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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心悦否 十里梦歌 2388 字 2023-09-20

莫如笙咬着筷子,呆呆望着她俩,半晌悠悠地道:“有个徒儿真好,若我也有徒儿,带出去陪我巡街,又能给我做饭,多好。”

“莫捕快现儿还小,再磨砺个几年也是好的。”遥舟笑着劝她,眼睛闪了一下,又道:“且莫捕快太直爽了些,既然城中案子闹得沸沸扬扬,想是有不少人都想打听内情,今日我们问了,怕是再过几日也有别的人来问,就怕这犯案之人也在其中,套了衙役的话,躲避了搜查,可怎地好”

莫如笙听出她话中深意,蓦地心中一惊,她放了筷子,想想自己往日,竟是想起好几次差些被人套话的事,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忙合手拜道:“多谢提醒,今后我定注意言辞。”

提醒一二,也算是抵了自个问她的话,遥舟心安理得地拿了筷子,挑了些菜吃了。

午饭用完,莫如笙还要去衙门当值,溪涯把碗筷抹好放齐,便随遥舟一起出门去,回到客栈又寻了土地来,问了些事情。

遥舟似对两年前的案子颇有兴趣,让土地详说,他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只道沁阳衙门中应该留有卷宗,遥舟就请他开路,三人一处偷偷溜进衙门,钻进偏院的耳房中。

耳房本就窄小,如今里边密密集集堆了不少卷宗,桌上地上全是,天气湿寒,不少都发了霉,溪涯捂住鼻子,用手扫扫空中灰尘,正想撸起袖子把这么些卷宗都翻开来找,却被遥舟拦住。

“看师父的。”遥舟一笑,拉她到身后去,一挥袖,扬起一阵清风,吹得满天灰尘起飞,书页“沙沙”作响,清风甚灵活地窜上那大堆的卷宗,一页一页翻了过去,不消半刻,就把一房的卷宗尽数翻了去。

最后一本卷宗落了地,遥舟轻拂袖子,把灰尘扫了开,淡然道:“这之中无有两年前那案子的记录,想是他们预备着翻旧案,把那卷宗拿了去吧。”

溪涯被那灰尘呛地咳了几声,疑惑抬头问她:“可师父,衙门这时候把这案子翻出来干什么莫不是他们也怀疑城中怪事是那溺死鬼做的”

“这就不是咱该想的事了。”遥舟一手搂了她去,一手提溜起土地,脚下一动,转眼三人就落在暗河边上的一条小巷之中。

天色渐暗,街上无甚么人,略有一个,也是神色匆匆、脚步不停地赶路,似是担忧略慢一步,都会被邪魅缠了去。

暗河颇宽,昨夜天色昏暗她们未能看清,今日一看才知这两旁河堤停了不少的乌篷船,土地说是因沁阳地偏,四面环山,山路不好走,所以大多商货往来都走水路。

三人出了小巷,在暗河边上转了转,遥舟只静默站着,神识飞了出,盖了暗河而去,半晌睁眼,却未曾寻到半分踪迹,若再放神识怕就要被天界发现了去,尤其此处为太虚上境的地儿,自己的气息稍有遗漏怕是就要被那人感知到

她叹一口气,把神识收了起,只觉心中颇有几分烦躁。

她们在城中闲待了三日都未有什么怪事发生,倒是溪涯的修为略有精进,堪堪能看出几分结丹之景。

待第四日入夜时,她们在莫如笙家用过饭,别了她出门离开,往客栈而去。

今日上午溪涯刚刚学会怎么稳站于寄遥之上,虽未能做到御剑飞行,但也算是进步了不少,她前儿被遥舟带着于空中御剑时曾颇羡慕,如今自己也可以了,心中甚是激动,拉着遥舟的手,在她耳边嘀嘀咕咕说着话。

快走到客栈之时,天色愈发暗了,客栈关了大门,溪涯正要跑上前去敲开,却被遥舟拉住,她的步子一停,仰头往西边望去。

溪涯不知发生了何事,正要发问,却忽听到一阵“沙沙”声,她们脚边的路面翻动,钻出一个头来,正是土地,那小老儿着急,却不敢出声去喊,免得惊动别人,只低声一句:“仙君,暗河边上”话未说完,遥舟却是一把横抱起溪涯,一手拽了土地领子,在他的“哎呦”声中,缩地而行,转眼到了地方。

那暗河边上正有人惨叫连连,三人落地望去,却是一蓝衣捕快正捂着自个的手在地上打滚,旁边无有别人。

遥舟皱眉四下一看,却是不见丝毫怪异灵气,便松手放下溪涯,让她去看看那捕快如何,自己快步走到暗河边,放了神识扫过去,却只在河中见着些游鱼,半分灵气都未寻见。

着实怪异,遥舟踱步几许,望着河面沉思,她感觉到那股怨气,一瞬就赶了过来,可如今来看,那魂魄却分明是早了自己一刻便离了去,在凡世之中,竟会出一方自己都不定能收拾得了的怨魂此事想是不怎的简单

她拂袖过去,溪涯正在一旁安抚那捕快,半晌才让他平静下来,取了他护着的右手去看,扒开了袖子,其上赫然一只黑漆漆的手掌印映在上边,伤口之处似是被什么火炭烧过一般,皮肤尽数烂了去,连其中血肉都被灼得发黑。

“这是”溪涯被骇了一跳,抬头去看遥舟,却见她紧皱了眉头,取了那手臂细细看了几眼,眉头就一瞬展开,再看那捕快,正直愣着眼睛望着自己的胳膊,似被吓得不轻。

有外人在,不好多说什么,遥舟就只道:“想是烧伤,先报官处置吧。”

两街外就有巡逻衙役,听闻喊叫已经赶了过来,见着受伤的捕快,都吃了一惊,齐齐叫道:“刘捕头。”

他们一众人围上来把那刘捕头扶了起,要送去医治,余下几个围了遥舟和溪涯,土地老儿见有人来,早早钻了地去,只可怜师徒二人,虽衙役们觉着两个单薄的姑娘不太可能犯案,但也难免要把两人带回去审问一下。

大半夜的开了庭,那县太爷颇困乏,只草草问了两句,一句收押明日再审,就命衙役将她们押了下去,关在了一处牢房中。

牢房简陋,又多年不见天日,潮湿极了,地上臭虫横行霸道,遥舟望见那衙役守在外边,并不进来看着她们,就从袖中乾坤里取出了两把椅子,拉着溪涯一起坐了下来。

溪涯依旧心中疑惑,轻声问她:“师父,那人手上的伤真是火烧的吗”

遥舟摇头,嘴中打着谜语,“似是火烧,烂皮烂肉,不消七日,阎王索命,说的便是这种伤了。”

“那”溪涯被她绕的糊涂,皱眉苦思却不解。

遥舟伸手揉了她的头,笑道:“莫想了,小脸都皱在一处了。”

“徒儿不甚明白。”溪涯颇苦恼,“阎王索命,就是说那伤口会要了人的命吗”

“是了。”遥舟觉着她苦思的样子着实好玩,又道:“傻丫头,明日这案子怕是就能结了,到时师父再告诉你。”