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锦鲤太子妃 第30节(1 / 2)

孙氏点点头。

楚堇松了手,缓步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她忽然有些晕眩,得定定心神。

虽说她先前便猜到了,可此时从孙氏这儿得到确切答案,还是觉得心下凉汪汪的。

母亲求她放了意图杀害自己的凶手……

这之后,孙氏泪眼婆娑的说了许久。大致就是这十六年来不能照料楚堇的遗憾,和楚娆代替楚堇承欢膝下已产生的父女、母女情分。

楚堇坐在雕花的红木榻椅上,静静的听着。面上毫无表情,手却紧紧握住扶手上的浮雕如意。

待孙氏终于不再说了,楚堇才抬眼看了看母亲,说:“在我醒来之前,殿下便已将楚娆下入了死牢。如何判定,想来殿下心中早有定夺了。”

她四两拨千金的将问题推至李玄枡身上,毕竟母亲先前才教了她,要识大体,懂分寸,不可恃宠而骄。那么难道还要逼她去求太子赦免楚娆吗?

孙氏的确被她的这句堵得一时无言,可是沉了会儿,孙氏还是要下跪。

这回楚堇阻拦她的动作没那么及时,眼看着她跪在了栽绒毯上。楚堇别过脸去拿帕子掖了掖眼角,“母亲,您这是要逼我去求殿下徇私枉法吗?”

孙氏连忙摇头,手攥成拳头连锤了几下心口的位置:“小堇,娘不想逼你赦她无罪,只想求你宽赦……”

第51章

“流放至边陲去为奴也好,一辈子关在牢里也好……娘只想她留着一口气在,莫要我和你爹这辈子受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

孙氏哭的极为痛苦。手心手背皆是肉,可偏偏楚娆却容不下楚堇这个姐姐,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得知真相后,她又何尝不恨楚娆?一度也曾恨的咬牙切齿!可是那日听伯爷说楚娆不日便要问斩了,孙氏又矛盾的觉得,若能既给她严惩,又留她一口气就好了。

看着孙氏又哭又跪,楚堇心里终不落忍,再次伸出双手将她扶起,然后道:“您和父亲先回去吧,让我再想想。”

这话已是留有余地,楚伯安也不想逼着女儿去原谅害她的仇人,于是扶住夫人孙氏,冲她点点头,示意已有松动,莫要再哭下去了。

孙氏便拿帕子擦了满脸,然后和老伴相搀着出了东宫。

这晚李玄枡当真有政务缠身,回来得极晚。若按往常这个时辰楚堇怎么也该睡了,可今日她却如何也睡不着。

楚堇侧卧在床上,头朝着里侧,左手枕在头下,右手在围屏上一圈一圈画着年轮一样的图样。她满脑子想的皆是今日父亲母亲对她所说的话,尤其是关于楚娆的,竟连李玄枡回寝殿渐近的脚步声都未听到。

李玄枡步入拔步床,见她背对着他不知睡没睡着,便动作极轻的宽去外袍,然后只着中衣上了床。他膝盖压到床板上,发出轻微的一声“吱嘎”。

直到这时,楚堇才意识到有人来了,蓦然翻转过身子,略显意外的瞪眼望着他:“殿……殿下回来了?”

听闻她的这声“问候”,李玄枡有些不高兴的皱了皱眉,眼看三更天了,可听她这语气似乎还嫌他回来早了。不过他显然也未恼太子妃的不尽心,只是略一怔,随后笑笑,边贴着她身旁躺下,边应了声:“嗯。”

抻好薄衾盖在身上,又歪过头去看了看她:“这个时辰了,太子妃怎的还未安置?”

若依周礼,太子只要未安置,太子妃以及侧妃等都是不可先睡的。必得太子安置好了,其它人才可安寝。这点礼仪楚堇还是懂的,是以便借坡下驴的笑应:“太子尚未归,臣妾不敢先睡。”

“你大病才好,无需拘这些宫中礼仪。”

楚堇与他对望了片刻,不知该从善如流还是谨遵礼节,于是便借着下一话题打哈哈过去:“殿下可是近来政务越来越繁忙了?”

李玄枡的确是越来越回的晚了。起初是因着不知该如何面对苏醒的她,近两日却是政务太忙,父皇匀了些简单的奏疏让他来批阅。虽说只是为了让他历练,挑的尽是些各地的日常请奏,皆有章可依,但李玄枡还是将每本奏疏都细细看过,批注亦是深思后再深思,生怕错漏一处。

他颔首,“昨日城西琼苑才竣工,就要为今年秋狩做准备,工部的人已连续数夜轮值加紧拟定相应的方案。还有上月刚没的庆安宫的老太妃,这月便要移柩入陵,礼部也是没闲着。近来宫中事务繁多,的确是孤也忙一些。”

这些话楚堇插不上,也不懂,是以只跟着点点头,劝他:“殿下多多注意身体。”

李玄枡笑笑:“太子妃也当如此。”之后便扭回头去正仰好,双手合搭在腹前,一副准备要睡的样子。

原本楚堇还想提别的事,可见他要睡了,只得将话压下,重翻转过身子朝里。

只是她依旧睡不着,想着白日那些糟心事,越发的心烦意乱,右手不自觉的就又放到了围屏上画年轮。

画着画着,心思也不知飞去了何方。突然她的手就被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包住,然后这样握着拉回到她的身前。楚堇双眼骤然圆瞪,惊恐的既不敢乱动也不敢说什么,只这样随他揽她的姿势僵着。

她心里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他今晚准备与她补洞房了?

不然平日从不主动对她做什么的李玄枡,怎的突然过来抓她的手,搂她的腰……

一时间她脑中两个声音疯狂对阵,一个声音是告诉她,她已是太子殿下名正言顺的发妻,侍寝是迟早之事。另一个声音又告诉她,其实她身体还未彻底康复,此时还是有借口婉拒,再拖些时日的。

这两种声音对抗了许久也没个答案,最后楚堇冷静下来了。因为她等了许久,也不见李玄枡有下一步动作。

所以他并不是想亲近她,只是单纯的不让她再去描画围屏?

是了,楚堇突然想起她的指甲已经长了,打从入了宫,便一直在养指甲。所以刚才她自己不觉,想来李玄枡是嫌她吵的。

果然,李玄枡开口问她:“太子妃有心事?”

她朝着里,他却朝着她,如今他的手握着她的手合拢在她身前,这姿势让楚堇放松不下来。背挺得笔直,腿也不敢乱蹬,整个后身都能清晰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

“没。”默了良久,她才憋出这么个字来。

在她看来李玄枡不该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耐性,可谁知李玄枡这回却好似极为在意。整个身子向她移近了一块,近乎是密切相贴着,呼吸声就响在她的耳边,一起一落。

“没?”他质疑,带着明显不信的态度,顿了顿便直接问她:“今日忠诚伯和伯夫人入宫,都说了些什么?”

他越是靠近,楚堇的背便越发僵直,整个人像是板在了一处,不得自在。特别他的嘴唇仿佛贴着她的耳畔,低喃声直接闯入耳膜,又暧昧,又痒梭梭的。

她急着敷衍过去,于是立即回他:“母亲担心臣妾的身子,故而聊的多是这些,再就是闲叙些家常罢了,殿下定是不感兴趣的。”

“哦,”李玄枡应了声,紧接着又问:“没说起你那个押在死牢里的姐姐?”

若他不问,楚堇自然不想说,可他问了,她也不能欺他,只得老实的承认:“说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