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后,遥舟便不必忍着了,她一把拉开溪涯的手,笑跌在了桌子上,江老爷走进来,看见她这幅样子,便轻然叹了口气。
“爹,咱家不是有些活儿需要人帮忙吗您怎地不留他下来呢”怕老爹愈加尴尬,遥舟忍住笑意,问道。
“留下他,怕是全城的人都以为咱们要招他作你的夫婿了。”江老爷站在桌侧,唉声叹气。
“我早便说了,愿意入赘的少,且多半是些游手好闲的,你就是犟,非不听劝。”江夫人给他到一杯茶,递过去,见他着急,便不忍心劝道:“别着急,这不才半日嘛。”
“爹怎么突然想到给我招揽夫婿”遥舟眨巴着眼睛瞅着他,甚是疑惑。
“爹爹怕你之后出嫁嫁到夫家会受委屈,这不就想着干脆招个入赘的女婿,到时你在爹娘身侧,爹娘也好照顾你。”
“爹用心良苦,女儿感谢爹爹。”遥舟眸带微光,而后缓缓垂下,“只是贴告示来选,来的人良莠不齐,未必能选到让爹娘如愿的。”
“我知晓,”江老爷端起茶抿了一口,“无有法子,爹认识的适龄人大多是不肯入赘的,所以只得另辟蹊径。”
“爹爹,”遥舟顿了一下,目光飘忽,似是犹豫,半晌才坚定道:“其实女儿心中已有一人选”
“谁”江老爷心里“咯噔”一声,女儿从未出过门,见过的男人也无非就家里的那几个,莫不是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有人勾搭了他的宝贝女儿
“爹爹觉得封医师如何”
“封医师”江老爷与溪涯对视,二人皆是一惊,溪涯莫名冒了一额头的汗,心虚的别过了眼,江老爷却未发觉,只道:“封医师甚好,只可惜,她是女子”
“爹爹,我听封医师说,她家中有位兄长,样貌性格与她相像,医术也高超,如今仍未娶亲,而且这位公子并不介意入赘一事。”
溪涯微微侧眸望着她,眼中满是诧异,她怎地不知自己还有个兄长
遥舟在桌下踢了她一脚,她吃痛,连忙转头向着江老爷江夫人,认真道:“对,对,我还有位兄长。”
“若能寻到封医师一般的男子,自是好的,可封医师家二老难道同意长子离家入赘”江老爷犹豫起来。
“我父母已故”溪涯的面色失落,“自父母离世后兄长与我都在外游荡,飘无定所,若能就此让兄长安定下来,也甚好。”
“如此,”江老爷瞬然大喜,忙道:“那不知封医师的兄长何在该如何联系”
“我兄长”溪涯开口,还未想好如何编撰,急得又冒了汗,此时屋外忽有人大步大步跑进来,赶巧儿给她解了围。
来人是管家,他在屏风外一拜,道:“老爷夫人,外边有人求见。”
“何人又是来求亲的”江老爷不甚耐烦地问。
“并非,那人自称是封医师的兄长,小人不认识,便也不敢放进来,特来相问。”
溪涯顿时愣了,她与遥舟对视一眼,皆是惊讶,她这才刚刚杜撰自己有个兄长,便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便宜兄长
江家二老也望向了她,看的她头皮发麻,只得轻咳一声,道:“江老爷江夫人,容我出去看看,可好”
“我与夫人随你一并去吧,若那人真是封医师的兄长,我们家也不能失了礼数不是”江老爷江夫人起身,与溪涯一并出去,只留遥舟在桌旁百无聊赖地等着。
三人行到屋门口,溪涯定眼一看,大门那里站着个青衣飘飘,手持摇扇的青年,唇红齿白,面带和善的笑,见着了溪涯,忙迎了过来,口中直唤:“小妹。”
司命溪涯的眉心跳了一跳,侧身躲过了他,随手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死死捏住,“兄长来做什么”
司命被她捏的生疼,笑出了一头的冷汗,“兄长想你,想你,特地来看看你。”
“有甚可想的,我在这边有急事要办,兄长来了也是打扰,不若就此离去。”溪涯拉着他就要往外走,生怕会被叫住。
“且留步,留步。”江老爷几步上前,一把就拉住了司命的另一只袖子,“封医师忘了,我还有事想问。”
完了,溪涯生无可恋地合了眼,捏死了司命的手腕不许他回话,自个转身对着二老笑道:“江老爷,错了,我适才说的是我大哥,而这人是我二哥,他已成亲,家里妻妾成群,儿女双全。”
司命茫然望向了她,不知所措。他何时成的亲何来的妻妾成群儿女成双
溪涯只怕他开口,又抢话道:“二哥不是外出有急事我在这里过得安定自在,你不许挂念我,快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
“我是有急事,”司命混混沌沌地开了口,“不过此事关乎与你,小妹,你得与我走一趟。”
“走”溪涯望他一眼,只见他面色严肃,不像玩笑,心里便有了预感,“知晓了。”
“封医师要走”江老爷急了,他的女婿还没有着落呢。
“江老爷莫着急,我要与二哥去处理些事情,短则三四月,长则一两年,我定会回来,到时也会把我兄长带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江老爷虽是犹豫此话真假,但到底与溪涯相处甚久,也不欲怀疑,便道:“封医师与翎儿亲近,应不会哄骗与她,我信你。”
“那可否允我去与江翎道个别”溪涯笑问他。
江老爷点头,“自是可以。”
溪涯这便嘱咐司命在门外等候,自己则往厅堂而去。
遥舟仍然坐在里间,她听见有人进来的声响,却不抬头去看,只垂眸望着自己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
“师父,”旁侧无人,便不必顾及太多,溪涯缓步上前,立在她身侧唤她。
“你要走了”遥舟低声问她,声音带着几分不甚明确的低沉。
“司命来寻我,应是天庭出了何事。”溪涯半蹲下来,拿手指轻轻戳了她的衣襟,“师父,我不过多时就回来。”
“我知晓,”遥舟抬眸望她一眼,淡淡地道了句:“那你去吧。”
“师父,”溪涯的头有些发蒙,“师父生气了”
“未有。”
可这话,这神色,这动作,分明就是生了气不是
溪涯摸不着头脑,自她与师父相认,这数月来都形影不离,她们住在同院,可谓是日夜相伴,自己对师父依然如同往日般敬爱,可为何师父却总是生闷气。
遥舟抬眸,望见小徒儿茫然无措的表情,轻叹了口气,“你去吧,我真的不气,只不过待你回来时,师父怕是已经嫁了人,到时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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