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2 / 2)

gu903();张桓解决了舱外的那些教徒,正准备跑回后舱,一扭头就看见了陆峋倒挂在船边,于是他转了方向,手里捏着一把暗器就朝陆峋后背打去。

一枚银梭正打在陆峋后心,他闷哼一声,不敢恋战,忍痛跳了下去。

张桓被他跳海的举动弄得一愣,不知道救还是不救,正犹豫着,后边传来陆逊的声音,张桓!愣着干甚!快去拦人!

说话间,陆逊和景玥已经奔至船边,他们还是晚了一步,陆峋已经摆着船桨行远。

陆逊恨恨地拍了一下栏杆,掉头往后舱走,教舵手掌舵,扯足了帆去追。

正说着,忽听前头传来一阵躁动,有女仆提着水桶慌慌张张跑出,陆逊脸色一变,快步上前,拉住一人问:提水干甚?

那贼人逃走时在船上点了火,金红花烧着了,再不灭火,整艘船都要烧沉!

陆逊啧了一声,他跺跺脚,忙从女仆手中接过木桶,提足朝船边奔。

一船人急急忙忙救火,好在发现得及时,火没烧起来,只将船板熏黑了些。

弦月西沉,东方海天一线破出丛丛金光,一轮金乌缓缓升起,墨蓝海面登时潋滟,商船终于重新恢复了宁静沉寂。

陆逊在后舷立定,海风从后背吹来,将墨发扯得扑了满脸,陆屹跳海自杀,陆峋驶船逃远,他们逃离陆府要去哪里、要干甚么事,以及谁是他们的幕后贵人都不得而知。

当时陆峋说陆峰站错了队。一个江湖门派能站什么队?这种话一般用在朝廷朋党相争或者皇权争夺。

陆逊轻轻皱眉,搭在栏杆上的手攥紧了又松开。

如今朝廷形势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楚皇日渐羽丰想要掌权,太后想垂帘听政,朝中那帮身居要职的文臣想选出一位听从自己摆布的贤德之帝,还有蠢蠢欲动的漠北戎狄......

如果陆峋所说的站队,果真是投靠朝廷的某一部分势力,那么景玥便危险了。

因为朝中的这些势力相互胶着,他们想达到目的,都需要先除掉摄政王,景玥本就首当其冲,如今他们又不知陆峋在暗中谋划甚么,陆屹宁愿投海也不说一字半句,可见这件事情对那个幕后势力有多重要。

陆逊眸子渐渐暗了下来,他必须想办法先弄清楚陆峋的背后势力,这样才能高屋建瓴地反推出他们的计划。

可是如果陆府真的如陆峋所说,已经被灭门,那么他想寻找知情人,肯定是难上加难。

怎么办呢?所有线索都中断了,该从哪里着手?

陆逊拧眉,手指在栏杆上点了点,正思忖着,忽然一阵剧痛从肩胛处漫延开。

咳咳......身子晃了晃,向前倾倒,他颤抖着扶住栏杆,牙齿死死咬住薄唇,将宽袖推上去,雪白手臂上赫然现出一粒米粒大小的青紫痕迹。

算算日子,从开阁到现在,已经过了快一个多月,第一枚附骨针毒性发作是两个月......所以,该来的还是来了。

额头上渗出冷汗,陆逊疼得薄唇发紫,他攥紧栏杆,指关节因为用力泛着青白,他靠着船壁蜷缩着缓缓坐下,海风刮在身上,如同刀子一般,一点一点地凌迟着他的肌肤。

真疼。

陆逊不知道自己捱了多久,等尖锐的刺痛过去,他昏昏沉沉地扶着栏杆重新站起,眼瞳还有些涣散,瞧不清四周的景色。

景玥处理完船舱中的堆积成小山的尸体,来甲板上寻找陆逊。

那人一袭白衣,长身玉立在船尾,玉色发带被风吹开,整个人都瘦了好一圈,像只落在树叶上的蝴蝶,下一秒便会被强风刮走。

景玥快步上前,从后头将陆逊捞进怀中,柔声道:风寒刚好就这么吹风?嗯?

好似抱了段冰雪在怀中,刺骨的冷隔着衣衫传来,景玥的心猛地收紧,他忙扶着肩膀将陆逊的身子转过来,怎了?

陆逊轻轻靠在景玥怀里,温热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他笑了笑说:没事,我......就是觉着挺对不起陆家的。

声音很低,景玥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他脱下外衫披到陆逊身上,尔后将人抱起,走,咱们回屋子。

陆峋背后的势力得尽快查出来,不然对你很不利。陆逊往景玥颈窝蹭了蹭,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揪住景玥身前的衣襟,得想个法子打听陆府现在是什么情况,是否还有人活着。

景玥眼眸闪了闪,身子虚弱成这样还在替自己着想,这个人怕也是爱自己到骨子里了。

将陆逊抱回屋子,用棉被裹着,一起身瞧见角落里堆着冬日烧的暖炉,于是他便将暖炉端到了床榻边。

火舌吞没干柴,热气缓缓发散开来,此时是盛夏,屋子已经溽热得很,再加个暖炉,景玥的衣裳不一会儿便被汗水打湿,贴在身上十分不舒服。

陆逊被暖气焐了一会儿,觉着身子好了些,他微微睁开眸子,瞧见暖炉,遂弯了眉眼笑:大热天儿生甚么炉子?你傻不傻?

还冷么?景玥凑上前,摸了摸陆逊的脸颊。

不冷了,你快将暖炉拿开去。陆逊轻轻摇头,他从被窝中伸出一只手,替景玥擦拭额头的汗,再烧你就烤熟了。

景玥攥住陆逊的手,捏了捏,皱眉道:身子吹不了风便莫要往风口站,听见了么?你好歹听我几句话,乖一点。

嗯,好。陆逊难得没驳斥景玥,甚是顺从地点了点头,尔后又想到了甚么,他又微微蹙了眉,说道:教陆峋逃走了,真是可惜。

你不必担心,线索还未断,咱们也没占下风。景玥笑了笑说:我一直教赵楹盯着他呢。赵楹是易容高手,行事比张桓谨慎,也懂得如何保护自己,这种做奸细卧底的事儿他最拿手。咱们昨夜在船上瞧见的那个开窗的教徒,便是他假扮的。

闻言,陆逊松了口气,他琢磨了一会儿,眼底带笑地看向景玥,我自诩行事滴水不漏,可与王爷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又挤兑我?景玥也笑,伸手点了点陆逊眉心,我没遇到你之前便在查陆峋,自然比你知道得多些。

哦。陆逊瘪了瘪嘴,他道:所以咱们神机妙算的安王殿下,您查出来他背后的势力了么?

现在还只是猜测,我不太确定。景玥摩挲着扳指,他沉声道:陆府的确被灭了门,下手的都是祆月教教徒。

都是么?陆逊眯了眯眼眸,他沉默片刻轻声道:所以目前你们在怀疑,陆峋背后的势力是当今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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