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没有证据,却有了线索,还是宋国公提供的。
樊之远的心跳顿时加快,追问:什么线索?
姜直。
这个堪称天衣无缝的李代桃僵,若不是高驰良心未泯,暗中追查,李璃想到找到缘由怕是还得耗费许多精力,走些弯路。
他将高驰留下的秘密告诉樊之远,后者听着整个人都仿佛坠入冰窖之中,难以置信。
但是李璃不会骗他,不得不信,他咀嚼了这个放在心底愧疚的名字:姜直
李璃说:我派人寻了他足足一年,不过依旧未找到他,倒是得到了一条消息。
樊之远的拳头攥得紧紧的,他想到父亲对姜直的器重,临死前魏家对他的愧疚,还有他装模作样的一声又一声替定北侯喊冤的模样,都成为一个巨大的讽刺。
他的眼睛瞬间红了,带着无边的怒意和惊愕。
将军哥哥,你还要听吗?
李璃平静的话让樊之远从回忆和仇恨中回过神来,只见后者正担忧地看着他。
樊之远抹了一把脸,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来道:你说。
我的人手打听到一个消息,姜直很有可能已经不在大燕境内。
那他会在樊之远一顿,忽然道,大夏?
李璃点头。
换囚一事由熊岭来做,却是左相的意思,只是我想着按照左相的谨慎小心,这么大的把柄他不该留下来,定北侯一死,还换什么囚,直接弄死姜直岂不是一了百了?不过他既然这么做了,那么姜直显然还有其他用处,结合左相跟大夏之间一直互通有无李璃看着樊之远问,你跟大夏打了那么多年的仗,有没有觉得什么时候会有些熟悉呢?
第125章端倪
有些事,若是没人指出,就会下意识地忽略其中的不同寻常,可一旦被发现,便哪儿哪儿都是矛盾。
姜直是定北侯的副将,跟随多年,或多或少染上了定北侯打仗的风格,特别是重大战役之中,便会下意识地学着主帅的战略部署以求得胜利。
而魏澜作为定北侯的嫡长子,从小被寄予厚望,行兵布阵等都是父亲手把手教导,两相对垒,哪怕改名换姓,他也能从战斗中嗅得熟悉的味道。
只是究竟是两国将领多年死敌彼此熟悉,还是因为故人之由,在今日李璃提出来的时候,樊之远的直觉告诉他是后者。
他的眼神顿时锐利起来:我得抓住他!
李璃轻轻点头,不过他微微皱眉道:姜直是个死人,哪怕定北侯府全部都不在了,也总有旧人认得出他,所以我猜测他不会直接出现在战场上,就是出来了,也会跟你一样改头换面,不好找。
樊之远无从反驳,若真能发现,他岂会在北边打了这么多年仗也没有听到一丝风声?
我该怎么找到他?他的眼中带着焦急。
这份血海深仇从未像今日这般如此翻涌激荡,樊之远一直觉得是旁人陷害,先帝怕功高盖主才对定北侯府下手,可万万没想到真正背叛的却是身边人!
这显得更为可恨!
此刻樊之远犹如一只受伤的困兽,挣扎咆哮却无能为力。
李璃替樊之远难过,不过今日他有另外的目的,于是安慰道:不是让你找,是我们一起找!
樊之远看他。
李璃笑了笑道:我一直在调查赵宇之死。
樊之远一顿:是王鑫杀的,左相内外勾结所知。
对,当机立断,反手就是全力一掌,可见蓄谋已久。但是王鑫为什么要杀他,两人无冤无仇,显然是背后有人指使,左相就不说了,另一个人又是谁?
说到这里,樊之远忽然福临心至:不管是谁,姜直就很可能在他身边!
聪明了呀。李璃捧着花茶抿了一口,微微一笑,赞赏道,正是。
他眼里闪烁着微光,说:通敌卖国,这个罪名可太大了,左相若非逼不得已不会冒险换一个合作对象,只要确定是谁,排查他身边之人,大概就能找到姜直,因为这是对左相的约束和威胁,那位夏国皇子是不会将人放到太远地方的。
说到这里,樊之远完全镇定下来,他看着李璃沉吟分析的模样,只觉得心口的冰凉被温暖所代替,眼里的情愫蔓延而出。
世间已无亲人,只有这一个将自己放在心尖上,一心一意对着他。
樊之远扪心自问,自己何德何能换李璃这般倾心相待?
然而李璃没有看到,只是继续思索道:而七八年前,有能力跟左相合作的夏国皇子中,只有大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其余那时候根本没什么势力,暂且不谈。他们都不是中宫所出,按理以长为尊,可是大皇子等了那么多年,至今未被封为太子,显然夏皇并不满意他,因为平庸,他的势力已经渐渐被下面的弟弟所取代,现在风头更劲的是四皇子和五皇子,所以很有可能是这两位当中的一个。你猜是哪一个?
李璃的话让樊之远回过神,他说:这次两国开战,四皇子请缨出征,莫不是他?
李璃眨眨眼睛:我猜也是。
可是李璃这么肯定,樊之远反而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斟酌着语气道,大夏四皇子,难道是个出色的将帅之才,或者他手下有能人,否则后面的话他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否则怎么肯定能够打赢我们家用兵如神,勇猛无双,百战百胜的樊大将军,对吧?李璃笑眯眯地将樊之远接下去的话给补全了。
樊之远抬起手虚握成拳在嘴边清咳了一声,他是没这个脸皮这么夸自己的。但事实就是如此,否则大夏不会被樊之远一点一点夺回燕荆五州,若不是朝廷拖后退,克扣了他的军饷,这会儿就该完全收复失地了。
四皇子若不是没点自信,为何要上战场,输了岂不是将那把椅子给推远了?
然而李璃回答:因为他觉得会胜利。
为何?
大燕有将有兵,粮草供应还充足,朝中有李璃维稳,这简直是胜利之师的配置,怎么可能输给内乱不止,经手灾难的大夏?
知道为什么到了今日,大军开拔前我才跟你说的吗?
樊之远摇头。
李璃将茶杯递还给樊之远,靠着凉亭,目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道:昨日我收到了师父的来信。
师父说了什么?
他说他有人在调查他,让我们小心一些。
樊之远将茶杯放到桌上的手一顿,过了一会儿才说:是我什么地方露馅了吗?
李璃回过头笑道:假的终究是假的,姜直能够被我发现,自然樊之远也能被旁人知道,一样的道理。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是樊之远知道其中的凶险。
定北侯府可是被先皇钦定的卖国之贼,樊之远若是被发现是魏澜,他死不要紧,帮着他逃脱的李璃也难逃罪责。
别看李璃在朝中说一不二,可事实上一直是针尖起舞,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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