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炼金术师[综]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9(1 / 2)

“阿缨,怎了?”

朱缨好半天才回答上姚秀的问:“我们……也许有机会可以回去。”

姚秀略一思考,不问朱缨,反问马斯坦:“请问,是要用贤者之石?”

马斯坦不予否认。他知道朱缨和姚秀肯定不是想用的人,说了一定会影响二人的决断。但不说,就给了他们一个装不知情的机会。

当年遗留在亚美斯多利斯的贤者之石还有几十颗——全国的国家炼金术师都派去收集回来之后,目前统统存放在中央司令部的某间密室里。说实话,有这么多石头,他每天都寝食难安。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用来做什么好事,某种意义上对他来说也是减轻压力的好方法。

但是显然,这对年轻又有毅力的夫妇并不愿意。

对了,说起夫妇……

“上尉,把那份文件拿来吧。”

从霍克埃手里接过又一份文件,朱缨毫不犹豫地打开,隐约看见了“结婚申请书”几个字。朱缨把申请书抽出来,又发现里头还有一本小本子。

是姚秀的身份证明书,显然是官方户籍所的资料。上头写着姚秀出生于西方市,住址就在朱缨老家隔了两条街,到户籍所登记身份的时候是出生后三个月。

“造了个户籍出来,姚先生,你看看哪里不符合的,我让下面的人给你修改。说实话,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布卢贝尔上尉,我一定把你们全部当偷渡者抓起来。哼,还给你们搞身份证明?想都别想,官方偷渡吗!”

后半句是昨日霍克埃骂他的时候说的,他原原本本给复述出来,并意味深长地看了丽莎·霍克埃一眼。

尽管如此,霍克埃不还是替姚秀处理了这件事么。马斯坦不禁露出笑意,“没问题的话,我就让霍克埃上尉将资料送到户籍所去了。这样,结婚申请书才能有效。”

“谢——”

“不用了!”朱缨打断姚秀的谢,道:“我这里有贤者之石,我和他一起走。所以,不用了。谢谢你,马斯坦总统。”

马斯坦笑了笑,不再阻拦,“好,我让人准备,三日后送你们回去。”

等到大门被关上,霍克埃才不解地问:“为什么她会想回去?不是说要用贤者之石……”

马斯坦若有所思地转着他的钢笔,案几上放着的是法尔曼中尉替他找来的那群大唐人的资料,“有贤者之石的不是她,是一个叫宋科的男人,他和那群大唐来的人都想回去,布卢贝尔只是选择了顺应他们。”

霍克埃耸耸肩,“我还以为这里的生活比较好,是大唐更先进吗?”

马斯坦笑了起来。

“不,是人。她在这里没什么朋友,可在大唐,她有丈夫,也许还有许多朋友。”

霍克埃也露出了轻松的笑,“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青春活泼的布卢贝尔上尉。是亚美斯多利斯,没能留住她。”

大陆历1933年7月25日,克劳蒂亚山谷,两名国家炼金术师在地上完成了炼成阵之后,为首的朱缨身着军服,将军礼帽摘下还给罗伊·马斯坦总统,被马斯坦拒收。

“从今以后,你在亚美斯多利斯的档案还是失踪,直到我卸任。雷金纳德的事,也会记载是你九年前就已经抓住。朱莉娅·米拉·布卢贝尔上尉,亚美斯多利斯感谢你的付出。”

宋科把最后一颗贤者之石交给朱缨。朱缨敬礼,接过石头,干脆利落地走到炼成阵之前。所有天策弟子已经将同胞的骨灰抱好,姚秀提上装了一本字典和那条红裙子的行李箱,将怀表贴身放好,跟在身上挂了那把祖传佩剑的朱缨身后。

深呼吸,单膝跪在阵前,她没有痛觉的双手触碰到地面。

贤者之石消失,无数双手从阵中出现,只是眨眼之间,上百人就消失在了马斯坦的面前。

“上尉,祝你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幸福。”

天宝十四年九月。

万花谷一派喜庆,四处挂着红绸子,大红双喜更是贴满了所有屋子。新房内,两张“结婚申请书”正躺在梳妆香案上。昨日姚秀收拾房间的时候,从装着大红蓬蓬裙的箱子里发现了这两张文件,还有那张没能上交的身份证明文件,才想起来原来这东西还没签写。不过不要紧,反正明天要成亲了,明天再写吧。

他从怀里摸出了对戒,阿姆斯特朗上校说要成亲当天和新娘互换。当时他想着如果日后要长住亚美斯多利斯,可能需要在亚美斯多利斯成亲,就按着他们的婚礼习俗准备了。没想到还能有回来的一天。

不管怎样,这戒指还是要送,因为这是她娘家的习俗。

将一切准备好,姚秀轻功一跃,眨眼间落在三星望月的顶层。他来这里的原因,无非都是跨不过心里的坎儿,可今天,他很开心,他太开心了。

明天,那可人儿便是他的新娘,天长地久有时尽,此念绵绵无绝期。

一个月之前,他们从亚美斯多利斯回来了。宋沛沛带着人去搜了一圈,找到了已经腐坏的赵萌的尸身,一把火烧成灰烬带回了天策府,并报告了安禄山的阴谋,开始暗中准备反击。晁耿回到苍云,似乎也在帮天策府。蔺风缠着要喝他的茶,死乞白赖地跟着他来到万花谷,还非抢个伴郎当。

六礼行得很匆忙,原因是天策府的人简直都是不拘小节的典范,直接说拜个堂不就完了,把姚秀整得一脸懵,那些什么文定之类的根本就是口头说了句便算了。裴元看不过眼,带着毓焱去当“娘家人”,亲自把守细节。听聋哑村那边都半夜了还闹腾得很,估计此时正在跟真正的娘家人——宋沛沛——杠。

“阿秀,紧张吗?”

是二师兄阿麻吕。姚秀起身,笑着行礼,“不,很开心。”

二人一同坐下,听见聋哑村传来一声尖叫,阿麻吕笑了起来,“今夜怕是要把谷主给气着。”

姚秀一想还真是,宋沛沛的闹腾能耐可真强。

成婚当日下午,一身大红喜服的姚秀已经出现在临时娘家门前。房门锁得紧紧的,还能听见宋沛沛捏拳头的声音。姚秀哭笑不得,硬着头皮问道:“新妇子准备何如?”

宋沛沛咆哮道:“没好,等着!”

毓焱乐滋滋的声音传来:“新妇妆未成,还请新郎就此候着!”

姚秀这才念起催妆诗:“传闻烛下调红粉,明镜台前别作春。不须面上浑妆却,留着双眉待画人。①。”

噫,真肉麻。

不多时,大门敞开,姚秀终于看见了里头的情况——一群大男人戴了假发装起了女人,个个拿着枪指着他,一看就知道是宋沛沛的杰作。宋沛沛手持长|枪站在最前,一枪指出架在他的脖子上,随后有无数枪指在他的面前,道:“姚秀!你听好了,朱缨是我们天策府的人,你若敢欺负她,日后定有你好看!”

搞错了搞错了,警告新郎不是这个环节。

姚秀并不在意,双手交叠,作揖道:“秀定会对阿缨好,若有违诺,天打雷劈!”比起言语,他的行动似乎更多一些。但今日,他需得承诺。

宋沛沛收枪,让了一条道,身着绿裙的朱缨手持团扇,在毓焱搀扶下款款而来。姚秀看得心都化了,后来是怎么走到三星望月顶层的,他都忘了,只记得自己念却扇诗的时候,卡壳了三回,差点宋沛沛按着暴打。

他清了清嗓子,顶着来自宋沛沛巨大的压力道:“莫将画扇出帷来,遮掩春山滞上才。若道团圆似明月,此中须放桂花开。②。”

朱缨缓缓却扇,夕阳之下,红唇艳艳,眸光熠熠,他竟看得愣了。还是蔺风这便宜伴郎在他耳边低声提醒接下来该何如,他才醒过神来。

三叩九拜,共牢而食,合卺而酳,所以合体、同尊卑,以亲之也。

结发时,那一缕金色被他的黑色衬托,他恨不得从此将那锦囊随身放着。因眼神过于热烈,此后被蔺风笑了数十年,说他如虎如狼,仿佛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朱缨吃了。

是带点下流地说“吃了”二字。

解缨梳发结绳,一大串流程姚秀做得很认真,朱缨却被累得不行。一切尘埃落定,姚秀终于松了口气,拉着朱缨坐在案前,指了指那两张结婚申请书。朱缨一天没怎么说话,一开口嗓子都有点哑。姚秀忙端来一碗水。朱缨乐了,“喂,把我当残疾人啊。”

姚秀委屈道:“我若是不对你好,外头可有数百人拿着枪要杀我。”

朱缨不满:“你就是怕他们才对我好?”

姚秀把她抱在怀里,“不是,当然不是。”

朱缨有些闷,“申请书不填也没什么,反正也……”

那句“反正也上交不了”被姚秀吃尽了肚子里。灯光摇曳,她甚至能看见他的唇上有她的口脂。距离过于近,她终于红了脸,微微挣开他的怀抱,抓起墨块研墨,“你想签就来签吧。”

姚秀沾了她亲手研磨的墨,笑叹:“从今而后,若都能用上你研的墨,真是我姚某人一生之幸啊。”

说罢落笔,端正的蝇头小楷写着姚秀二字。朱缨坐在他旁边,抓起钢笔有些不满地在桌子上画了画,“这样的墨水不太适合用钢笔,笔头容易堵了。早知道从亚美斯多利斯回来的时候多带几瓶。”

说是这么说,她还是沾了墨,一笔一划地写上“朱缨”二字。姚秀略有诧异:“不写朱莉娅了么?”

“不,我在这就是朱缨,朱莉娅是我在娘家的名。”朱缨放下钢笔,双手捧着他的脸,眼里是无尽的星光。这个吻十分绵长,连什么时候被姚秀抱到床榻上都不知道。只是知道,即便没了痛感,但欢愉并不减半分。

正是花好月圆夜啊。

作者有话要说:①唐·徐安期

②唐·李商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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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情况下催妆诗和却扇诗都是要自己写的,这里假装两位大诗人的诗是姚秀自己写的(喂)。为什么本文用诗人们的诗而不是我自己去写呢?

——因为要符合韵律写一篇太难了啊!我又写不好!写的还是打油诗级别的!就不丢这个人了吧!【还说呢,前面丢几回了?嗯?

☆、后日谈·安史之乱

天宝十四载十一月,安禄山在范阳发动叛乱,河北郡县多望风瓦解。安西节度使封常清入朝,奉命赴东京洛阳募兵反击安禄山。天子命高仙芝东征,屯陕州,以宦官边令诚监其军。

十二月,安禄山在灵昌渡黄河,破陈留,陷荥阳。封常清部均新募之兵,在武牢等地屡败,失东京。

天宝十五载,哥舒翰孤军出战,在潼关坚守两个月,天子降旨叱责为何不出兵,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被迫出兵,失守潼关,被俘受降。长|枪折断,世间再无哥舒翰。①

因潼关失守,安禄山大军直指长安,天子出逃。为迷惑安禄山,朱剑秋扮作天子,于长安外被安禄山部队斩杀②,天子得以顺利逃脱。后马嵬驿兵变,天子赐死杨贵妃。七月十二日,太子李亨即皇帝位于灵武城南楼,群臣舞蹈庆贺,赦天下,改天宝十五年为至德元年。

至德二载正月二十五日,尹子奇帅妫州、檀州及同罗兵十三万来攻睢阳。许远告急于张巡,张巡遂自宁陵帅兵入睢阳。

然而睢阳城内蔓延的惧怕和绝望并非来自即将到来的战事,而是已经死去了五十余人的瘟疫。药商逃跑,睢阳县令下令将生病之人全部困顿于一间堪比鸡笼的药房里,而药房里,只有一位大夫。

姓姚,名秀,来自青岩万花谷。

而且,并没有人接纳这位大夫,因为让县令将他们困顿于这间药房里日日夜夜接受看守,不管是不是病人,只要家里有人生病就全家一起送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可恶的姚秀。

月光下,姚秀坐在院子里,眼前二十四个药罐子全都煎上了药。因为药不足,睢阳本地的大夫们在外头帮他搜索药品,他也写了信件回万花谷请求支援,但以这种传染速度下去,没人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清了清嗓子,唯一肯接近姚秀的小姑娘把晚上分配给她的窝窝头掏了出来,双手捧给姚秀。姚秀一笑,劝道:“你吃吧,大夫不饿。”

小姑娘摇头,“啊啊”地叫着,使劲又小心翼翼地把窝窝头塞给他。姚秀知道这个姑娘,她是因为她爹生了病,所以被一并带进来了。她天生说不了话,只能咿咿呀呀地叫,好在她能听明白别人说的话。她爹没什么文化,也不会起名,就一直叫她丫头。姚秀得知后,给她起了一个新的名——荣。

木谓之华,草谓之荣。他希望她能像小草一样扎根,迎风生长。荣娘很开心,因为她有了很好听的名,她有了正式的名。

所以她无论如何都想把这个窝窝头给姚秀。

姚秀到底没有拂她的意,轻轻掰了一小半,把大的留给荣娘,微微笑了,“荣娘与我一同吃,这样可以了吧?”

“嗯!”

他带着笑意啃下那块窝窝头,味道并不算好,但让他想起了尘封许久的往事。

他的姐姐,就是将最后一个窝头给他吃了之后,活活饿死的。那时候的窝窝头,跟这个的味道,实在是太像了。

荣娘看见他红着眼,眼泪在眼眶里晃来晃去的模样,着急得在他旁边打转,咿咿呀呀地叫着。姚秀一笑,那眼泪就没兜住,“啪嗒”砸在他的衣物上。

“你急什么?大夫没事,大夫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以前啊,大夫也经历过疫病,我的爹娘,就是因为当时没有人把得了疫病的人像现在这样放在一起治疗,任凭他们走街串巷,我爹和我娘,就死在了瘟疫里。我的姐姐带着我逃啊逃,一起走的人,很多也得了病死在了路上。我现在把你们都束缚在此,不是因为我心狠,不是因为我不肯让你们逃命,而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救睢阳,才能救你们。”

荣娘听见这话,安静了下来,乖乖地坐在他身边听他说。

“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救你爹,救这里的所有人。”

即便只有他一个人。

院墙外忽然被照得亮堂,大量的脚步声和马车声混杂。姚秀忙让荣娘先行回屋,背在身后的手握着雪凤冰王笛,一步一步向正门走去。这几天不断有人从外面扔石子儿进来,甚至误伤了好几个病患,可想而知这里的百姓对他多么的怨恨。他们如果要报复,也不是不可能的。他虽学医救人,但他也曾以武杀人,他并不会顾虑太多。

那群人走到门前,有人来敲了敲门。

gu903();姚秀紧紧地握着笛子,高声问道:“请问是谁深夜造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