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颂不是那样无情的人。
一想到白颂,萧澜眼中露出温柔缱绻的神情,她心里暗暗发誓,只要颂颂愿意原谅自己,她一定会改过自新,千百倍地偿还颂颂,竭尽所能地对她好,就是她想要自己的命都可以。
这样想着,萧澜压抑的心情有所缓解。
她站起身,正准备说摆驾去哪儿,曹公公忽然踉跄着冲进来,一点形象也不顾,球似的在地上滚了一圈,跪定了拖着颤抖的哭腔道:皇上,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眼前眩晕了一下,萧澜扶住案桌,强自镇定,慌慌张张做什么,慢慢说!
曹公公抬起一张泪流满面的脸,哀戚地说道:白姑娘,白姑娘她小产了,如今大出血正严重,赵太医说姑娘,姑娘很危险。
什么!萧澜瞳孔骤缩,眼前乍然全黑,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口气都喘不上来,她大脑甚至有一瞬间的空白,半晌后重见光明,恍惚以为刚才是做梦,但一眼就看到跪趴在地上的曹公公,一口血吐出来,僵硬的手脚总算是可以动了。
去叫夏且,找夏且过去!萧澜回过神来,脚不点地地往外面冲,曹公公则派人去找夏太医,自己则是紧跟在女帝的身后,生怕她跑的太快再把自己摔着。
萧澜赶到的时候,门口已经围了不少太医,但个个都摇着头,束手无策。
她大喝一声:不进去诊治病人,都在这里做什么?
皇上!诸位太医面面相觑,扑通扑通尽数跪了下去,恕老臣无能,白姑娘的身子太弱了,胎儿还没完全成型,保不住,大人又失血过多
接下来的话萧澜已经听不下去了,她一脚踹翻最前面的太医,唰地拔下墙上的佩剑,一道寒光闪过,距离她最近的太医的帽子掉落在地上,还有好几绺头发轻飘飘落在地上。
那位太医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两股战战,差点吓尿。
萧澜阴鸷的眼眸扫视了一圈,厉声呵斥道:朕说救她你们就去救她,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朕都要她活着!
太医们面色惨白,目露绝望。
根本救不了!
胎儿早就保不住了,而白姑娘因为失血过多,也已陷入深度昏迷,此时怕是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除非有人能让白姑娘再生一部分的血,否则她的身体绝对扛不住。
就在两厢对峙,太医们万分为难,甚至都已经豁出命想跟皇上解释这其中缘由地时候,夏且蓬头垢面,甚至连鞋子都没有穿,直接就冲了进来。
这段时间她被萧澜软禁在偏僻的院落里,无人照顾,也没有吃的和穿的,过的清贫艰苦,但为了颂儿,她都忍下来了。
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能重见颂儿,心情万分激动,但有听说颂儿危在旦夕,担心得不得了,立刻便飞奔过来,路上还跑丢了鞋子,生怕耽搁了颂儿宝贵的抢救时间。
萧澜也没拦她,甚至还露出了几分欣喜的表情。
看来情况是真的很严峻。
夏且也不先去看白颂,只看了几位太医的斩断记录,立刻跪在地上:皇上,现在能救颂儿的,只有一个人。
萧澜面色阴郁,她知道夏且一定会提出自己难以满足的要求,比如只要她只好白颂,就让她和白颂一起离开,或者
但她不能拿白颂的性命做赌注,她甚至根本浪费不起时间。
你是想说能救她的只有我?萧澜阴沉着脸,不耐说道,别说这些虚头巴脑的,只要你能救活她,条件随便你开!
夏且看傻子似的鄙夷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冷笑一声:果然卑鄙的人看问题都跟常人不一样,你觉得我救她需要条件吗?
火气蹭蹭蹭往上冒,但此刻绝对不是针锋相对,斤斤计较的时候,萧澜沉淀下情绪,尽可能平缓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颂儿失血过多,现在唯一能救她的方法便是给她输血。
输血?
是,将其他人的血引流到颂儿的体内,只要血气够了,等人清醒过来再慢慢滋补调养。这是臣在古医书上看到的法子,虽未曾试验过,但此刻别无他法。
怎么输血?用朕的。说着她提起手中的佩剑,就要在自己的身上捅窟窿取血。
曹公公吓得赶忙想要以身挡住那把剑。
就算是要血,也还是奴才们的血,怎么能让皇帝亲自涉险?
幸亏夏且太医似乎也不想用女帝的血,冷笑一声:用你的血?你配吗?
萧澜一口气被她堵在胸腔,不上也不下,难受的厉害,她咬着牙:夏且,你我之间的恩怨稍后再说,现在还是救颂颂要紧!
夏且嘲讽地盯着她,但也知道她说得对,没再说其他,开门见山道:需要有血缘关系才可以。
萧澜立刻想到了白雅惠,立刻看向曹公公:去把白雅惠带过来!
可可她正在生产中呀!曹公公都快哭了,生怕女帝一个不高兴,提剑把自己砍瓜落了。
萧澜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事,还只当是巧合,但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吩咐道:那就派御辇过去接!让接生的太医随行,千万保住白雅惠的性命。
生产过程中还要移动,这位娘娘怕是历史上的第一人了,只希望孩子坚强点,早点出来就不用受大苦。
女帝正在气头上,自己的孩子都能置之不顾,更何况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曹公公再不敢耽搁,赶忙去做准备了。
很快,就有人通报说热水已经准备好,就在隔壁,就等夏且太医沐浴净身。
萧澜这才注意到夏且的狼狈模样,而夏且,看到没有看她一眼,急匆匆趁着白雅惠还没来的这段时间好好清洗一番,可不能污了颂儿的伤口,对恢复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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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多久不见,萧澜都快认不出白颂了。
即便下人每天都有报告说白颂瘦了,但萧澜从未想过竟然会瘦的如此不成人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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