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第24节(1 / 2)

所有人马整整齐齐朝皇宫方向进发。

等整个队伍绕过转角消失不见,沈柏才转身回到西棱院让李杉帮她束发整冠,准备出门的时候,顾恒修又来了,拿了一包香薰给沈柏:“秋猎要在郊外扎营,这个季节蚊虫很多,我特意让人寻了熏香,柏弟可以拿去点上,也好睡个好觉。”

随行的医官都会准备驱蚊虫的熏香,顾恒修就算没参加过秋猎也该听说过的,不过沈柏没有戳穿,笑盈盈的接过那包熏香:“修哥想得真周到,这份恩情我记下啦。”

当着顾恒修的面,沈柏妥善的把熏香放进怀里,又热络的寒暄了,沈柏带着李杉出门,太傅府的马车刚好到门口,沈柏直接跨上马车,掀帘进去,沈孺修穿着藏青色绣鹤羽朝服端坐在里面,庄严凝重,沈柏却一眼看见他的鬓角多了几根刺眼的银丝。

放下帘子,沈柏坐下,一言不发。

马车先到宫门口和赵珩的仪仗汇合,沈柏掀开车帘看了一眼,两边都是黑沉沉的拿着长戟的禁卫军,前后都望不到头,也看不到顾恒舟在哪儿。

队伍很快向前驶去,巡夜司的官兵事先清了道,城里的百姓只敢在道路两边看看热闹,出了城,车马驶得快了些,扬起一路尘嚣。

离猎场还早,沈柏没心情看车外的风景,靠着马车壁闭目养神。

中午队伍停下整休,沈柏也跟着下车活动腿脚,队伍最前方有人生了火,给陛下、贵妃和几位皇子煮热食,其他人都是吃自己带的干粮。

沈柏啃着叶晚玉准备的糕点四处张望,想看看顾恒舟到底在哪儿,一路都没说话的沈孺修突然开口:“别看了,在最前面,不是你一个小小的探花郎能去的地方。”

沈柏走到沈孺修身边蹲下,压低声音问:“爹,你是不是想骗我,只要我爬得够高,就能离他越近啊?”

问完不等沈孺修回答,沈柏先低低的笑出声来:“爹,这种谎话我已经信过一回,你骗不到我了。”

她曾很努力很努力的往上爬,却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只从别人口中听到一句他的死讯。

没有尸首,没有灵柩,什么都没有。

傍晚的时候,队伍到达猎场,所有车马按照禁卫军的安排停好,沈柏下车的时候正好看见顾恒舟带着那支骑兵正在扎营。

这些事本来应该让禁卫军做的,毕竟每年秋猎都有禁卫军随行,他们经验丰富,不容易出乱子,而且手脚麻利,但陛下存了心想考验这支骑兵的能耐,这些事便落到他们身上。

顾恒舟收了披风,只穿着银甲和其他将士一起干活,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地上却还是蒸腾的热气,沈柏看到亮晶晶的汗水顺着顾恒舟冷硬的下巴滑到微微凸起的喉咙,自己也跟着渴起来。

沈柏收回目光,带着李杉往旁边走了几步,低声道:“让后勤给世子和那些骑兵准备绿豆粥解暑。”

没想到沈柏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李杉诧异的睁大眼睛,沈柏面色微沉:“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这对你背后的主子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李杉抿着唇走了,很快又回来,一炷香后,营帐全部扎好,赵珩和几个皇子的营帐要大一些,都在一处挨着,与大臣的营帐分开,其他人的营帐都是按照品阶分布,品阶越高,离陛下和皇子们的营帐越近。

沈柏跟着沈孺修去找营帐的时候,看见负责后勤的官员抬了一大锅绿豆汤叫顾恒舟他们去喝,眉梢微扬。

沈孺修是正二品官员,仅次三公,营帐在御史大夫后边,隔着两个营帐,沈柏看见姜德安的营帐前面站了个穿着杏色绣金叶海棠的少女,已有徐徐的夜风浮动,少女覆着薄纱,乌发和裙摆飞扬,在如血的夕阳映衬下,美得如同一幅画。

这次秋猎姜德安没带姜映楼来,而是带了嫡女姜琴瑟,看这样子,他多半是想让姜琴瑟从这几位皇子中选一个做皇子妃。

沈柏多看了一眼,矮身进了自己的营帐。

沈柏的营帐在沈孺修的营帐旁边,里面铺了厚实的布毯,摆着一张矮床,上面还有一张小方桌,桌上摆着一套茶具,沈柏摸了一下,茶还是热的。

沈柏把包袱放到床里面,倒了杯热茶喝了一口,脑子里慢慢梳理着所有人的营帐分布情况,计算着她现在和顾恒舟之间的距离。

原本沈柏还想着等所有人都睡着了再偷偷去找顾恒舟,晚饭时候,孙越海却来营帐让沈柏去御前陪赵珩吃饭。

沈柏跟着孙越海一起过去,随行的宫人已经在营地前面的草坪上摆上长桌,呈上美食珍馐,赵珩和两位贵妃坐在上首的位置,四位皇子按照长幼分坐左右,顾恒舟坐在三皇子旁边,对面还剩了一个位置,明显是留给沈柏的。

沈柏没敢多看,走过去端端正正的跪下行礼:“沈柏叩见陛下、贵妃娘娘,给诸位皇子请安,给世子殿下请安!”

赵珩还记挂着之前跟沈柏吃饭的趣味,随意道:“起来吧,朕就是觉得跟他们一起吃饭太拘束了,你别拘着,像之前那样便好。”

沈柏应道:“是!”

起身走到自己的位置,刚坐下,一个戏谑的声音便响起:“在太学院便听说沈少爷逗趣的功夫一流,能逗得父皇捧腹大笑,本皇子与三位皇兄都很是好奇,今日沈少爷不如先逗我笑一个吧。”

第53章干嘛总提我的心上人?

恒德帝膝下有四位皇子。

太子赵彻,是先皇后卫凌悠之子,位出正统,乃正正经经的皇长子,虽然先皇后在他十岁时病故,但先皇后死后不久,恒德帝就颁旨昭告天下,册立赵彻为皇太子。

赵彻今年十九岁,容貌承袭了先皇后,是四个皇子中生得最俊美的,面若白玉,浓眉如锋,朱唇丰润,一双眼眸更是黑亮过人,从去年开始,恒德帝就让赵彻入朝辅政,他身上多了股子冷沉威严的帝王之气。

二皇子赵贤的母妃原是贵人,母凭子贵,封了淑妃,淑妃是个安分的人,这么多年在宫里也没生出过什么事端,赵贤被她教养得彬彬有礼,温润端方,这次秋猎,淑妃便是随行的妃子之一。

三皇子赵礼的生母原是个答应,后来封了贵嫔,娘家朝中无人,性情又不讨恒德帝喜欢,这么多年再没往上晋升,四个皇子中,赵礼明显要弱势一些,他自己也知道以后多半只能做个闲散王爷,性子便很是淡泊无趣。

四皇子赵稠的母妃是德妃李悦兮,李悦兮是当今丞相李德仁的嫡女,入宫便是贵人,生下赵稠以后更是一跃成为四妃之首,当年先皇后病故,所有人都以为恒德帝会让德妃晋升为皇后,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后位却一直悬空。

率先说话的人就是四皇子赵稠,德妃虽未封后,这些年却实打实的是后宫之主,外公又是当朝丞相,赵稠的身上有着皇室子嗣最明显的贵气和高傲。

毕竟除了太子之位,这世上没什么他不能要的。

赵稠今年十七,比沈柏长三岁,却没承袭德妃的容貌,生了一双吊梢眼,弯眸笑起的时候,总让人觉得轻蔑,高高在上的让人不大舒服。

这会儿赵稠盘腿坐在矮墩上,把玩着手里的白玉杯,一错不错的看着沈柏,等着看沈柏应答,又像是等着看沈柏的笑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沈柏身上,沈柏盘腿坐好,理了衣摆盖住膝盖,装作没有听出赵稠话里的恶意,勾唇回答:“若要论逗趣,追鹤楼的说书先生嘴更巧,天桥杂耍的江湖艺人花样更多,我不过是嘴贫了一些,实在不敢在陛下、娘娘和诸位皇子面前耍宝。”

说书先生和杂耍艺人都是做的让人瞧不起的低贱门生,沈柏好歹是当朝太傅独子,怎么能和他们相提并论?

沈柏没有一句不满委屈,反而还很自谦,但这句话一说出来,坐在上首的德妃立刻敏锐的察觉到不对,柔声开口:“鸿运,你长沈少爷三岁,稳重一点,别开这种玩笑,吓到沈少爷了。”

赵稠分明是成心找沈柏乐子,德妃轻飘飘一句开玩笑就盖过去了。

赵稠满不在意,扬声道:“母妃,你别被他的长相欺瞒了,他胆子可一点都不小,当着太学院那么多夫子的面,都敢咬镇国公世子呢!”

赵稠刻意加重了咬这个字的发音,太学院只有那么大,京中都有不少人知道沈柏强吻顾恒舟的事,赵稠还在太学院念书,如何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