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话题就歪到他身上。
安杰罗,是在仙台监狱关押得对吧,仗助你最近小心些。安和说,他之前不是你外公逮捕的吗?
仗助摸脑袋,硬邦邦的飞机头上喷了无数发胶:话是这么说,正常罪犯出来哪里会自投罗网啊,不应该往横滨跑吗?
安和:?
碍横滨什么事了。
反正我会注意的,有疯狂钻石在,问题不大。他自信满满道,仙台监狱怎么回事儿,都要执行死刑了,还给人跑了,看管漏洞真多。
他俩寒暄除家常以外也没什么好说的,安和看表,快要到约晚饭的时间了,赶快离开朋子家。
杜王町只有一家本地的怀石,哪怕与东京都的会宴场所相比都不显弱,甚至有人千里迢迢来一品美味。
安和每次来,吉良吉影都公事公办地在这家订餐,除了沉默地品鉴美味外,两人无话可说。
他的父亲安和吉康与吉良吉广岁数差得挺大,而吉良吉影出生时,吉广已经是干瘪瘦削的小老头了,安和小时候参加了吉广的葬礼。
珠帘似的雨幕隔绝了父亲的表情,可他总觉得,对方不是很喜欢自己的亲生兄长。
母亲在世时,吉良吉影对她很热情,实现总是粘在母亲手上,父母下葬时,他也表现出难以言喻的悲痛,比安和龙也更像是亲生儿。
这段过往,被吉良吉影与安和龙也埋在心里,往后二者见面,只有照例的寒暄。
嗯?
隔壁和室传来骚动,吉良与安和放下筷子,对视一眼后出去查看,穿和服的女服务生们将狭窄幽静的茶室围得水泄不通,低声呜咽。
没有气了。
是脑溢血吗?
救护车来得及吗?
俩成年人瞅两眼正准备走,忽然看见死者的口鼻中钻出米粒大小的替身来。
安和:
吉良吉影:
两人都当没看见。
谁知道那替身竟往安和龙也面前跑来了,发出桀桀桀的笑声:你小子是从东方家出来的吧,跟东方良平什么关系?
他笃定安和看不到似的上蹿下跳:管你们是什么关系,我安杰罗大爷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家的任何一人。
东方良平是东方仗助的外公,也是逮捕安杰罗的主力警员,龙也无语地想:才让仗助君小心点些,哪里知道当事人就冲自己来了?
他难得有些不快,安和龙也并非多事之人,他的兴趣只有像修剪植株一样塑造心爱的学生,与他不相干的事,堪说宽容。
可找上门的仇家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吉良吉影说:先回去吧。他彬彬有礼地道歉,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儿,让你受惊了。
安和也点头说:世事难料,绝非表兄你的问题。
二人对演许久,无视跳脚的安杰罗替身,拎包离开。
吉良吉影思忖着是否要出手,他只想过平静的生活,而许久不见的表弟意外死于杜王町显然与他的生活宗旨相悖。
但是
与他长久幸运相伴的敏锐第六感却不断叫嚣着,似乎在说出手是件愚蠢的事。
两人分开后,吉良吉影从原地折返,跟安和回家,他的跟踪技巧经过千锤百炼,常人很难发现踪迹。
安和住家位置他也清楚,绕起来更是驾轻就熟,皮鞋前掌轻柔贴地,尔后才是硬质的后跟。
别、别别别。
救命啊。
尖细的、若有若无的呼叫声传进吉良吉影耳中。
啪嗒
□□被挤压至爆破的声响,杀手皇后撑开人皮时也会这样吗?不,好像差点儿,那要更
堂兄。安和没回头,却好像捕捉到吉良吉影月下的影子,从心尖尖向上涌的冰寒气贯入四肢百骸,凝固奔涌的血液,他下意识地抽搐右手食指,寄居在手背上的杀手皇后按兵不动。
有什么事吗?皮鞋尖转向,掀起哗啦的水声,吉良吉影才发现他踩在水潭里。傍晚时杜王町下了场连绵的春雨,平地上凝着一潭肮脏的水洼。
白织灯泡周围萦绕着驱散不走的飞蛾,轻薄的翅膀黏在发烫的玻璃面上,滋啦滋啦,不多时空气中隐隐弥散着烤焦蛋白质的味儿,吉良吉影看着安和龙也,看他被灯照白的半张脸,以及脚下青黑色的水潭。
天太黑了,只能看见潭水中皎洁的明月。
刚才发生太多事,忘记把礼物给你了。他举着一支包装精美的礼盒,工作一周年,祝贺你。
谢谢。安和点头回应。
他仿佛在清洗鞋底的污垢似的,多蹭几下皮鞋底板,吉良吉影的心越发紧起来。
他是扰乱我平静生活的因素,吗?
安和挺遗憾地看着鞋子,是他三个月前才买的软牛皮鞋,本以为能穿半年多,没想到就服役结束了,好在家里存了双新鞋,可以将它打包扔进垃圾箱。
安杰罗的事儿并没给他留下太多痕迹,临近睡前,安和又带上网游头盔。
他下线大半天,游戏中的时间已过去一天半,代玩模式能操纵身体机械性地完成工作,其余npc也忽视他的古怪之处。
种田山头火回了封短讯,说与谢野晶子的归属问题已解决,而中原中也
两天没见到他了。
安和嘴角的笑容越发和蔼起来,就让他看看,美奈子会上演怎样的剧目吧。
他可把中也黑化值清零的希望,全托付给美奈子了哟。
第20章横滨物语通关!
回到羊时,气氛比以往更加凝重,中原中也绕球型锁的手一卡壳,故作轻松道:喂,你们什么表情。
黑泽僵着脸说:没什么。他生硬地转换话题,话说回来中也,能麻烦你去救下阿诚吗,他行窃行到警察身上,被关进横滨警署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
什么?中也怒气冲冲道,我不是说过不许偷窃吗?又不是没饭吃,怎么摸到条子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