

无问:“你若是一直在我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会影响我的判断力。”

景蓉:“……”没见过如此不解风情的男子。

身后传一阵憋笑声:“哎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哪!”

景蓉朝他们翻了一个白眼,将手里的长鞭一甩:“是不是想讨打?”

顿时鸦雀无声。

他们也没说,这趟镖到底押的是什么,景骋风私下对他说,其实没有人知道这次的押镖是什么东西,保密度很高,而且对方给的筹码也很丰厚。

景骋风不知何时来到了无问身边,沉声道:“依我看,今天是走不出这片山岭了。天已经黑了下来,可以先找个地方歇息。”

无问也不确定,只是问道:“大当家是否也察觉了异样?”

景骋风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笑了声:“想不到你年纪轻轻,警惕性很强,经验也很丰富啊!”

无问也不知道自己判断得究竟对不对,只是凭着自身认知与本能罢了。

于是趁着天黑之前,他们一行人找了处水源比较近的地方扎了营。

大伙儿吃了干粮,此时天已经黑透,山岭总是黑得格外早的。

景骋风安排道:“景蓉,老四老六老七,守上半夜;无问、林猛、老五,看下半夜,听清楚了?”

景蓉:“爹,我也想守下半夜。”

景骋风一脸严峻:“关键时刻,莫要胡闹!”

无问带着单家兄妹圈了一小处休息,此时花雨和寻梦都已经睡着了。

单啼提醒了句:“大哥,你怎么还不休息?镖头不是让你守下半夜吗?”

篝火照映着无问俊雅清冷的面容,在这暗夜中更显深沉莫测。

他拾了一旁的木柴丢进篝火里,扭头对单啼说道:“睡吧,我会守着你们。”

说罢,右手握紧了手里的长剑。

上半夜依旧很安静,但林子里的死气越发浓郁,无问倚着一旁树杆,突然鼻尖萦绕着一股奇异的幽香,他想抬手去掩鼻,却已经来不及了。

无论他怎么努力,手都抬不起来,靠强大的意念支撑的眼皮沉重得几乎睁不开。

也不知是梦幻还是真实看到的情景,他竟看到一个脚踝系着铃铛的赤足女子,穿着怪异,一头墨色的长发卷曲如水中荡漾的海草。

如水蛇的腰身系着一支碧玉短笛,手上捧着一只暗金色镂空香炉,手臂上有怪异的花藤刺青。

脸看不清楚,只是感觉那必然是个绝色妖娆的女子,她每走一步,脚踝上的铃铛便清脆作响,铃铛清脆声与袅袅而上的焚香,融合成了一曲绝妙的催眠曲。

无问没支撑多久,意识很快陷入了漫长的黑暗中。

直到清晨一抹刺眼的光芒照在无问脸上,他猛然睁开了眼睛,起身去唤醒身边的伙伴。

“醒醒!大家快醒醒!!”

……

“糟了!”此时传来镖头惊慌声,无问紧握着长剑跟着镖头来到马车前,里面的箱子安好的摆放在那里,纹丝未动。

看到东西并未损,景聘风不由舒了口气。

这只箱子并不普通,外面设有三个锯齿关卡,密码图形只有雇主知道。

打开箱子后,还有五个机关按扭,只有一个按扭可以阻止启动的机关,一旦按错,就有可能会被毒针扎成一只刺猬,让你当场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而这只箱子,是雇主请了隐世的机关大师屠千机亲手打造,取了盒中宝物之后便封存了。

雇主是谁尚不清楚,只知道是个背景和财力都是当世极其拨尖的大人物。

但这屠千机,又不得不提及,也曾是名声响彻天下的奇女子。

传闻她亦正亦邪,美艳无双却又智慧超群,从小就爱钻研、并擅长机关布阵之术。

她建立了千机阁,她创的机关与阵法统命名为千机术,也靠这千机术,积攒了无数财富与权力。

五年前,她花甲之年,便寻了处小岛隐世长居,不再出山。

景聘风将这些知晓的慢慢告诉了无问,并推测这雇主有可能是屠千机的后人,可……屠千机这一生并未有听闻成亲生子,所以这也只是无根据的猜想罢了。

无问想了想,将昨儿未昏迷前所看到的景象告诉了景聘风。

景聘风推测那并不是无问的幻象,因为他也听到了清脆的铃铛声。

这会儿,无问倒是越发好奇这次押送的镖到底是什么了。

见景聘风脸色灰白,嘴唇紧抿,似乎到了此刻也才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大当家,到了此刻,我希望您能跟我说实话,也让我好有个心理准备,万一我真的不幸在路上丧生,至少让我死得明白。”

听无问这么说,景聘风也不好再瞒下去,只得将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一一告诉了无问。

事实上,接这个镖的已经死了很多人,在他们之前的镖局接完这趟便解散了去。

将盒子送到威远镖局的那人,一个时辰后,也无端端离奇暴毙。

最离谱的说辞是这是一个远古的诅咒云云。

此物件路途从亦力把里经过哈密卫、凉州卫、再经过长安来到开封,才到了他们手中。

因雇佣金实在太吸引人,景聘风又不信邪,便咬咬牙瞒着众人接下了这趟镖。

不过话也说回来,无问同样不信邪,这些事情听得再怎么玄乎,他只相信人为。

昨晚那个女子未能得逞,肯定还会再来的。

只要能抓住那女子,便能知道事情原委。

昨晚的事情除了无问与景聘风,也就林猛隐约知道些,可他又觉得太过梦幻玄乎,便以为只是做梦,没再多想。

再次启程后,无问才算是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样的万籁寂静,是死气,她一直在暗中跟随。

****

老板娘的郎君果真很快就打听了些消息回来。

据说城东有处占地十亩的大宅子,搁置了七八年,也未卖出去,造房屋的材质都是极好的材质,只是大片都荒了。

听说以前是杭州第一首富的家宅,虽然占地很大,但只要八百两白银就卖了。

按理说宅子这么大,却这么便宜,应当很好卖。

仔细一打听,才知是有致命的原由。

原是那富豪最疼爱的儿子在七岁时枉死,一直未找到凶手,便将棺木停放在了东院主厅,不肯安葬。

后来经常听闻家中不安宁,闹那什么,又因那富豪的生意主要发展去了外地,便一家搬迁,只留了以前家中当差的一对夫妻看院。

说简单点,那就是处凶宅。

对于有钱人来说,犯不着为了占这点便宜买处凶宅。

而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八百两白银,可能这辈子累死累活也就积攒了这点银钱。

柳娡听罢,很是犹豫,可能每个人都有怕的东西,她就怕这些。

但是现在又急于找住宅,而且占地十亩啊!才区区八百两白银,实在叫她心动得很。

正拿不定主意时,听到富贵儿说道:“我八字特别硬,以前就是因为我八字硬,村长喊我去镇了好几天新建的庙堂。”

“噗!”沈恪一口茶水尽数喷出。

柳娡盯着富贵儿眨了眨眼,这也行??

“既然有个镇宅的,那不如去瞧瞧?”说着,沈恪看向柳娡。

其实柳娡是犹豫的,但似乎看他们都有意思要去,自己一个人也没有理由再推诿。

且先跟去瞧瞧,再找个由头说不买就行了。

“那,那行吧,就去瞧瞧。”

次日一早,几人便去了那宅子,接待的正是守宅的那对老夫妻。

那对老夫妻脸上无多笑容,带他们看宅子时也不甚耐性。

一通看罢,柳娡当即拍掌:“买了!竟然都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啊!这金丝楠木搁现在也得值多少银钱啊!”

沈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其实格局也很不错,前有明堂,后有靠山,它这本是玄武位的格局,却主宅位太低,我建议真买下来后,把主宅位置改一改。”

“大兄弟,你还懂这些个哦?”富贵儿一脸崇拜的看着他。

柳娡也是十分意外:“是啊沈哥哥,你可真是深藏不露。”

被柳娡这么一夸,沈恪倒有些不好意起来,难得谦逊道:“哈,略懂一二,学了皮毛。”

直到走到东院,所有人都顿住了步子,原本高昂的兴致一下被笼罩的乌云遮蔽。

柳娡拿袖子掩了掩面,眼中浮现一丝怯色。

“那口棺材还在里面?”

守院老婆子淡着脸,指了指东院正厅里:“娘子自个儿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沈恪冷冽的目光掠过那对老夫妇,沉声道:“娡儿,你便与朱娘子(卖豆腐老板娘)在外等候,我和富贵进去看个仔细。”

柳娡忍不住提了句:“那你们……要小心。”

“莫怕,这东西没啥好怕的。”富贵儿安慰地冲柳娡笑了笑,跟着沈恪走进了东院正厅。

富贵儿虽说不怕鬼神,但这若大死气的正厅,正搁着一口小棺材,漆黑的棺木上蒙了一层灰,瞧着怪瘆人的。

沈恪围着棺材转了两圈,冷笑了声:“想不想打开棺材瞧瞧?见见这位死了十几年的小少爷?”

富贵儿打了一个冷颤:“大兄弟,你还真不怕啊?”

“怕?活人比死人可怕得多,我也没见眨过眼。”说罢,沈恪往棺木上拂了一层灰,试图开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