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李玄枡并未睡着,听了她的话,才转过去的身子复又转了回来,静静的盯了她一会儿,然后告诉她:“此事不合规制。”
楚堇觉得心凉了一下,虽说本来就是她额外的贪图,也不敢抱着十足的把握能成。可此时亲耳听到了李玄枡并不婉转的拒绝,还是令她觉得有些扫脸。
她勉强笑笑,化解道:“是臣妾不懂规矩了,还请殿下勿怪。”
李玄枡却没理会她这句,只接着先前的话继续说了下去:“不过宫里的这些俗规,大不过孤的一句话。”
这话不禁令楚堇的心一跳!隐约觉得他在暗示自己什么,可一时又不知该如何接话,便只抬眼与他四目对视着,期待他再做明示。
黯淡的烛光中,李玄枡的唇角勾起些许,而后似带着几许压迫意味的向她跟前挪了挪,脑袋枕上她的软枕一角,问道:“若是孤准你所请之事,你打算如何回报?”
好好说着话,李玄枡却忽地靠过来,楚堇心下一惊,便本能的向后缩了缩。
第50章
只是旋即楚堇又想明白自己当前的身份,只得又移回一些来,免得李玄枡以为她嫌弃他而怪罪。
她心下慌乱着,犹如小鹿乱撞。心道如今人都已嫁给他了,还能再怎么报答?想了想,便道:“臣妾愿来世做牛做马。”
面前的男人抿着薄唇笑了,那笑自然是带着些戏谑之意的。随后他问她:“你是觉得太厩里的数百匹大宛良驹不够孤骑?”
楚堇被他问的语塞,一时无言以对。她搜肠刮肚,实在是想不出一个她有而李玄枡没有的东西。
默了良久,才带着点小委屈的坦言:“臣妾虽生在忠诚伯府,可福薄命舛,打小被人调换了出去养在市井,日子过得如何全凭天意。赶上丰收的好时节,一家人也能沽酒买肉,可赶上旱涝的时候,日子可就苦了。说好听些是抹月秕风,实际上就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
稍一顿,她认真的看了眼李玄枡,接着道:“而殿下打小生在大周皇宫,坐拥无上的权势和富贵。臣妾想来想去,委实是想不出个能让殿下稀罕的物什来回报。”
静静听着她说完,李玄枡短叹了一口气,似在同情她幼时的遭遇。其实他原本也只是想逗逗她,毕竟先前她被雷鸣吓得缩成一小团的样子又可怜又可爱。谁知她倒信实,掏心挖肺的说了这么一堆苦楚。
不过话题已拔高到这份上,他若再说只是逗她的,便显得有些没正型了。于是思了片刻,对她说:“有一样东西。”
楚堇立即睁大了眼睛,一双水杏眼儿在夜色中亮闪闪的,好似黑曜石一般。她疑道:“什么东西?”
“你的心。”李玄枡表情认真的看着她,“孤可以为你报仇,惩治那些害过你的人。但同时,你也要此后与孤一条心。”
初听前一句时,楚堇还唬了一跳,听到后面的话,她便放松下来。原来只是要她听他的话,与他一条战线。
这有何难?她既嫁给了他,便是绑到一条船上的蚂蚱,理应夫妇同心。何况贤妃不仅是太子的眼中钉,也是她的肉的刺,说起来两人利益也算共同。
于是楚堇爽快的点点头,“殿下放心,臣妾以后什么都听殿下的。”
“当真?”李玄枡挑眉看着她。
楚堇咽了一下,随后信誓旦旦的道:“臣妾若有违此言,天打五雷轰!”
听到她发的这个誓,李玄枡又忍不住笑了。够了,这誓言对她来说已足够狠了。今晚只是听到打雷都吓成那怂样,五雷轰,只怕是要钻至床底下了。
“好,那明日下朝后孤便告诉你父亲,让他回去准备准备,后日与你母亲一道入宫来看你。”
终于得到允准,楚堇心意满足。其实若依着她的私心,她也极想念将她养育成人的桐家爹娘。奈何桐泓才没有官爵加身,余三娘也身无诰命,见他们一面更是难上加难。
她昏迷时匆匆入了宫,日后只怕难有机会回老街看桐家爹娘了,也只能请孙氏帮着照应一二。
李玄枡与她道了夜安,外头的雨势也渐收。没了雷鸣和电闪,只余淅淅沥沥的小雨缠绵不尽。听着窗外这清爽的声音,楚堇很快进入了梦乡。
后日清早,忠诚伯与伯夫人孙氏便一道入了东宫。
楚堇今日特意换了身湘妃色彩兰蝶纹的裙子,她不想父母时时为她担忧着,故而有意扮得俏皮一些,连头上的首饰都精减了一些,空出地儿来簪了一朵新摘的芍药。
头花与衣裙的颜色正好相衬,整个人看上去活泼灵动,半分不似大病初愈的。
在人前时,楚伯安与孙氏给太子妃恭敬行了礼。楚堇挥手将殿内宫人遣退,之后立马起身去搀扶父母。
可她的手才挽上孙氏,就被孙氏反手给搀住,孙氏一胆担忧:“太子妃身子才好些,切莫下地随意走动,虚耗了体力!”
楚堇笑着摇头道无妨,一行搀扶着母亲坐下,一行说道:“母亲安心,张太医说了如今已无碍,多走动走动倒是有助于康健。”
孙氏将信将疑,楚伯安倒是坐下后点头认可:“的确该当多接接地气儿,若是整日躺着,无病也会憋出病来。”
之后孙氏依旧不放心的拉着女儿手,将她仔仔细细端看一番。好在这些日子小厨房极重视为太子妃食补,先前瘦下去的那些斤两,如今回了些许,气色看起来也与常人无异。孙氏这才彻底安下心来。
常儿来奉茶,父女母女之间除了关心楚堇的病外,又叙了许多家常。眼看着快到午膳的时辰,楚堇留父母在东宫用膳,楚伯安与孙氏却是坚持不肯受。
“小堇,你如今虽已贵为太子妃,但入东宫才不久,许多事上还是应检点着些。依规制我们此时入宫都属不该,是太子殿下念你大病初愈,才格外体谅。可是殿下宽仁,咱们也得识体,懂得分寸。”孙氏拉着女儿的手,细细叮嘱。
楚堇虚心的点头,一副受教的乖巧样子。而后笑笑:“母亲宽心,我必事事谨慎。那今日我便不强留你和父亲在这用膳了。”
孙氏满意的点点头,笑了笑。只是那笑容过后,便跟着长长的死寂。
楚伯安与孙氏似有默契一般,明明先前起身作势要走,此时却又驻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
楚堇猜他们是有难言的话想说,于是主动问道:“父亲母亲若是有何话,直说无妨。”
孙氏回头看了眼伯爷,似是最终做了决定,转过脸来便朝着女儿屈身下跪!
楚堇心下一惊,赶忙双手扶住!急道:“母亲您这是做什么?!”
孙氏用力推她拦阻自己的手,可是没能推开,眼角却已有泪开始滑落。楚伯安负手站在孙氏的身后,先前却没同女儿一并去阻止孙氏下跪的动作,现在也沉默着没说一句话。
看着父母如此怪异的举止,楚堇心中有了答案。她语气平淡的问:“可是为楚娆之事?”
听闻女儿猜中,楚伯安惭愧的将头低了低,又朝后转去。父亲不愿面对此事,楚堇便将目光移至孙氏,“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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