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再见,怕就难了。”
“怎会”溪涯手忙脚乱地给她解释,“江老爷说了,他会等我带着我兄长回来,不会轻易让你出嫁。”
遥舟苦笑,她转身直视着溪涯,抬手捧起她的脸,用拇指轻擦她的脸颊,“可溪涯。你何来兄长”
“你未有兄长,没人来娶我,我仍是要嫁给别人。”
溪涯望着她的眼睛,一瞬抿了嘴唇。
她不知如何回话,明明是师父以她有兄长一辞来推脱婚事,可现在又说此法不可取,那该如何办她去何处随便找一人来充当自己的兄长还是她索性直接带师父离开。
除却这些,可还有其他法子
她心中明明还有一个念头“嘭嘭”直跳,却偏生被强行压了下去,她自觉心慌,垂了头,不敢再去看遥舟的眼睛。
遥舟轻叹了口气,松了手,“你该走了。”
“我”溪涯猛然抬头,却望见遥舟眸中的失神与冷漠,一瞬心滞。
“去吧。”遥舟背对于她,再不想看,她的小徒儿为何总不敢踏出那一步,明明在她受刑之前,借着酒劲与她说了心里话,可到了今日,仍是这般懵懂瑟缩的模样,让她总觉着自己自作多情。
她在轮回之前,魂魄被轩辕容嫣收走,偶尔能从崆峒镜里望一眼小徒儿,她看见她的小徒儿独自一人被封印在空州山上,每日独坐在院中苦苦思念自己,看着她为能与自己相见,将所有期望投于修炼之中,苦苦捱了千年。
再入世,仍是无怨无悔地挨罚,盼着与自己相见的一日。
她纠结了许久,苦苦思虑了许久,便释怀了,溪涯爱她,即便是情爱之爱,又有何妨,旁人说不可,但她觉得未尝不可。
只要小徒儿和她两情相悦便可
只,现在来看,却像是她自作多情
溪涯无措地立起身来,望着她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敢走。
“师父”她嗫喏地叫一声,向前挪行了一步。
师父似在失落,可她在为何事失落
是为自己所言
若自己所言是别的话,师父可会开心
师父所想,可若如她所思
“师父”
师父可与她心意相通
“师父”
许她逃避隐忍了这多久,也该与师父促膝而谈,袒露心意
她向前一步,抬手绕过遥舟消瘦的肩膀,缓缓抱住了她,手掌在前方交错,搭在遥舟的肩上,溪涯埋头在遥舟的颈后秀发中,轻嗅那股轻然冷香。
“师父,如若我说我来娶你,你可同意否”
遥舟的身子微微一僵,她欲回头,却被溪涯紧紧箍住了身体,不得动作。
“师父徒儿有好些不敢说的话,现儿想与您说,但此刻不得不走,便待徒儿回来再与您说,师父莫要回话,若徒儿回来时,您仍未嫁,便是您愿意嫁给徒儿,那时溪涯娶你。”
困在她肩上的力量忽然消了,遥舟听到“噔噔”的脚步声,回头去看,只见小徒儿那慌忙撒腿离去的身影,她砸吧一下嘴,垂眸无奈一笑,叹道:“空空两句话,便要让我等着,也不怕我不答应”
但又怎可能不答应。
司命与溪涯腾云驾雾,往天界而去。
一路上溪涯都沉默不语,司命以为她心里惶恐,便回头安慰她:“你也不必太过忧心,好歹天庭上还有我和殿下给你撑场子呢,你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我”溪涯拿手轻扇了下风,轻咳一声道:“我略有几分紧张”
“莫紧张,陛下就是叫你过去安个职。”司命安抚地拍了她的肩头,溪涯回他一笑,抬头去看,已可以看见南天门。
天兵天将对二人审查一番,便放他们入内。
今日凌霄宝殿颇寂静,无有往日群仙会朝的璀璨热闹景象,甚至连服侍的仙娥都未曾见到。
溪涯随司命进去,却未行向正殿,而是顺着林间小道曲曲拐拐,向着瑶池而去。
在瑶池深处,摆一塌铺,一方小案,玉皇大帝只有一人,坐在那处闭眼小憩。
司命上前,对他一拜,轻声开口,“陛下,封溪涯已到。”
玉皇大帝的身子动了动,眼睛微微张开,对着司命看了一眼后,视线就落在了溪涯身上。
他打量了溪涯许久,开口之时,声音却是沧桑了许多,“你好似长高了不少现儿应比你师父要高些了。”
溪涯的手微微捏紧了几分,不发一言,此前,她只从华颜口中得知了师父羽化,但如今来看师父并非羽化,而是因何般原因离世,只留下魂魄,且,此事只怕于眼前这人脱不了关联。
但她此刻还不能与玉帝有何冲突,因为师父还在人世,自己不能耽搁太久,要早些回去寻她。
玉皇大帝冷然望她一眼,并未因她不应话而发怒,他起了身,却起的有几分困难,扶着扶手,仿佛用尽了力气。
溪涯皱了眉头,诧异地望向司命,只见司命苦笑一声,眸中是难掩的凄凉和无奈。
天庭之上出了何事
“封溪涯,你可知我叫你来是为了何事”他咳嗽几声,问道。
溪涯与他相视,目光丝毫不让,言简意赅道:“封职,归顺。”
“是如此。”玉帝忽就轻然一笑,“可我并不信你。”
不信不信为何传唤自己过来
溪涯望一眼司命,见他对自己眨巴了一下眼睛。
玉帝冷声道:“司命,你不必给她使眼色,我只有一句要问,封溪涯,你如何让朕相信你是真心归顺天庭,而非暂求安定。”
“陛下,除却天庭,溪涯也无别处可去了。”司命笑着道,“遥舟离世前,也将溪涯托付于容嫣殿下,对否,溪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