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2)

能调动大量祆月教教徒的,除了陆府掌管的火符,剩下的只有楚皇。

可是景峻为什么要救走陆峋而灭了陆府,自己还是他安插在景玥身边的棋子,景峻不怕这么做让自己寒心,最后反咬他一口么?

陆逊不解,默然不语。

只是猜测,是景峻的可能性不太大。景玥轻轻皱眉,他续道:后来赵楹扮作教徒,一路跟着陆峋陆屹出海,隐约听了那么一耳朵,他们似乎要是去辽东长白山第二峰峰顶,寻一件东西。

这话一出,陆逊挑了挑眉,他道:长白山乃逍遥派发迹之地,门派府邸便修在半山腰,他们要上山找东西定会和逍遥派打照面......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轻启薄唇,用细白牙齿磨咬景玥的手指,思忖片刻,续道:我们能想到这一点,陆峋和他背后的人肯定也能想到。那么他们想上山,只有两个法子,和逍遥派的人互通一气,那个东西逍遥派的人也需要,或者......他们动用某种权利,比如辽东应天府知府下令去长白山采药,所谓民不与官斗,逍遥派也拦不住。

第50章

景玥将手抽回来,垂眼瞧了瞧食指关节处几个小小的牙印,笑道:这么喜欢咬人?说你是狼崽子你还不乐意听。

啧,说正事呢。陆逊瞪了他一眼,伸手将棉被往上拉了拉,呼出口气问:这两种可能,你觉着陆峋会选择哪一种上山的办法?

这谁知道。景玥将外衫褪下,随手扔到一旁的木架上,只穿了白丝亵衣钻进热烘烘的棉被里,横竖咱们都要去应天府查账,运气好点说不准就碰着陆峋了。忙了一夜,乏得很,咱们睡会儿。

大热天跟我挤一床被子,你不嫌热么?陆逊拍了景玥一巴掌,嘴上虽这么说,身子却往床里挪了挪。

他伸手替景玥除了发冠,拢着那人青丝在手里,丢在绣枕旁,这才重新躺下,轻轻舒口气,陆逊往景玥怀里钻,睡了么?抱抱我。

原本已经闭了眼睛的景玥闻声睁眼,他闷笑着将陆逊的身子捞在臂弯下,亲了亲那人的眉眼,这么热的天儿教我抱着你,不嫌热么?

陆逊脸上微微一红,他有些愠怒地瞪了景玥一眼,轻声道:那你以后都别再抱我,哪儿凉快哪儿呆着。

嗳,不恼。景玥忙收紧了手臂,埋首在陆逊藕断般的侧颈轻轻吮吻了一下,睡罢,有我在,那些烂事你便莫要操心了,每日就吃好睡好玩好,待咱们回了长安,我给你办场十分盛大的婚礼。

你一年的俸禄不到二百两银子,安王府一穷二白,估计到时候你连下聘礼的钱都拿不出。陆逊说,温热的吐息扑在景玥耳畔,你把自己卖了,也凑不齐咱们成亲的银子。

景玥笑了,他没忍住,凑上前与陆逊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尔后道:若真拿不出,我便将王府典卖了,咱们盖一间草庐住在长安城郊,平日里叫他们将折子都送到草庐里。

人家刘禹锡是无案牍之劳形,你倒好,盖间草庐住还要批阅奏折,累不累?陆逊笑得眼睛亮亮的,他的声很轻,窝在景玥怀里瞧着甚是乖巧。

两人温声笑语,在一方小小的床帐里,倒也偷得片刻悠闲。

商船在海上徘徊一日,整顿好后重新扯满船帆北上,中途风向变了,商船行的慢,等到辽东湾的码头,已是八月初,比陆逊预计的时间迟了三四日。

舵手抛了锚,喀哒哒一阵响,舢板缓缓放下,山田信一扶着裴宣拾阶而下,他们身后跟着四名白衣女仆,手上端着红绸缎盖着的木盘。

山田信一在码头立住,朝陆逊、景玥、张桓三人拱手作了一揖,尔后微微侧身,抬手将木盘上盖着的红绸缎掀开,笑道: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这是黄金二十两,白银一百两。二位天生佳偶,在下这一点点菲仪,聊为二位他日成亲的贺礼,请丁兄务必收下。

陆逊和景玥对视一眼,自知推脱不了,遂爽快收下。

站在一旁的裴宣朝陆逊招了招手,从袖中摸出一瓷瓶儿,递给他,喏,先生命人调制的九花暖香丹,若是日后陆公子想要个娃娃,每日服用一颗,可安胎,又可安神。

......陆逊脸色僵了僵,正要推说不用,一旁的景玥却抢先将瓷瓶儿接了过去,阿文脸皮薄,我替他收着。

裴宣会意,狡黠一笑,他拉了拉陆逊的衣袖,轻声道:九华暖香丹每日一粒,等怀了三到四个月,肚腹有了明显隆起时,你再增加到每日两粒,后头......

啊,时候不早了,码头风大,山田先生快扶着裴公子上船罢。陆逊连忙打断裴宣喋喋不休的育儿经,拱手朝二人行礼,江湖路远,二位保重,咱们还会再见。

说罢,他转身,拉了景玥便走。

景玥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被陆逊逃跑似的步子拽得踉跄了好几步,他扬手将包袱丢给张桓,尔后朝身后的山田信一摆了摆手,一路珍重。

你跑那么急干甚?人家裴公子也是好心。景玥笑道。

啧,陆逊磨了磨后槽牙,他转头看向景玥,想要孩子便自己生。

说完这话他有觉着不太有威慑力,遂瞪了景玥一眼道:再提生孩子的事情,我......

你怎样?景玥截了他的话头,问。

陆逊沉默,和景玥对视片刻,露出一个乖巧的笑来,王爷,再提生孩子的事情,我便杀了你。

哎呦,这么凶,我瞧瞧,狼崽子的爪子锋利不?景玥只笑,他伸手去拉陆逊的手,攥在手里捏了捏。

两人一路打闹,走走停停,张桓在一旁眼观鼻口观心,只规矩地背着包袱。

此时天色已昏,一阵大风刮过,铅云滚滚而来,将夕阳裹在里头,黑沉沉地压在辽东城上空。

一场暴雨来得甚急,三人来不及进城,打算在辽东郊外寻得一个小镇留宿,放眼望去,但见破天雨幕中亮着七、八盏昏黄的油灯,几座草屋绕着河水错落分布,竟是一个小村庄。

景玥脱下外衫给陆逊挡雨,他担心陆逊淋久了雨又发烧,遂沉声道:雨太大了,在村里寻户农家先住下。说着,他单臂搂了陆逊腰身,提足便朝村子飞奔。

村子破败不堪,到处都是断壁残垣,东面是一家破酒馆,外头挑起一酒帘,被雨水打得没了精神气。

三人快步来到店前,木门紧闭着,从门缝中隐约透出几丝光来,张桓抬手拍了拍门上的铜环,店家,开开门

门里传来一阵鞋皮的踢踏声,门轴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头上裹着帕子的胖女人提着圆灯笼站在门后,几位爷住店么?

张桓揖道:麻烦店家拾掇两间屋子。

哎呦,三位来得巧,店里刚好剩了两间。胖女人满脸堆笑,她滴溜溜地转动两只精光闪烁的眼睛,将三人打量一番,搓了搓手让他们进屋,听口音爷不是辽东人?

张桓微微一笑,并没有接话。

景玥半抱着陆逊跨进屋子,他们身上都被大雨淋透了,进来时带起一股溽湿的水汽,吹得桌上烛影摇晃。

屋里摆着两张板桌,东墙角的那桌坐满了人,这会儿正齐刷刷地朝门口看。

gu903();这些人都穿着褐色短褂,手臂上缠着白布条,腰间别弯刀,身材魁梧,胡须盘虬在下颌,面向瞧着很是凶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