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三人每日一早便过来,日落便回村子,桐花索性在店铺后面架了几张床,若是三人愿意,便可在铺内留宿。
燕琛离开之事,并没有瞒住巧婶,巧婶是知道燕琛在桐花心中的份量,自然也就对桐花挂心了几分,唯恐桐花不好生吃饭,日日里做了饭食,送到铺面里,又见徐虎三几个,索性便做了众人的吃食,一定送上。
开了店铺,桐花制棺的事,自然也瞒不住村里人,幸好燕琛走时,有了安排,桐花实不确定一月之后会发现什么事来,便让潘叔推说,等制好潘叔家的棺木,再行接活,这才将人暂且拦住。
五月十四,第一副棺木制成,桐花和徐虎三个,忙活到了最后一抹斜阳自山头隐没,这才尽善。
交代三人留宿铺内,桐花又过街买了些吃食,这才和着厉卢一并着家而去。
“掌柜的,应该就是这儿了!”清田村内,桐花家的小院外,四个穿着短打褂子,用布条遮着口鼻的汉子,围着桐花的院子,转了一圈,这才确定道。
“开锁!”压低了声音,在夜色里,却是显得格外扎眼。
说话这人旁边的一汉子,闻言顿时上得前去,走到院门口,从怀里掏出一细铁丝,然后塞进了锁眼之中,转腾几下,那锁着的锁头,便是开了。
“成了!”他推了门,向另外几人招呼了一句,然后率先进了院内。
月光羸微之下,院内几架还未糊上纸的冥偶架子于众人视线中,一览无余。
这东西,似乎刺激到了为首之人,他几步上前,将直着的纸偶架子,全部推倒在了地上,然后抬脚一顿猛踩,直将竹架子,踩了个稀巴烂,嘴里还振振有词的嘀咕着。
“该死的,该死的,让你抢我生意,让你砸我饭碗。”
那人情绪越发激动。以至于嘀咕的声音。也越来越多,旁边之人见势不妙,忙捂住了他的嘴,悄然提醒道,“掌柜的,轻点声,别把人给吵醒了!
”
在旁人的提醒之下,那人总算是清醒了几分。他咬着牙,放低了声音,切齿道,“烧,给我烧!我倒要看看一个死人还怎么跟我抢生意!”
旁几人听了吩咐,忙是搬了柴火,堆在了几个屋子的门扇前,然后从腰间解下一酒葫芦,将里面的酒水尽数淋在了柴面上,取了火折子,互相示意了一下,就要往柴火上点燃而去。
当是时,一声暴喝从院门口响起,正是厉卢的声音,“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桐花和厉卢一路走回到院门口之际,却发现原本已经上了锁的院门虚敞着,下意识里以为遭贼了。
厉卢让桐花往旁藏了藏,然后握着剑柄,便是推了院门而入,正巧看到几人试图纵火这一幕,顿然开腔,果是将众人吓了一跳,有做贼心虚,下意识里将火折子吹灭,也有俩股颤颤,直接将火折子扔了出去的。
沾了酒水的柴火,碰火即燃,火苗子瞬间燎到了纵火之人的裤腿上,带出耀红的火苗子。
“快走!”
“救我,救我!”
纷乱一瞬间便起,厉卢当即冲入院内,将最先往院门口冲将过来的之人,一脚踹到了地上,然后飞奔到燃了火的房门前,一脚将薪火给踹散了在地上,然后只往欲逃离的几人冲了过去。
来的宵小之辈,都是不通武艺之人,厉卢不过几下,便将众人直踹在了地上。
最先被厉卢踹倒在地,也是离院门口最近之人,瞧着厉卢这横扫八方的模样,心惊肉跳,自是一刻也不敢待了下去,踉跄着起身,就往院门外冲了出去。
“站住!”厉卢见此,大喝一声,正待要追了上去,却瞧见那人才刚一脚跨出了院门外,身形已是软软的往地上栽倒了下去,露出门外站着的桐花,还有其好好扬起的手里握着的一块石头。
桐花低头瞧了一眼,被她砸昏在地上的人,一脸嫌弃的抬脚提了俩下,然后将手上的石头往道上一扔,跨门而进,提了水桶,对着院内散落着还在冒火苗子的柴火淋了下去。
厉卢趁此空档,拿来绳索,将四人拖住一处,绑了个结实,捆在院子中,塞了嘴巴。
做完这一切,厉卢走到桐花跟前,双膝一曲,跪在了地上,垂头向桐花告罪,“小姐,是属下提防不利,害小姐受惊,还请小姐责罚。”
桐花瞧着满地散落的竹架子,正气闷着,不妨厉卢来了这么一手,倒是愣了会这才醒过神来!
“你这是作甚,快些起来!”
厉卢未起,但却抬了头,冲桐花问道,“小姐,这些人该如何处理?”
“这……”桐花瞧着满院的狼藉,一扫而过被火苗舔黑了门扇子,再望着不远处万籁俱寂的黑夜,最后将视线停在了被捆的几人身上。
“先就这样吧!时辰不早了,把门栓了,待歇够了,再来想想该如何处理。”
厉卢闻言,一脸错愕的望向桐花。怎么着也没想到桐花是个这样的处理法子。
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冲着桐花所站的方向走了几步,正欲向桐花提起,此事可完全交由他处理。
却见桐花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已是转身直接往卧房而去,又一迟疑,已经进了屋内,门已当其面关上。
桐花是大人死都要护着女子,厉卢自然没有闯进屋内和桐花说事的勇气。
他转身到了院门口,将院门栓上,然后走到几人跟前,俯身冲着几人盯了一会儿,瞧着身体控制不住,瑟瑟发抖,却佯装昏迷的俩人,一股恶念于心头起!提来水桶,拿来水瓢,冲着四人一个一个自头顶淋了下去。
第74章(已补章)
桐花这日日里让自己忙的脚不沾地,所以回屋,沾枕便睡,倒也真没对院里几人有过多想法。
一觉睡起,便是天明,桐花收拾利落,出得房内,瞧着满院的水渍,还有已经被淋成落汤鸡的四人,但是愣了一愣,疑惑望向坐在旁边的厉卢。
“厉兄,这是怎么回事?”
“小姐,不妨事,属下只是让他们清醒一下。”厉卢一脸恭顺的站在旁边,向桐花解释道。
“呜呜,唔唔唔……唔!”被厉卢折腾了一晚上的四人,这会瞧见桐花,就跟瞧见了救星一般,只碍于被堵住了嘴,说不出话来,挣扎中只能发出呜咽之声,向桐花求助。
桐花全然无视几人,转向灶台之后,煮了粥,又弄了点小菜,分了一碗出来,剩下的让厉卢全带去了镇上。
厉卢检查了一番捆着几人的绳索,见无松动之疑,这才放心的端着了早食,往镇上而去。
桐花端着粥,于小桌前,无视于几人腹中饥饿所发出的咕噜声,慢条斯理的用完早食,然后将昨日被拆散踩踏已不成模样的竹架子捡起,搁于柴火处,重新抽了竹子,取了篾刀,于院里片起竹片来。
几人看着桐花全然无视自己的模样。越发心惊,挣扎的动作,也是越发大了起来,终于,其中一人费尽气力,终于将堵了嘴的布条蹭掉了,“唔唔……噗!姑娘,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桐花手上的活未停,抬头看了那说话之人一眼。
“我搬来此地,不过半年光景,所周遭的人,没能认个全识,倒也面熟了几分。不过,我对几位,倒是全无印象,实在想不出,究竟是何处,得罪了几位,竟让几位不惜代价,连夜纵火,我看若非要不在屋内,诸位怕是想要烧死我吧!”
“我也不想的,都是史掌柜的指使我的,说是只要能烧死姑娘,就给我五俩银子,我欠了赌坊五俩银子,赌坊说要是再还不起钱,就要把我腿给折了,我这也是没法了啊!姑娘,你就大发慈悲,饶了我吧!”
旁边一人,见同伙这么说,顿是急了几分,一口将嘴里的布条吐了出来,急声向桐花谄媚道,“唔唔,姑娘,反正你也没有损伤,就大人大量,饶过我们这一回吧!只要你肯饶了我,我回去之后一定给你立个长生牌坊,日日叩拜,以谢你的大恩大德。”
桐花听着二人言语,于脑中回了个弯儿,却是实在想不起,自己是否认得过姓史之人,手中的篾刀一顿,桐花将竹片儿撇下,单提了篾刀,走到几人身旁,一脸嫌弃的将剩下俩人嘴里的布条扯下,冷声问道,“史掌柜是谁?为何恨我至此?”
其中最是瘦弱的一个汉子,听得桐花问起,顿是抢了个先,忙向桐花解释了分明。
“掌柜的是汀兰镇人,和鞠白师婆,在一个镇上,掌柜的开了一家史大纸扎铺子,鞠白师婆需要纸偶都是在掌柜的铺里拿的,可是从今年起,鞠白不再照顾掌柜生意了,我家掌柜打听了好久,才知道是姑娘截胡了这比生意,之前碍着姑娘这有位大人,不敢动手,最近听闻那位大人走了,我家掌柜的铺子开不下去了,恶胆生念,就强拉了我们几个,上姑娘村来了!”
说到此,那人更是哭丧着脸,冲着桐花哀嚎道,“我也不想来的,可是掌柜的说,要是我不来,就要弄死我,我胆子小,怕的很,只能跟了过来了好在姑娘吉人自有天相,没有出事,不然我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柱子,放你娘的狗屁,老子何时逼过你了!姓林的娘们,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你又咋地,老子跟你讲,你识相的最好放了老子,不然老子跟你没完。”
四人之中,长相最为粗鲁之人,想来就是柱子嘴里的史掌柜了,他满口粗鄙直言,直接打断了柱子的话,挣扎了俩下,瞪圆了一双眼睛,怒视桐花,这架势哪里像个纸扎铺的掌柜,完全就跟个土匪似的。
桐花听了个大概,已经明白过来她昨夜遭此无妄之灾的缘由了。
微攒了下眉头,桐花于刹那间已有了决策,这种人,没有什么心软的余地,直接送官了便是。
桐花也不搭理史掌柜的叫嚣,提了篾刀,返回原坐,打算等厉卢回来之后,由他将这里人送官法办。
只是这臀还未挨着凳面,便听得一调侃的声音从院门口响起,“吆,桐花,今儿个你这院里可真热闹啊!看来我可真是没白来一趟呢!”
桐花往院门口一瞧,竟然是鞠白。
桐花虽然知道,今日鞠白会过来拉纸偶,但是前俩次,鞠白本人并没有上门来,这次乍然出现,到是让桐花惊了一下,不过随即露出几丝喜色来。
她今日本来还打算让过来拉货的车夫给带个口信,既然鞠白亲自来了,她和本人说,也是更好一些。
“今日怎么由你亲自来了?”桐花起身,朝着院门口,迎了上去。
“若有所感,却是不得不来。”鞠白瞧着院内似落汤鸡一样的四人,冲着桐花神神叨叨的回了一句。
桐花正待要问个分明,鞠白却是伸手,将她往院门边上拉了一把。
桐花不明此举,疑惑间,便见得一道夹着香风的身影,从院门口直接冲入了院内,直扑史掌柜而去。
“相公,你怎么成这模样了,可是伤到哪了?”娇滴滴的话语,应称着一张浓妆艳抹,半老徐娘的老脸,瞧得桐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兜儿,你怎么过来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没事,我好着呢!”原本对桐花凶神恶煞的史掌柜,瞧着这妇人,顿是改了颜色,语气温柔的,让桐花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那名唤兜儿的妇人,娇嗔着,向史掌柜抱怨着,说话间,已动手去解绑着的绳结。
“这怎么好了,哪里好了,瞧这绑的,勒得相公你手腕子都肿了,奴这便给相公你解了。”
这几个可是存了心,要把自己往死里整的凶徒,桐花哪能这么轻易的,让兜儿给解开了去。
她往院内急走了几步,然后一把抄起篾刀,横手便直接架在了兜儿的脖颈上。
“住手!”
桐花这一下,就跟似捅了马蜂窝一样,史掌柜直接蹦跶着,就冲桐花怼了过来,嘴里更是咬牙切齿的吼叫道。“你个臭娘们,还不给老子将刀挪开,不然我就杀了你。”
桐花见史掌柜那个蛮劲,下意识里拉着兜儿后退了几步。
“相公,奴好怕啊!你快来救救奴吧!”兜儿娇颤着声音,冲着史掌柜伸出手,宛若生死离别一般。
“兜儿,我这就来救你,你等着我!”史掌柜挣扎着,试图拖着背后三人一并起身,冲桐花冲了过去。
就在桐花被眼前的变故,弄得满头雾水之际,忽然感觉一只手,搭在了自己前襟的柔软之处,桐花下意识往那手一瞧,便见的兜儿一双万种风情的眼眸,此时正嫣然欲泣的盯着自己。
“姑娘,求你,只要你肯放了我家相公,我什么事都依着你。”
说罢,搭在桐花前襟的那只手,还意有所指的画了个圈。
桐花一瞬间,浑身抖了个激灵,下意识便将兜儿给扔了出去,然后往反方向退了好几步。
“相公,奴摔得好疼啊!”兜儿跌跌撞撞间,以极其柔弱之姿匍匐在了地上,然后冲着史掌柜伸出了手,用快要断气了般的声音冲史掌柜哀泣道。
史掌柜瞧着兜儿这般模样,怒火中烧,咬牙扯齿冲着桐花喊道,“你这滚千刀的,我定要杀了你,杀了你!”
盛怒之下,这气力也此平常大了几分,在史掌柜拼了命的挣扎之下,竟然还真让他将绳索挣开了去。
绳索一开,史掌柜那是攥紧了拳头,就朝着桐花冲了过来。
危险来时,桐花想也未想,直接扬起篾刀就往史掌柜冲过来的拳头砍了下去。
“不要!”原来一脸饶有趣味,瞧着好戏的鞠白,不防此事,下意识脱口而出。
就在其开口的同时,一柄大刀直接从院门口飞了进来,精准无误的扎到了史掌柜的肩膀上,然后“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啊啊啊!相公!”一声尖锐的叫声,响彻院内。
史掌柜的手还未碰到桐花,桐花的篾刀已经砍在了史掌柜的胳膊上,入肉一分,桐花手上的力道还未卸了下来,史掌柜便因为背上吃痛,冷汗直冒,手一垂,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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