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把透明伞放进包里。
我还是自己拿吧,不好意思老是麻烦你。
不麻烦,不麻烦。
中岛敦连连摆手,一不留神就被身旁的人挤得东倒西歪。
好不容易搀着乱步的胳臂站稳了,少年白皙的脸都被可爱的红晕占据。
不好意思,乱步先生。对了,说起来,您听说今天开幕的展览了吗?壶里的金鱼姬。
一说到这个展览,名侦探又不免想起早晨关于喝牛奶的争执。
他神情恹恹:知道,怎么了吗?
啊,那个。听说这个展览特别热门,我本来想去凑凑热闹,可票子卖光了
是吗?
无惨那家伙好像认识开展的艺术家。
你真想去?
江户川乱步慵懒地抬起碧绿色的眼眸问道。
是啊,乱步先生能弄到票吗?
少年跃跃欲试,肩上的细带因他大幅的动作再次滑落。
大概吧,月彦有渠道。
那还是,算了吧。
他突然就不想去了。
同时,乱步公寓
无惨背着手凝望从屋檐滑落的雨滴。
你有什么事吗,童磨?
玻璃窗映照出鬼王眉宇间突起的峰峦。
他讨厌属下不经传召擅自现身。
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他可能会
童磨摇着金扇遮住薄唇,七彩的琉璃眸中笑意涌动。
他缓缓从怀里掏出两张纸。
无惨大人,您听说了玉壶的艺术展吗?
你想说什么?
他特地给您准备了两张票,说是恭候您的大驾。
无惨捏着拳头,像老旧金属摩擦时发出的咯吱声响彻客厅。
告诉他,有这种时间不如好好替我找找青之彼岸花的下落。如果下个月没有消息,我会当众劈了他的头。
令人窒息的威压瞬间充斥房间的每个角落。
是。
童磨匍匐于地,额头布满细密的汗水,笑容却丝毫不变。
那这两张票属下就撕了吧。太可惜了,我听教徒说去那里约会好像挺不错的。所以我把另一张票给了最近感兴趣的某人。
约会?
无惨红眸微敛。
你居然会喜欢上人类?
童磨斗胆抬头,常年悲天悯人的瞳仁写满疑惑。
喜欢是什么?他真诚反问。
留下你的票,滚出去。
是,童磨告退。
把容纳250人的极乐教经营得如火如荼的童磨不懂,为什么领导莫名其妙就怒了。
算了,大人总是这么阴晴不定,他都习惯了。
童磨理了理和服的下摆,正要隐身,无惨蓦地叫住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容忍你胡言乱语吗?
?
因为,把你大卸八块会弄脏我家。
打扫起来实在太麻烦了。
乱步和中岛刚出电车,就下起了磅礴大雨。
两人并肩挤在那把小小的透明伞下,勉强躲过了变成落汤鸡的命运。
中岛一边悄悄把伞往乱步那边斜,一边啧啧称奇:
还好月彦先生有准备。不过,我明明提前看了天气预报,没说今天下雨啊?难道月彦先生在这方面也比较敏锐吗?
闭嘴。
江户川乱步闷闷不乐。
任何让他意识到无惨优于自己的地方都能瞬间破坏他美好的心情。
过了一会儿,两人走进武侦大楼。
中岛擦了擦头发上的雨水,小声打了个喷嚏。
两人还没走到侦探社门口,里头火热的讨论争先恐后涌入耳朵。
是谷崎直美的声音。
你们抢到那个玉壶展的票子没有?
乱步和中岛对视一眼,看后者不好意思地揉了揉湿漉漉的头发。
他推门而入。
早。
打招呼的声音也因为下雨天低沉少许。
早上好,乱步先生。早上好,阿敦。外面下雨了,直美给你们端杯热茶,怎么样?
谢谢直美(小姐)。
江户川乱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托腮昏昏欲睡。
过了五分钟,伏案奋笔疾书的国木田从堆积成山的文件中抬头。
他托托鼻梁上的金丝边镜框,瞥了眼墙上的钟,转向江户川乱步。
乱步先生最近来得越来越早了。
乱步没接口。
国木田这家伙过于一本正经,以至于他无法判断这句话是赞叹还是嘲讽。
思索间,谷崎直美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水靠近。
乱步先生,您的茶。
多谢。
虽然他认为这种倾盆大雨的天气,不会有人上门咨询。领着工资睡觉也挺爽的。
直美直美,我也想要一杯。
江户川乱步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当然是谷崎润一郎。
整个侦探社,除了他没有人会用这么可怜巴巴的口吻和直美说话。
只见橘发的少年趴在桌上,眼下惨不忍睹的乌青让他可以直接cos某国的国宝。
想得美!
直美转身,乌黑的长发在空中划过美丽的弧线,差点打翻乱步手里的热茶。
又发生了什么吗?
天地良心,乱步不是真心想知道,只是碍于润一郎求救的视线罢了。
果不其然,这句话刚说出口,直美就猛地抱住他的胳臂,倾诉欲爆棚。
乱步先生,你听直美说呀。昨天那个家伙说要给直美买玉壶展的票,所以直美就安心地睡过去了咯。结果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乱步略一沉吟:润一郎也睡过去了?
是的!
谷崎直美愤怒地直跺脚。
乱步瞧那微微震颤的地面,不由担心楼下的邻居会不会稍后就上门投诉。
不过看在润一郎也熬夜很久的份上,直美就原谅他吧?
毕竟听说这位同僚的睡觉时间是晚上十点半。
几人正僵持不下,国木田用他暗藏愤怒的声音说:
太宰治又迟到了,居然敢比乱步先生到得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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