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狱中不得好眠,夜半,外边看守的两个衙役睡得沉,溪涯在椅子上打坐,遥舟只拿一本书,借着微弱的光看着。
许久,狱中忽地传来一声轻唤:“遥舟仙君,遥舟仙君。”,听声音正是土地,他从枯稻草堆里钻出来,顶了一头的灰尘,拍上一拍才三步两步跑到遥舟面前,从怀中取出一只半掌宽的竹筒,恭恭敬敬地递给她,“小仙好没容易才找到了,就放在县太爷的枕头下。”
遥舟接了竹筒,略拧一下,竹筒松了开来,倒出里边油纸包裹的卷宗,草草一翻,翻到一页,细细地看起来,溪涯凑了过去,挨着她一起看着,却是一字也未看懂,那卷宗上的文字长得颇为奇怪,她只辨认出几个,便就退了开,与土地站在一处,问他:“土地公,你可听说那撞了邪的捕快现怎么样了吗”
“想是不太好,我看那些衙役去外边带了不少大夫回来,闹闹哄哄了好久,现儿都没弄明白怎么了。”想了想,他又道,“前几日总与你们一处的姑娘也来了,不过她不知你们被关了起来,正在偏院待着。”
溪涯点了头,默声回到遥舟身边,看她不急不缓地翻着卷宗,也不敢打扰,就合着眼睛,心里默背着道经。
半刻之后,遥舟合了卷宗,递与土地,嘱咐他原模原样放回去,又让他打听打听这几日撞了邪的人都是哪几个、与两年前落水的妇人认识否。
溪涯看着土地离开,遥舟才伸了个懒腰,语气平静地道:“我看那卷宗上写着,平初七年秋,沁阳城西暗河北段,有妇落水,妇盖城东薛平东之妻,孟氏,娶妻三年余,未有后,于八月初五戌时自投河去,殁廿年溪涯,你觉得如何”
溪涯低头沉思片刻,道:“徒儿有一事不明。”
“说吧。”遥舟眯眼笑着。
溪涯皱着眉头,道:“这孟氏之家在城东,暗河横跨城去,东边自是也流通,她为何要行这般远,跑到城西来投河莫不是她想走得远些,就不必拖累夫家”
“若说她这般为夫家着想,那怎会挑这么个时候跳河,八月初五,不过再有几日就是中秋。”见她疑惑,遥舟便提点她,“也许是她要来城西做些什么,失足落了河,或是她怕遇上熟人相救,便死不了。”
溪涯却摇了头,“可卷宗里说她投河是在戌时,正是城中百姓或归家或上街、行人甚多的时候,城西又是市,想是未出撞邪一事的时候,半夜人都甚多,她若是怕人相救,也不该挑这么个时候。”
遥舟的笑容不减,又猜道:“那就是孟氏其实是在城东跳的河,在水中泡了一夜,被冲到城西,第二日才被人发现。”
溪涯想了想,略有犹疑地点头道:“这也说的通。”
遥舟却伸手敲了她的头,叹道:“傻丫头,漏洞颇多呢,咱们在暗河之上看到那多乌篷船忘了且不说戌时投河有多大几率被人看见,再说这一路数十里漂下来,尸体莫不会被水草勾住被行人看见被船家划桨时碰到可这些卷宗里都未提起,到底是衙门没有查,还是查出了却不愿写上去明明平初七年的其他案子最少也有仵作的验尸词,可这溺水的案子上,只有一句八月初五戌时自投河去,尸体究竟是何样都没写,难道不古怪”
溪涯仔仔细细在心中斟酌一二,豁然开明,“的确古怪。”
遥舟仰躺在椅子上,叹了声气,“这溺死鬼这般大的怨气,想也是有缘由的,只是她身边有人护着,我无法见她,便也不得问个清楚、帮上一帮。”
“师父要帮忙”溪涯眨巴眨巴眼睛,却是满面担忧,“可是,师父帮了那溺死鬼,难免要用仙术,若是被天界发现可怎办”
“这个无妨,我这几日也想开了些,等去过北丘洞府后,也该回一趟天界了。”她俯身起来,捏捏溪涯的鼻子,“到时与师父一处回去,可好”
溪涯瞪大了眼睛,半张着嘴,半晌才结巴道:“师,师父,你要带我去天界,可,可我还不是仙人啊。”
遥舟露了一笑,道:“无甚么大碍,且天界灵气甚足,待咱们回去之后,不等你大成,就先不下凡了。”
二人聊了一夜,天微微亮时,才见着有衙役进来提人,来的正是莫如笙,见着她们二人,着实吓了一跳,先取了钥匙放她们出来,问道:“这是怎的了怎么今日提审的犯人是你们师徒二人”
遥舟只淡笑,回一句:“阴差阳错,唉,不可说,不可说”
升堂威武,未能安生睡上一夜觉的县太爷在堂上打了个哈欠,底下衙役也多有困倦,遥舟和溪涯站在堂下,却比他们精神许多。
人间的事多麻烦,升堂审案,提审的犯人入堂先不需别的,得要跪地,给县太爷响响当当磕上三个响头,再喊几声冤枉,然后县太爷一拍惊堂木,把案子娓娓道来,这冤枉声才能停了。
只是这事溪涯不懂,遥舟又不愿做,况县太爷累得要死,只盼着庭审结了回去补个回笼觉,就默允了她们二人站着听审。
县太爷打着哈欠问:“昨儿下午酉时至衙役捉了你们之间,都在何处,做些什么,给本官一一如实招来。”
遥舟拿捏一下,正正板板地合袖一拜,恭敬地道:“禀大人,小女子昨儿戌时时带着小徒在沁阳衙门门口的茶摊上等了半个时辰,待沁阳府衙役莫如笙得了空,一起与她家中用饭,戌时末出门,想到前几日在暗河边上丢了个钱袋,就想着顺路寻上一寻,结果才到暗河边上,就见着一捕快在地上打滚,上去刚要查看,巡逻的衙役们就都到了,小女句句属实,请大人明查。”
“莫如笙”县太爷听到前言,便昏昏沉沉地招手道:“那不是舍女来人,传我家如笙上堂。”
莫如笙就在柱杖的衙役中站着,闻言,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三步两步出来,给县太爷跪下一磕头,道:“小差莫如笙,叩见沁阳知县。”抬头一看,却见他眼神迷蒙,就高声道:“知县莫忘了这可是在公堂”
县太爷这才睁大了眼,嘴里支吾一声,咳嗽一下,厉声问道:“那个,莫如笙,刚这嫌犯所说可是真的”
“是真,戌时间小差的确与她们一起用饭,不过,刚她所说丢了钱袋一事我并不知。”莫如笙抬头望一眼遥舟,多有愧疚,遥舟回她一笑,叫她安心。
“好了,你下去吧。”县太爷支起身子,又问道:“你说你顺路去寻钱袋,可据差役所查,你们所住的客栈明明离暗河还远着呢,如今这么个情况,又是入夜,你们两个女子去暗河边上,莫不害怕”
遥舟严肃了脸,抬头看他,“怕,甚怕,所以昨夜见着那捕快大哥发了失心疯,我徒儿整夜都未睡着”
“行了行了,这话就不必再说。”县太爷一皱眉,道:“我昨夜派人查了你们二人的客房,并未发现什么不该有的凶器,且你们二人是五天前才入的城,时间上也不符”
他摸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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